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起命案發生地點,在一座皇族專接待外賓,不對待開放的小山林中。
山林不大建有長階涼亭,山裡還有一座溫泉閣,北容本打算邊賞雪邊爬至山上泡溫泉去的,怎知,在半山腰上,恆國正使節便悄無聲息地死了。
之所以是悄無聲息,太子殿下對趕來的白歡與北泠說出了異常。
幾個時辰前,他們從驛館出發,先去了某茶樓聽了會曲,繼而在稻香園吃了午膳,幾百白龍軍將一行人夾在中間保護,一路上都平靜無異常。
直至,北容頭皮發麻道:「元大人突說要小解,處於安全考慮我說派將士跟隨,他搖頭意欲不用,我等一行人便在原處等待。卻半柱香不見他回來,我發覺事情不妙,便開始去尋,直到……」
北容看了眼被一塊巨石擋住被剝去皮的屍體,旁邊幾個恆國副使節,也與齊國一般,面上真情實意,卻別有目的的號啕大哭。
「直到在此尋得屍體。」
白歡敏銳捕捉到一個疑點:「突然說去小解?」
一邊翻看屍體,除之嘴裡藏刀外,皮后刻著一個血字:四。
「嗯,突然。」北容不免心生愧疚,若他強硬讓人跟隨,元大人便不會……
愧疚還沒成型,便被幾個哭著奔過來的人打碎:「太子殿下啊,我元大人死的好慘啊!您可要給我恆國一個說法啊!」
齊國見此,也跟著上去哭喪。
突聽一句冷語:「閉嘴!再哭扔下山去!」
哭喪的場面當即消停了,白歡緊跟著問:「元大人表情是否有異常?」
那時都在看雪景,誰會觀察旁邊人的表情,北容搖搖頭:「未有注意。」
「那,可有聽到什麼古怪聲音?」白歡想了想,「比如滴滴答答很有節奏感,或其他。」
北容仔細想了想:「未有。」
白歡沉思,那可就怪了,沒被催眠,怎會突然獨自去小解給兇手可乘之機?
不對,北容瞳孔微張:「如此說,兇手自我們離開驛館,便一直跟隨其後?」
白歡誇獎道:「嗯,你真聰明。」
驛館有北哥在,兇手不敢貿然行事,便尋此他不在的時候,實施剝皮犯罪。
其他抱著大樹吐的心肝俱裂的使節,臉當即煞白,尤為幾個正使,從兩樁命案總結出的規律來看,儈子手就是沖他們這些附屬國來的,且死得都是正使,下一個誰知道是否會是他們其中誰人!
有三個嚇得當即坐不住了,匆匆去了皇宮與北政辭行,火速回驛館收拾完東西,帶人離開是非之地。
眾人並未在山上多待,幾個白龍軍用布裹住血肉模糊的肉體,回了驛館,兩具屍體被並列放在房間里。
白歡看了會,嘀咕道:「北鐸殺使節到底意欲何為?嫁禍於白龍軍?」
一頓,立馬推翻這個猜測:「不對,今天都沒見他露一下面。」
北泠大概猜到了:「無非是想讓附屬國鬧起來,聯合攻打鳳鳴。」
白歡一瞬便明白了,彼時開戰北哥一定會挂帥而征,而他一走,都城還有誰能制止他作妖的步伐?
滿心不解:「可兇手究竟是怎樣引導恆國使者獨自一人呢?」
北容:「引導?怎不是碰巧?」
白歡看他一眼:「若不是有人引導,荒山野嶺,誰會獨個一人行動?」
北容撅著嘴,哼,又嫌他笨。
這個問題得不到解惑,白龍軍與皇宮的查探結果,又疑上加疑——白龍軍無新人進,皇宮倒有,不過幾十個太監與宮女,經尚古細細審問與試探,確定都不會武功。
明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卻抓不到兇手治不了北鐸罪,簡直讓人恨得牙痒痒。
白歡與北泠晚上並沒有離開驛館,整夜都在五個正使房間外來回巡邏,一直到早上都相安無事。
其他地方卻出事了——某個正使離開都城,自官道而行,行至昨晚凌晨一點,正使說肚子痛,讓隊伍停下,正使覺著已離開都城脫離危險,便沒讓人跟隨。
久不見人隨從去尋,卻不見那處正使,在離他解決事的幾百米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具被剝去皮的屍體。
皮后刻著一個血字:三。
副使當即便帶著屍體返回都城,不敢去有北泠坐鎮的驛館,直接去了皇宮。
待被叫去的北泠與跟隨的白歡到達御書房時,幾個副使跪在地上,還在對裹著布的屍體號啕大哭。
短短几天,接連三起附屬國使節剝皮命案,北政上火到嘴邊都起了一個血泡,揉著眉心,問了幾句案子進展。
北泠清冷道:「再查。」
只兩個字,便讓北政眉頭皺得更加深:「這般棘手?」
北泠冷漠道:「棘手,也不棘手,且看皇兄信不信了。」
至於信不信的具體事,北政比誰都清楚他指向誰,更加頭疼炸裂:「小九兒,梁王這兩天可是沒出府一步,你著實誤會他了。」
「哦,臣弟告退。」
白歡無語到極點,只能豎起大拇指:「我就佩服你皇兄這等堅持自我的真男人。」
一頓,沉思道:「只一人遭殃,其他兩個回國的正使安然無恙,已證明他的獵物有規律。」
「不必多想,他已殺或準備要殺得五人,其國家全是對鳳鳴有異心者,去年被皇兄暗暗威脅過。」
白歡:「也就是最能挑起戰火的五個國家。」
「嗯。」
其餘本在猶豫不定的五個正使,得知即使離開鳳鳴也不安全后,當即做好了兇手不伏誅便不離開鳳鳴的打算。
別說驛館門了,連自己房間都不敢回,原先一個比一個怕北泠,如果可以,都不想跟他處在同一片藍天下,此時一個比一個離不開他,恨不得每時每刻扒在他身上。
扒是不敢了,只暗戳戳地跟隨,他去哪他們去哪,寸步不離。
對此,北泠並未說什麼,默認諸位跟屁蟲行為。
到了晚上,根本不用北泠說一句讓他們待在一起,五人就自動隨他去了某個房間。
上位坐鎮御賢親王,門口環胸站著能手錘努扎爾的女戰士,還有張詢、李鑫護衛,門外百名白龍軍提刀防護,樓下一千多人緊盯樓上,五人長舒一口氣,從來沒感覺這般安心過!!
第一起命案在驛館,第二起在山上,第三起在回去的路上,三起北哥都不在,同時都沒抓住兇手。
以兇手尋求刺激的變態心理來看,白歡敢斷定,今晚他一定會來,當著北哥的面,將二人弄出去來一次雙殺,完成預告的五連絕世連環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