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爺他叫啥?告訴我,我要做個小人扎死他!」李初一咬牙切齒的道。
「哦,你要做小人啊,不用了,我給你一個行了!」
揮手間,一個比正常人略小的木質人偶出現在李初一面前,身子和四肢雕刻的惟妙惟肖,可是臉部卻一片空白,一張大大的紙條貼在上面,上書兩字表明著人偶的身份。
「道尊?」李初一讀著紙條,感覺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驀然他心中一動,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道士:「師父,這個道尊是不是?」
「嗯,沒錯,就是創出煉神之法的那個道尊。」道士點點頭,「因為葬王的出現,三界天道驚怒之下便對人界展開了大清洗,仙冥兩界的所修神仙鬼聖盡數被天罰屠戮一空,人界作為仙冥兩界的根基並沒有被趕盡殺絕,但是修行之法也一夕之間倒退了不知多少年。沒有心法的幫助單憑蠻力凝萃法力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元嬰,更遑論元嬰之後的其他境界了,你師爺很想將修鍊道心的法門重新散佈出去,可是擔心被天道發現後會引來有意場大清洗,所以只能另闢蹊徑折中取巧創出了煉神之法作為代替,這才讓幾近斷絕的修行之路重新得以延續。」
「那師爺到底叫什麼呢?」李初一很好奇,乾坤百物上也只記載了道尊的榮號而沒有記載道尊的名諱。
「我也不知道。」道士搖搖頭。
「你不知道?你不是他徒弟嗎?」李初一瞪着大眼,莫非這是師門的傳統?道士以前不告訴自己他的名字是跟師爺學的?
「我是他徒弟,但是他從來沒告訴我他的本名,只告訴我他的道號叫做道尊。」道士眯着眼虛望着遠方,捻着手指在回憶着什麼。
「是不是跟你一樣,他怕你修為不夠亂喊他的名字會被天道發現,他怕給你惹禍上身?」李初一猜測道。
「應該不是,我總感覺那個老滑頭似乎」道士目光閃爍的喃喃了半句便沒了下文。
小胖子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可對方是道士他又不敢硬催,只能豎着耳朵靜靜地在一旁等著。
良久道士眼神一收,見小胖子的模樣嘿嘿一笑道:「行了,你知道這些就夠了,知道的多了也沒用。來來來,看看我設計的這個木質人偶,這可是我挑選上好的硬木一刀一刀親手刻出來的,想起你師爺來氣的時候我就砍上幾劍,我還額外加了點料在裏面,保證你砍起來很有手感!」
被道士說了一半的話噎得李初一難受的要死,但他隨即又被眼前的人偶給吊起了興趣:「加了料?什麼料?」
「你砍他一劍試試。」道士壞笑着眨了眨眼睛。
猶豫了一下,李初一反手拔劍一劍斬落,無堅不摧的獸皮長劍落在人偶上時竟然沒能將其一劍劈開,只在表面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痕。李初一見狀頓時無語,道士果然沒有騙他,說是上好的硬木還真是硬的可以,嗎的這硬度都快趕上特別煉製過的精金了。
更讓他無語的還在後面,劍刃劃過木偶表面時木偶竟然尖叫了起來,「啊」的一聲痛呼后便左一句「我錯了」又一句「我跪了」的喊個沒完,不看它的模樣光閉着眼聽聲音的話你會以為這一劍真的是砍中了一個慫人而不是一個木偶,諂媚的求饒聲讓毫無防備的小胖子嚇了一跳,隨後便無語的僵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道士。
「怎麼樣?不錯吧?是不是很有感覺?」道士很自然的將李初一的表情理解為崇拜,得意洋洋的挑了挑下巴。
小胖子子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師父他了解,道士有那種能將別人的表情自我「糾正」成他想看到的模樣的天賦,你說再多也沒用,說多了還可能會挨揍。
面無表情的收起人偶,李初一心裏暗暗偷笑。這個人偶他很喜歡,最讓他滿意的一點就是人偶的慘叫。道士百密一疏,竟然沒有把名字刻在人頭頭部而只是貼了張紙條,等回頭自己啥時候再被道士給氣著了,自己把紙條一撕重新貼上張寫有「天一道尊李在天」字樣的紙條上去,那砍起來的滋味想想他都美得慌。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小子,人偶頭上的紙條可不要亂動哦,亂動的話要是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為師可不負責哦!」
道士笑嘻嘻的看着他,小胖子差點沒一口血噴死在當場。
故意的,臭道士絕對是故意的!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自己最沾沾自喜的時候才說,他就是為了打擊自己!
他絕對是故意的!
心裏破口大罵,臉上則堆出滿滿的乖巧,小胖子同樣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哦,知道了,徒兒不會亂動的!」
師徒倆笑臉相向的互望了片刻,隨後便心照不宣的錯開了目光。
「師父,她有沒有事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李初一擔心的看着郝幼瀟。
道士眼一斜:「你不是不喜歡人家嘛,這麼關心幹啥!」
「關不關心跟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作為朋友我擔心她一下怎麼了?」小胖子梗著脖子道。
「切,小屁孩兒。」道士不屑的撇撇嘴,「行了,你不用擔心,這丫頭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這麼點打擊還摧不毀她的道心,正相反她這次應該算是因禍得福了,只要能破開心魔自己掙扎出來,她的道心將得到極大地好處,至少元嬰期內她應該不會再有心魔出現了。」
說到這裏,道士重重的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我說你小子倒是給我句準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對這丫頭有意思的話那老子便幫她一把,保住她小命的同時再送她一場造化。你若是對人家真沒那份心的話那老子就不那麼折騰了,直接把她鎮封在這裏完事兒。」
「你要殺她?!」李初一驚恐的看着道士。
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殺,是鎮封。等什麼時候咱倆安全了,什麼時候再把她給放出去。」
「我那不一樣嘛!就憑她的修為怎麼可能活到那時候!」李初一差點沒罵出來,道士所說的安全他當然知道什麼意思,等他們把三界天道給破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十個郝幼瀟加起來都活不到那麼久。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你禍害了人家小姑娘呢,這一切都是你惹的禍!」道士攤了攤手。
「我我我禍害個屁!你怎麼說話呢!什麼禍害不禍害的!」小胖子都快瘋了,道士這話聽着就不是個味兒。
「呦呵,還不承認?」道士鄙視的道,「你沒禍害?你沒禍害怎麼人家身上有你的本命氣息存在?你別跟我瞪眼,你不知道那是啥我告訴你,本命氣息相當於你的靈魂印記,只有在神魂的靈交中達到陰陽交泰的水乳至境才會在對方的靈魂中留存下來,以往只有兩情相悅的道侶間才會如此做,這麼做就等於在對方的靈魂上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影子越深兩人間的交感就越深,直至最後達到相隔萬里也能心有靈犀的化境。你元陽未破,我知道你什麼也沒幹,但是你這一手比你脫褲子直接上還要直接,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丫頭都已經算是你的人了!」
說到這裏道士狠狠的沖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道:「他嗎的,也不知道你這小牲口是怎麼辦到的,這麼顆好白菜竟然讓你這頭豬給拱了!」
「我我不信!」李初一猶自掙扎,「你肯定騙我!你說她的神魂里有我的本命氣息,那我的神魂里怎麼沒有她的?你肯定是耍我,你整天就知道騙我!」
啪~!
一巴掌把李初一拍到地上,道士不屑的道:「騙你?老子要耍你還用得着這麼低級的手段?我呸,你小瞧誰呢?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人,本源初魂啊你!連輪迴印都烙不在你的神魂上,就憑小丫頭這點子修為你覺着她能做得到?除非你自願開放神魂,否則一萬個她加起來也沒用!」
「胡說!在她之前還有兩個元嬰老鬼想把我煉化成魂奴呢,我神魂自行反擊差點把識海都打碎了呢!」
「那是識海碎了又不是神魂碎了,就憑兩個元嬰還想把你煉化成魂奴?做夢吧他倆?別說你的識海有《道典》十篇鎮守,就算沒有他們也做不到,強來的結果只會遭到你本源初魂的劇烈反抗,他們不死也得重傷,而你雖然會因識海破碎而死,但本源初魂會讓你死而不滅,花上些時間你就可以再次重生!」
李初一傻眼:「我真的可以重生?這麼說我真的是不死的?」
「廢話,要不怎麼能叫不應存在之人呢!」道士冷哼一聲,「不過重生也是有代價的,你的神魂不滅但肉身卻會重新從嬰兒長起,另外識海破碎也會讓你的記憶缺失,完全失憶也不是沒可能的。換句話說重生的你還是你,但你很可能也不是原來的你了。」
李初一有點茫然:「這根輪迴重生有什麼區別?前事全忘,這不跟輪迴一樣了嗎?」
「不一樣!輪迴是將一個人的靈魂徹底重塑新生,命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男人可能會投胎成女子,前世霉運頭頂轉世輪迴后也有可能會吉星高照。但是你不同,你的重生只是肉身上的,靈魂本體卻是不變的,輪迴的力量改變不了你的命格,你的命緣始終如一,你改變的只是肉身的狀態和記憶的多少而已。」
「我怎麼感覺還是一樣呢!」李初一眼前金星繚繞,道士繞來繞去的他早就糊塗了。
「蠢貨!」道士恨鐵不成鋼的又是一巴掌,「說的再直白點,別人遭天忌死了就死了,輪迴轉世后就沒什麼事兒了。你遭天忌死了也是白死,就算重生了前事全忘也沒用,你的命格一直未變,還是會遭天忌挨雷劈,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天生就是個遭雷劈的命,生生世世都如此。」揉着腦袋,小胖子一臉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