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北泠雖沒上朝,卻也在私底下掌握著朝堂風向,因不想看見那一張張噁心嘴臉,甚煩在朝堂上與他們虛偽與蛇。
從不在明面上過問朝堂之事,讓北鐸一脈的人認為他只喜歡打仗。
而若是御賢親王涉及朝堂,那紛爭可就變幻莫測了。
他沉默到馬車停下,點頭:「好,重開欽天監。」
確實,此時必得主動出擊了。
北泠下車,悠悠問道:「你怕是還有第三步吧。」
篤定的語氣讓白歡一愣:「烏古古,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北泠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不過要等第二步成功后,我再告訴你第三步。」
北泠也沒多問:「嗯。」
冷眸掃向劉威,人高馬大的糙漢藏不住表情,一臉古怪兼并欲言又止地看白歡。
北泠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漠問道:「誰來了?」
劉威尷尬地笑著:「爺,那個,太傅家的孫女來了,說被白姑娘邀約賞湖,屬下…只能把人迎進府。」
李鑫白眼球都翻上去了,礙著爺在,硬是壓了下去。
你牛,竟把王妃情敵迎進府,你厲害,也不怕遭咱王妃惦記。
瑪德,真沒想到陳婉茹臉皮能這麼厚!
白歡一臉蒙逼地看著皺眉的北泠,畢竟是他家,不經主人同意就把人邀來,主人可不得生氣?
「就開了一句玩笑,沒想到她真來了。不好意思啊。」
「不必道歉。」北泠眉頭依舊皺著,不是氣她不經允許邀人入府,是在氣這笨蛋能不能長點心,交朋友也不看人真實性格。
這些千金矯揉造作的很,什麼陰險事都能作出來,若著了她們的道怎麼辦?
北泠吐出一口氣,語氣縱容:「罷了,既是你結交的朋友,便去玩吧。」
白歡邊走邊懵的很:「我跟陳婉茹是朋友?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嗯?」北泠一思索,「昨天茶樓發生了什麼?」
白歡:「……」
那些肉麻的話,能說嗎?!
絕對不能!
「沒什麼,我去會會她,一會就送她走。」
白歡突然停腳,對想跟著去的北泠命令道:「你,一邊玩去,你,不能去!」
「為何?」
還能為什麼?
陳婉茹找借口過來,還不是為了看你!你這張帥臉是能給她看的嗎?
「反正你不能去,沒事幹就玩我老鷹去。」
「那不好玩。」北泠饒有興趣地盯著她,使勁跟她打別,「我就要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歡生硬道:「那你把臉遮著,戴上斗笠。」
不知道是不是御賢親王想多了,他總感覺心上人在刻意阻止他與陳婉茹接觸。
嘴角勾起一抹小弧度,輕飄飄道:「我在自己家遮什麼臉?」
一頓,真誠道:「陳婉茹是母后與我選的對象,剛好,趁人來了去相處相處。」
白歡一股火直衝腦頂:「行,你來,你來咱倆就玩完!割袍斷義,涇渭分明,老死不相往來懂什麼意思嗎?」
李鑫:「……」
直臉紅,呀,王妃您吃醋還能再明顯點嗎?
唔,竟然炸毛了,北泠見好就收:「好好好,不去不去,你去吧。」
白歡走了幾百米,猛地轉頭,見人沒跟上,才放心去千鯉湖。
北泠嘴角上揚,雖然不知道她一反常態因何,不過,被這般佔有慾著,心裡舒爽極了。
「李鑫,你愣著做什麼?」
李鑫一頭霧水:「屬下要跟著白姑娘嗎?」
「自然。」北泠慢條斯理地理著衣服,直白地道,「得讓一些人意識到誰才是正主。」
李鑫:「……」
好,知道了,好,爺您最偏愛。
心裡堵堵的,脹脹的,有股吃東西吃到撐的感覺。
――此時的小將還不知道,這叫吃狗糧。
白歡拐過假山,就看見一主一仆在千鯉湖旁的涼亭中賞景,那姿態,那模樣,宛若主母。
嘖。
白歡走過去,陳婉茹笑吟吟地福身見禮:「姐姐來了,可讓妹妹好等。」
白歡環胸,送上一臉假笑:「妹妹臉皮真是薄呢。」
陳婉茹掃了眼急急而來的李鑫,擺出一副得體笑臉:「姐姐百般約妹妹游湖,妹妹不敢不從。」
手不動聲色地一推小琴。
那天被押出府的噩夢近在眼前,小琴咬咬牙,開口道:「白姑娘也太不懂禮數了,小姐與你行禮,你且得回過。」
李鑫壓下翻白眼的衝動,算是知道爺讓他過來作何了。
正想開口,就驚愕地看見王妃握起拳頭,一拳錘向一尊半人高的觀景石,兩人才能合起抱住的巨石,被她攔腰錘成兩截。
李鑫艱難地剋制住驚悚的表情。
「不好意思,手突然有點癢,想錘點東西撓撓癢。」白歡甩甩手,笑不達眼底地看著嚇得臉色蒼白的小琴,「我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麼?」
小琴抖著唇,只得憑著本能搖頭。
多麼囂張,多麼張揚,李鑫狂呼,王妃好他娘的英姿颯爽!
陳婉茹維持著儀態,淺笑道:「姐姐好大力氣。」
「一般般,也沒多大,也就能把一個人的腦袋錘爆,腦漿鮮血飛濺的那種。」她笑著看了眼小琴。
那畫面止不住在小琴腦海流竄,捂著嘴巴,不寒而慄地乾嘔。
陳婉茹無奈道:「姐姐,小琴膽小,莫要嚇唬她。」
她一掃兩截石頭,當著李鑫的面柔柔道:「這景觀石可是價值千金,也太可惜了。」
本想讓李鑫對白歡生出不滿,最好告到王爺面前,誰知,李鑫淡淡道:「我家王爺說了,王府的東西隨便白姑娘砸,只要她開心,把王府燒了都無礙。」
其實沒說,但以王爺的偏愛來看,就算白姑娘真做了,王爺也只會在一旁默默地遞火把,再貼心地問句:夠不夠玩,不夠玩再給你建一座燒著玩。
白歡樂了,小朋友真有眼力見,「外敵」在前能跟她一致對敵!
李鑫微微彎身:「姑娘,屬下拿些小點來消遣,您要用些什麼?」
「你看著拿吧。」
「得令!」恭恭敬敬地一彎身,便走了。
那話,這態度,霎時讓陳婉茹臉色變得跟鍋底一樣難看,滿眼嫉妒陰鬱:「姐姐,在王府當真如魚得水。」
白歡笑笑:「一般一般。走吧,我的好妹妹,去千鯉湖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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