三人隨着夥計向二樓走去,在幾人心裏,二樓可是充滿危險的,此時夥計在前面笑盈盈的帶路,非但沒讓人感到心安,反倒顯得更加詭異了。
顧文雨再次強化了自己的嗅覺,她想要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那股淡淡的味道又一次傳來,雖然依舊很淡,不過卻比之前要清楚一些。
顧文雨皺了皺眉,喃喃道:「怎麼像是尿騷味。」
唐子軒聽到顧文雨在一邊嘀咕,便小聲問道:「怎麼?發現了什麼?」
顧文雨如實相告,唐子軒則面露疑惑之色,他想不明白這其中會有什麼關聯。
三人踏上台階,不由得都將心提了起來,但直到踏上客棧二樓,三人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夥計將三人領到了白易和穎兒進入的那個房間,「就是這裏了。」說着,夥計一把將房門推開。
「吱呀」一聲響,方面應聲而開,房間裏面烏漆墨黑的,夥計先是上前將桌上的油燈點亮,然後又回頭邀請幾人進入。
藉著光亮可以看到,屋子的裝潢比較普通,條件和招待所也差不了多少。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遍了,裏面並沒有穎兒和白易的身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誰都沒有進入房間,光是在外面看,房間到是沒什麼特別,但他們已經有兩個同伴在房間內失蹤,沒有人會真覺得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屋子。
「幾位客人裏面請。」小二熱情的打着招呼,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嘴角裂開一個詭異的弧度,讓人感覺十分怪異。
顧文雨拉住唐子軒,然後又對夥計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們還是不住了。」
夥計的臉色微微變了,他睜開眼睛,但嘴角依舊保持着一個上揚的幅度,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怎麼了小姑娘?是嫌房間不夠好嗎?」
「沒有沒有,其實是我習慣一個人睡,既然你們這兒只有一間房,那我們就換別家吧,打擾了。」顧文雨一邊說一邊拉着唐子軒往後退。
實際上唐子軒也覺得夥計有點奇怪,同時在看過房間內的情況后,也並不想貿然進入房間。
若若自然是兩人說什麼便是什麼,跟着就一起往回走。
夥計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他在幾人身後說道:「既然如此,期待幾位客人的下次光臨。」
語畢,顧文雨似乎還聽見幾聲似有似無的笑聲,像是那夥計在笑,又像是很遙遠的聲音,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三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全都猛的停住了腳步。
他們看見一樓大廳中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變化,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客人們,此刻全都變了一副模樣。
有的變得皮膚乾癟,渾身都散發着死氣,宛如乾屍一般。有的渾身腫脹,眼睛暴突,像是在水裏跑了一個多星期的屍體。有的身體腐爛,口鼻中還有蛆蟲爬出。還有幾個,完全就只剩一副骨架,只有幾塊爛肉掛在身上。
而他們桌上的食物也變成了噁心的蟲子,像是一盤盤蚯蚓一樣的東西,在桌上翻滾蠕動。
這些人正將這些蠕動的肉蟲一口口送進嘴裏,深褐色的液體從他們的嘴角流出,看的顧文雨差點沒把昨天晚上的飯都吐出來。
說起來,那幾個骷髏骨架也是有點可憐,失去啦內臟和血肉,那些肉蟲子被他們送入口中之後,就立刻穿過胸腔順着骨頭間的縫隙又流了出來。
顧文雨都不知道他們不斷禁食的意義是什麼,這完全是吃了個寂寞。
但這些都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最讓三人感到驚訝的是,原本失蹤的穎兒和白易,此時兩人皆化作人形,正坐在一樓大廳的角落裏。
只不過他們眼神渙散,如同兩具木偶一般,機械的將肉蟲子塞入自己的口中,和他們同桌的是兩具灰白的乾屍。
四人的眼神雖然空洞,但嘴角卻是詭異的上揚,他們像是認識已久的老朋友一般,同桌喝酒,一起吃着大肉蟲子,似乎還在聊天說笑一般。
只是那詭異的表情和行為,顧文雨可不認為此時的白易和穎兒還是正常人。
顧文雨目瞪口呆的問道:「你覺得穎兒知道自己在吃肉蟲子嗎?」
「他們的魂識出了問題。」唐子軒說着便率先走下了樓梯。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向三人,他們像是靜止了一般,就這麼看着三人所在的方向,隨着三人的移動而移動目光,包括穎兒和白易也看向了他們。
但在兩人眼中絲毫沒有見到唐子軒幾人到喜悅,有的只是一種麻木。
唐子軒三人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緩緩前行,不得不說,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只是下一層台階而已,顧文雨的後背已經全部都被冷汗浸濕了。
當他們終於下到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忽然站了起來。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種名為貪婪的色彩,顧文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緊緊跟在唐子軒的身後。
唐子軒慢慢挪動着腳步,想要靠近白易和穎兒。
三人走在人群當中,整個大廳變得異常安靜,就連呼吸聲都顯得有些突兀。
忽的,「咔噠」一聲,其中一個骷髏骨架因為腦袋轉的太過而斷裂,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好巧不巧,那骷髏腦袋就這麼滾到了顧文雨的腳邊,骷髏腦袋的嘴巴一張一合,順勢就要咬住顧文雨的腳踝。
顧文雨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本能的強化了自己的速度,然後想旁邊一躍,險而又險的躲開了骷髏腦袋的攻擊。
但她這一躲,便又撞上了另一邊的缺牙乾屍。迎面對上乾屍灰白的眼睛,乾屍的嘴角還有半條蠕動着的肉蟲子,肉蟲子奮力扭動着身體想要掙脫,顧文雨甚至感覺那條肉蟲子已經打到自己的嘴角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顧文雨連忙退後,緊緊貼在唐子軒身後。
乾屍看着顧文雨,忽的伸手朝顧文雨的脖子掐去。
唐子軒一劍揮出,直接將乾屍的手給砍斷。
那乾屍被砍斷了手也並無痛苦之色,傷口處亦無鮮血滴落,他怪叫着繼續撲向顧文雨,張嘴就要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