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顧文雨每天都照常去上課，再也沒有擔心過顧文天會消失，甚至會覺得前些天的自己很莫名其妙。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顧文雨的身體狀況卻是越來越糟糕，先是變得嗜睡起來，每天都是早早的關燈睡覺，上課的時候也直打瞌睡，吃飯的時候也沒什麼精神，就連走路都犯困，像怎麼都睡不夠似的。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周左右，顧文雨非但沒有好轉，更是時長會感覺到頭暈目眩，甚至開始出現幻聽，總感覺有人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話，具體說的什麼卻聽不清楚。

去醫院檢查也沒檢查出什麼問題，只說是沒休息好，開了些安定片，讓多注意休息。

顧文雨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顧文天雖然著急，但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西醫中醫都看了，愣是沒查出問題，他就差沒找人來跳大神了。

又過了半個月左右，顧文雨更是和學校請了病假，她睡著的時間遠多於清醒的時間，已經沒辦法正常去上課了。

隨著顧文雨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的幻聽也開始越來越嚴重起來，耳邊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偶爾還能聽清楚零星幾個字。

恍惚間，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喊：「小花……」

奇怪的是，顧文雨感覺那個聲音也很熟悉，很像哥哥的聲音。可是當顧文雨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顧文天就在客廳坐著。顯然，那個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並不是顧文天。

「哥……」顧文雨虛弱的喚道。

顧文天聽到妹妹的聲音便起身往房間裡面走，並輕聲問道：「醒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顧文雨搖了搖頭，「不想吃。」

「我煮了點粥，多少喝一點。」顧文天的語氣從商量變成了不容置疑。

「好。」顧文雨不想讓哥哥擔心，雖然她真的不想吃東西，但還是答應了。

顧文天扶著顧文雨起床，顧文雨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沒有查出任何病因，但身體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到現在，她已經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顧文天每天逼著她吃飯，她恐怕一口粥都喝不下去。

「哥……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顧文雨虛弱的說道。

「嗯，那個聲音說什麼了？」顧文天不像醫生，他沒有和顧文雨說那是幻聽，而是順著妹妹的話問著。

「他好像在叫……小花？」顧文雨不確定的回道。

顧文天笑了笑，又道：「小花是一隻大花狗嗎？」

「不知道。」顧文雨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然後又認真的說道：「哥……我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很像你。」

「是嗎？那那個聲音肯定很好聽。」顧文天繼續笑著說道。

「嗯……很好聽。」顧文雨肯定的回道，然後又繼續說道：「但我覺得，他好像是在喊我。」

「噗~」顧文天輕笑道：「你什麼時候叫小花了？」

「唔……我也不知道，就感覺那個聲音是在叫我。」顧文雨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在思考什麼。

顧文天點了點顧文雨的額頭，「你啊，別瞎想了，你要真叫顧文花，那我是不是也該叫顧文草了？」

「唔……」顧文雨也沒有反駁，而是勉強笑了笑。

顧文天將顧文雨扶著在餐廳坐下，忽的，顧文雨腦子傳來一陣劇痛，然後便感覺天旋地轉，就像是地震了一般，整個世界都劇烈的晃動起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花！小花……快醒醒！」這個聲音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十分縹緲，似真似幻。

「嗯……」顧文雨頭痛欲裂，她雙手抱著腦袋，弓著背，恨不能縮成一團，樣子十分痛苦。

「小雨！小雨，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別嚇我！」顧文天焦急的聲音同時在她耳邊響起，聽起來更加真實。

「哥……」顧文雨艱難的吐出一個位元組。

「小雨，不怕，沒事的，有哥哥在。」顧文天將顧文雨環抱在懷中，輕輕的拍著顧文雨的背。

顧文雨腦袋像是被撕裂一般，有兩股力正在拉扯著她，她捂著腦袋，痛的眼淚直流。

「小花！快醒醒！別相信你所看到的！聽到沒有！小花！」那個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

「唔……我不是小花！」顧文雨痛苦的呼喊道。

「小雨，那都是幻覺，我們不聽，乖。醫生都說了，那是幻覺，別怕，沒事的，沒事的！」顧文天一下一下安慰著顧文雨。

「嗯，是幻覺，我不要聽，我不是小花，我是顧文雨。」顧文雨痛苦的捂著耳朵，無意義的重複著顧文天的話。可是潛意識中卻有個聲音在說，她就是小花，那個縹緲的聲音真的是在叫她。

「小花……」那個縹緲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聲音越來越小。

「唔……我不是，我不是！」顧文雨一聲又一生的重複著，似乎這樣就聽不見。

「回來……」那個縹緲的聲音還在努力喚著。

顧文天輕輕拍著顧文雨的背，顧文雨雖然頭痛欲裂，但同時她又感到十分害怕，潛意識告訴她，哥哥又要再次離開她了，顧文雨忽的抱住顧文天大哭起來，「嗚哇哇，哥哥！」

「不哭不哭，沒事的。」顧文天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一聲一聲的輕聲安慰。

顧文雨哭著哭著，眼前似乎出現了一道光亮，隨著光亮的出現，那個縹緲的聲音變得厚重了起來，似乎就在她耳邊呼喊：「小花……回來！聽到沒有！回來！」

「不要！我不要！」顧文雨哭的更大聲了，她本就虛弱，這會兒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放聲大哭。

「回來！」耳邊的聲音越發急切，也更加嚴厲。

顧文雨嚇得一哆嗦，「嗚嗚嗚！我不要！哥哥！」

「小雨……」顧文天的聲音竟然變得虛幻起來，顧文雨看了看自己抱著的人，原本無比真實的哥哥，此時卻變得半透明。

「嗚嗚嗚~哥哥……」顧文雨傷心急了，她已經想起了很多事情，她知道眼前的顧文天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但她卻不想接受這一切，她多希望這裡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