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雨被這一盆冷水潑的心拔涼拔涼的。

朱老師見顧文雨面露愁苦之色，便問道：「你遇到了？」

「嗯。」顧文雨都快哭出來了。

「在哪兒遇到的？我和你去看看。」

「恐怕沒辦法帶你去。」顧文雨心裡苦，要是能讓朱老師回現實世界幫忙，她就不問這麼多廢話了。

朱老師：「？」

顧文雨見朱老師滿臉狐疑，於是又解釋道：「是在我家，但是我家太遠了，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她家是很遠，遠到離開了這個書中世界。

朱老師似乎是信了，他想了想，然後遞給顧文雨一小盒金色粉末，只有巴掌大一點，「如果真的遇到了魔族，這個東西可能會有點用。」

顧文雨接過小盒子，心裡更苦了，她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帶出書中世界，應該是不能的吧！哎……

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顧文雨還是問了一句，「這東西能殺死魔族？」

朱老師淡淡的說道：「不能，灑出去就跑，也許能撿回一條命。」

顧文雨：「……」這是在逗她呢？

朱老師見顧文雨一副苦兮兮的樣子，便又適時的說了一句：「你要真想自保，還是得跟我回去見我師父，等你什麼時候能夠凝聚出魂器，自然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顧文雨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悠悠的說道：「我倒是想和你回去，但是條件它不允許。」

朱老師：「什麼意思？」

顧文雨又沉默了，她糾結了好長時間，然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最後終於是試探著問道：「朱老師，你有沒有忘記過什麼？」

「忘記什麼？」朱老師不解。

「有沒有哪一天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昨天的事，甚至是忘記了好多天的事？」顧文雨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她懷疑哥哥曾經借用過朱老師的身份，就像她現在借用沈青的身份一樣。

朱老師的瞳孔微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但他卻不動聲色，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顧文雨突然小跑兩步，跑到朱老師前面，然後回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有沒有忘記過什麼？」

朱老師被顧文雨這樣一攔，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但卻依舊沒有回答顧文雨的問題，他不清楚顧文雨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所以也不敢貿然回答。

「也許有過吧，如果真的不記得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忘記了。」朱老師的回答模稜兩可，然後他繞開顧文雨，繼續往前走。

顧文雨沒有立刻追上去，她認真分析著朱老師的神情，還有他話里的意思。等朱老師走出幾米遠，顧文雨才再次小跑著追了上去。

「老師，如果是忘記了很久以前的事，的確會記不清楚，但如果是忘記了昨天的事，而且是一整天的事都不記得，那一定會覺得奇怪吧？」顧文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朱老師的側臉，只要他的眼神有一絲不自然，顧文雨應該都能發現。

果然，朱老師的腳步有片刻的停頓，他微微側過臉去，似乎是有意迴避顧文雨的目光，然後又摸了摸鼻子，笑道：「是嗎……」

顧文雨皺了皺眉頭，然後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老師果然忘記了什麼。」

朱老師猛地看向顧文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望著她，「你到底是誰？」

顧文雨見朱老師這般反應，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道：「我是顧文雨。」

朱老師：「？」顧文雨是誰？

顧文雨見朱老師被她整懵了，便繼續解釋道：「對不起朱老師，我不是沈青，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份，我是顧文雨，我是來找我哥哥的。」

「借用身份？怎麼借用？」朱老師似乎也隱隱明白了一些東西，但是線索太少，還不能完全串聯起來。

「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如果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信嗎？」顧文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也不可能告訴朱老師，現在這個世界只是書中的世界，他只是書中的人，這種事情，要讓朱老師如何接受？

朱老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是人族嗎？」

顧文雨哭笑不得，道：「是。」

朱老師：「你還沒回答我，怎麼借用身份？」

顧文雨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我不知道，我之前暈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是沈青了。」

朱老師眯起眼睛看著顧文雨，他顯然不相信這套說法。

顧文雨也沒辦法，「我沒必要騙你，否則我什麼都不說就行了。」

朱老師又想了想，似乎也覺得顧文雨說的也沒錯，關於顧文雨的身份，只要顧文雨自己不說，他也不可能發現顧文雨不是沈青的事。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朱老師問道。

「我哥哥可能曾經借用過你的身份。」顧文雨直言不諱。

朱老師：「……」

顧文雨也不管朱老師的反應，她繼續說道：「所以你忘記的那些時間，發生過什麼事？是不是遇到了魔族？」

朱老師有些好笑的反問道：「既然我都忘記了，又怎麼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顧文雨也笑了，「這麼重要的事，你肯定會向旁人打聽，比如你師父。」

「你倒是聰明。」朱老師這樣說，顧文雨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所以真的是遇到了魔族……」顧文雨一手托腮，開始思考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借用沈青的身份？」

「昨天。」

「噬魂獸也正好是昨天出現，開始殺人。」朱老師抓到了問題的關鍵，他警惕的問道：「噬魂獸和你有關？」

「怎麼可能。」顧文雨翻了個白眼，「如果真是我乾的，我為什麼還要救你？」

朱老師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事情這麼湊巧，我會懷疑你，也是正常的吧。」

「的確很湊巧。」顧文雨也沒再糾結這個，而是繼續問道：「之前我哥處理的案子麻煩嗎？用了多長時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那時候的你魂力強不強？能幻化出那隻毛筆嗎？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朱老師被顧文雨一連串的問題給砸懵了，「……你到底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