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太突如其來,等眾人從驚愕中回神后,二人已打的難解難分。
沉浸在白歡恐怖蠻力中的北政,卻並未制止。
他擔心白歡會輸力氣,壓根不擔心能跟弟弟能打一柱香的人,會輸於蠻族手。
再有,努扎爾自白歡一上去就扔鼎挑釁,太過囂張狂妄,必得好生搓搓他的威風!
所有武將齊齊起身,血液直往腦頂沖。
這些文官看不懂,他們自看的一清二白,蠻族不會什麼精巧武功,一招一式只會用蠻力猛攻。
那白歡竟也不退,生生接下他的一拳拳!
換位思考,若此時是他們處在場中央,怕是連十拳都對不了。
一大一小的拳頭,第二十次相撞,離得近的人,比如北容,清楚地聽到不知是誰的骨頭,響起「嘎嘣」的斷裂聲。
太子殿下頭皮發麻,齜牙咧嘴,再一次感嘆,這朵霸王花好真他娘的恐怖!
努扎爾收回骨節斷裂的拳頭,一忍再忍終忍不住甩了兩下手。
疼痛越發激起他體內的獸性,那雙泛紅的狼眼,跟被惹怒的凶獸一般駭人。
而對面那張張揚臉上的戾氣,一點兒都不輸於他,甚至過之而無不及。
左手一撩打亂的頭髮,微仰著頭,沖努扎爾挑釁地一勾手。
努扎爾大呵一聲,青石板隨著他的奔跑,都在隱隱抖動。
一拳一拳地相對,勁拳相撞時帶起的罡風,讓除了表情痴獃的武將,與不顧儀態歇斯底里狂喊的太子殿下,再無人敢靠近看台。
只看著就如地獄修羅場,文官難以想象,場中又該是何等腥風血雨?
他們不懂武功,卻也能看出努扎爾被白歡一點點逼到繩子旁邊,漸漸處於下風中。
場中三個超兩米的巨人,僵著臉相視一看,在這麼下去,達特必輸給那個力氣驚人的中原女人手中。
只想找回場子,不管是不是在一對一,甩著肌肉發達的膀子就沖了過去。
所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真是不要臉!
一抹白袍飄動,一座裹著千年涼氣兒的冷麵殺神,冷冷地擋住三人去路。
他並未開口說一句話,光憑那冰冷的壓迫感,便讓三個蠻子再不敢動一步。
太子殿下火冒三丈地翻進演武場,舉著摺扇就開罵:「厚顏無恥之徒!別人一對一,你們摻合什麼?鳳鳴譯官在何處,上來給這群不要臉的翻譯一下!」
白歡抽空看了眼那邊,嘖了聲,收回拳頭,膝蓋彎曲往後一滑。
不再跟努扎爾虛偽與蛇,顛著格鬥小碎步,猛向努扎爾衝去。
那速度太快,還沒等眾人看清,人就已經到了努扎爾身邊。
只要不是視力不好的,都能清楚看到,那虎虎生風的一拳,竟將努扎爾的臉砸到變形,兩米的彪形大漢,竟被打飛到了五米開外!
再一次的全場死寂。
白歡癲狂地看著努扎爾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混合著牙齒的血沫,兇狠地朝她極速衝來。
這一拳可是用了她十成十的力道!
體內的血液彷彿沸水般在呼嘯沸騰著,一雙眼因興奮都隱隱扭曲了。
皮糙肉厚揍起來真烏古古的得勁!
一把拽住努扎爾的手臂,想給他來個過肩摔。
努扎爾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大吼一聲,直接將她橫舉起,就往地上摔。
落地的那一瞬,白歡借力攀上他的胳膊,靈活地饒到背後,抱著膀大腰圓就朝地上摔。
高確實有高的優勢,做一些技術格鬥招式,總是會被桎梏。
同時也有顯而易見的弊端,他個頭大不像白歡身形靈活,能輕巧避開他的攻擊,再找空防這裡來一拳那裡踹一下。
跟努扎爾比起來,白歡個頭著實是矮小,力量卻恐怖如斯,一拳一腳下去,便響起一次骨頭斷裂的聲音。
努扎爾也是條猛漢,面對體內的劇痛,竟生生憋著不吭一聲,且如一個皮糙肉厚的小強般,無論怎麼打就是不倒。
白歡卻更加癲狂,瑪德,這人體沙包可比麻袋沙包結實多了!
得勁!真烏古古的得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二人不知纏鬥到了幾時,努扎爾再忍不住體內根根骨頭斷裂的疼痛,一下子單膝跪地,噴出一口積壓良久的污血。
白歡逮到機會,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帶著陰森變態的笑走過去。
能把頂樑柱錘出一個大口子的勁拳,殘暴地不停砸向努扎爾的臉。
「瞅你爹?來,繼續瞅!」
「向你爹拔刀?來來來,繼續拔!」
「繼續牛,繼續跟你爹來橫!」
「削不死你!讓你丫得瑟!!」
那有些神經質的臉,抬一下胳膊便漸出鮮血的殘暴畫面,讓文官心驚膽顫地別過頭。
崔元被嚇得胖臉都白了,不寒而慄地想,以後絕不能惹這頭瘋女人!
張淳大快人心,心裡不能說的的話被兒子喊了出來:「揍,揍,就朝他臉揍!」
如果努扎爾死於鳳鳴,天狼不會放過他,格朗達不能坐視不管,正要起身阻止白歡殘暴砸人,有一隻手率先拉住了血拳。
「可以了。」
白歡有些失去控制,一時沒分辨出是北泠的聲音,一個鞭腿就朝他踢去。
轉過身,虎軀一震:「額,我有點上頭了,北哥你沒事吧?」
「沒事。」北泠遞給她一塊手帕,「你去旁邊冷卻一下。」
白歡老實巴交地去了,單純的以為北哥是怕她把人打死了,北政不好跟蠻族交代。
直到聽到努扎爾慘絕人寰的大叫,好奇地一轉頭,就見北玄玉冷著一張臉,可勁往努扎爾身上踹。
合著他是想自己去補刀?
三腳下去,直接將兩米大漢踹的半死不活,閉著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歡不滿道:「你這人咋搶人頭?有沒有點功德心?」
北玄玉淡淡道:「有福同享。」
一眾人:「……」
你倆這是把努扎爾當福利了?
對上這倆喪心病狂的瘋子,他們都有點心疼努扎爾了。
北容激動地跑過去,助威喊得聲音都啞了:「白歡你真牛!」
白歡蹲在地上揉著臉:「小意思。」
三個蠻人摸了半天鼻息,確定努扎爾還活著后,惡狠狠地瞪了幾眼白歡。
再一掃那邊的格朗達,火冒三丈地說,讓他去給努扎爾討個公道。
格朗達巋然不動,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幾百雙眼看的清楚,是努扎爾先去挑釁,按蠻族戰鬥的方式來看,出拳既生死各有天命。
按中原方式看,她只是在與一個下戰書的人切磋,沒把人打死已是手下留情。
無論從某種角度,努扎爾都是咎由自取,幾個蠻人不要臉,格朗達要,他是萬萬不會去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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