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會茶,北泠問道:「今天下午沒事做,遊戲嗎?」
「成。」
北泠親自回院子取來頭盔,再來茗院的時,白歡已戴好頭盔躺在了床上。
他走過去,躺下,這麼近的距離,若有若無的曖昧清香縈繞在他周遭。
這一次他沒了前兩次的局促,有的只是一股自心底而起的慾念,他暗著眸子默不作聲地朝她那邊挪了挪,直到手臂挨著手臂。
白歡沒注意到他這些暗戳戳的舉動,已選完遊戲進了武器庫。
把能量管卡到槽位中,白歡猛地想起一件事:「差點忘了!」
她抬手在空中做了個向上滑的動作,瞬間出來一個面板:「這是遊戲,遊戲人物自然有死亡,也要用藥補血。」
她指著最上面的一個紅色長條:「這是血條,血見空人物就會死亡,如果有隊友,會傳送到安全地復活,如果沒了隊友,等你死了后遊戲會徹底結束,無論通到哪一關,都得重新來過。」
「而這幾個幾行白色字體,能設置觸摸感與疼痛感,在空中向上划的動作面板就會出現。」
這些北泠早就在昨天找她國家的時候自行學會了,卻也點頭:「嗯,記下了。」
二人拿了兩個sn98手握跟兩把連射能量槍,又拿上對應的能量管,二人一越野卡車,由北泠駕車,駛出安全地沙灘,向林中進軍。
這款最新體感遊戲,除了模型體驗感差了點,其他真無可挑剔。
茂密的原始叢林,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隱在雜草下散發著亮光的不知名花,還有動物竄來竄去,聽到聲音還很符合習性的四處逃竄,甚至還能聽到鳥叫,場景的美感與冒險感一絕,如同身臨現實其境。
白歡將腳搭在車子上,雙手枕著頭靠在椅背上,悠閑地誇獎道:「別說,這景色還挺好看。」
這遊戲公司可能比較注重冒險體驗感,景色比模型要真實多了。
北泠難得地誇了句:「是不錯。」
起碼比他昨晚去的地下世界好看。
越野在林中小道上飛馳,倏地,周圍比人高的雜草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歡當即坐直了:「第一關小怪來了。」
車剛停穩,一群怪吼由遠及近,緊接著雜草被扒開,五個被輻射變成殭屍的人類,嘶吼著朝這邊衝來。
他們身上還殘留著不蔽體的衣服,瞳孔白色,全身青色臟不拉幾的,張著的嘴巴里不停地流著粘稠噁心的血液,姿勢扭曲怪異,以不是人能擁有的動作。
他們速度極快,轉眼就來到了車子前。
白歡打開安全栓,利索地摁下能量手握搶,一束食指長的藍白光束從搶口而出,風馳電掣地向某個殭屍腦袋襲去,一擊爆頭。
爆頭時的畫面十分真實,血液連同腦漿濺了一片雜草叢,少了腦袋的軀體躺在地上,咕嚕咕嚕地冒著血,畫面血腥又暴力。
白歡砰砰砰連開幾槍,四個小怪瞬間被殺死。
「這死時的真實度,是我玩過的全息遊戲里最逼真的,果然對得起它昂貴的價格。」
北泠冷眸掃著一地的血腥狼藉:「……你不能給我留倆練練手嗎?」
白歡笑眯眯道:「抱歉抱歉,很久沒打怪了有點手癢,第二個通關點給你玩。」
二人繼續向前進,通關點是遞增式的,下一個關卡沒一會就到了,十個殭屍怪。
白歡躺在車子里,望著她的好朋友熟練的射殺爆頭,「這遊戲還挺注重細節,每一個殭屍的衣服跟姿勢都不同。」
連射擊不同的部位,被轟開的屍體慘狀也不同。
比如眼前這個,被她好朋友射擊到了肚子,粘稠的血液帶著腸子器官嘩啦啦溜了一地。
再比如那個被射擊到腿的,半個小腿沒了,還嘶吼怪叫著想爬起,斷腿處的骨骼、經脈與肉糜比真人還真實。
再比如那個被射穿膀子的……
白歡看得無語:「朋友,你就不能給人一個痛快嗎?」
十個怪被他爆頭了倆,剩餘的被他射擊不同部位,躺在地上嗷嗷怪叫,有幾個奮力抵抗掙扎著爬起來。
迷彩大漢觀察著殭屍:「我在實驗,受不同程度的傷,他們的行動力會被限制多少。」
白歡:「……」學霸就是不一樣。
等實驗完了,砰砰砰連續摁下扳手,北泠收回槍,留下一地的血腥暴力,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白歡看著他,戲謔道:「要放我們國家,您這行為,就是一個穿白大褂的病嬌醫生。」
北泠握著方向盤,表情淡淡:「何意?」
白歡簡單解釋了幾句。
「佔有慾強到敢跟其他人說話,就打斷腿囚禁暗牢?」迷彩壯漢重複了一遍某句話,眉毛一揚,「病嬌么,挺有趣。」
白歡故意一臉複雜:「朋友,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北泠覺得但凡她沒有武器,但凡她武力值低一點,她敢說走,直接把她關暗牢也未嘗不可。
可惜,他的心上人太強,他奈何不了她。
一路刷怪,二人順利來到第十關,殭屍怪三十個。
少的話用sn98手握就能輕鬆搞定,數量一多,如果想快點用連射槍是個好選擇,但二人明顯無事可做不想那麼快。
被一群殭屍包圍在中間,背靠背,將殭屍當成靶子來練手。
白歡「砰」一聲射穿殭屍膀子,邊懶散問道:「朋友,你都實驗一路了,還沒結束嗎?」
「你沒發現嗎?」北泠觀察著眼前殭屍,前幾關被射掉腿很難爬起來,這關竟無視斷掉的腿,敏捷地爬起。
他爆頭掉殭屍:「不僅數量遞增,越往前,殭屍的肉度也會加強。」
單機太輕鬆了,白歡打的有點困:「很正常,過一關增加難度,這樣有挑戰性。不過這有啥,像這種低難度的單機,大怪物也很好揍,我就不信它一爪子還能把咱倆給干廢。」
不可能,那是中等遊戲級別了。
北泠看她:「你之前玩過骷髏島?」
「沒啊,就進來體驗了一下下,是想跟我好朋友一塊玩的。」
朋友?她國家的人?
北泠平淡地問:「男朋友?」
五十個殭屍一半都殘了,剩餘的亂吼亂叫著想衝上來,但礙於二人的火力猛攻,近不了他們五米內。
突然,某個殭屍不知道怎麼從左邊突破了火力,姿勢扭曲著,舉著髒兮兮的手就要上來咬白歡。
白歡抬手握拳,「砰」的一聲,硬是把殭屍的頭顱給轟掉了一半。
她甩著沾染血液跟腦漿的手:「朋友,結束吧。」
「嗯。」
再一次徒留滿地的狼藉,越野大卡揚長而去。
北泠語氣平淡的再次問:「男朋友?」
這話可以用做兩種解釋,一,單純的男性朋友,二,情侶男朋友。
白歡顯然理解成了第一種,她打著哈欠:「不是,女朋友。」
北泠:「……哦。」
他顯然理解成了第二種解釋,心驀地變得蒼白,「原來你喜歡女生。」
「啥玩意?!」白歡猛地坐直,「我啥時候說我喜歡女生了?」
北泠:「……」
突然感覺自己敏感的有些可笑。
經常聽葛覃缺乏安全感的神經兮兮,總覺著圓圓會突然不喜歡她,他每每聽到總感覺可笑,覺得她跟個孩子似的極為幼稚。
直到他自己經歷,才發現,喜歡一個人,會變得極為敏感多疑,一點兒的微不足道便會乘以百倍的放大猜想――宛若一個智障。
白歡仔細想想他倆的對話,用力扶額:「不是,我的意思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好嗎?」
北泠表情淡淡:「我開玩笑呢。」
白歡:「……」那您這玩笑還挺真。
北泠看她一眼:「無事做,聊聊天?」
「行。」只要老闆您滿意,您開心,聊個萬把塊錢的都不是問題。
「有喜歡的類型嗎?」
白歡樂了:「沒想到啊朋友,你竟然是會聊這種感情話題的人。」
「無事做。」
白歡腳搭在車上,拿手臂慵懶地枕著頭,笑眯眯地道:「這第一呢,肯定得長的帥,帶出去有面兒,遭人嫉妒,我就喜歡看別人對我羨慕嫉妒恨,卻干不掉我的樣子。」
她把心臟奉獻給了帝國軍營,只想打仗從不考慮談戀愛的事,完全在玩笑瞎縐縐。
「這第二呢,肯定要能打,沒事跟我來一場切磋。」白歡繼續瞎縐縐。
北泠:「嗯。」
「這第三呢,私底下得會撒嬌,我喜歡別人搖著我的胳膊喊我姐姐,但不能太奶狗,該猛的時候得猛。」
北泠:「噢…」撒嬌,難辦。
白歡越說越上頭:「第四,得會調解婆媳矛盾,不能當一個只能聽娘親話的孩子。」
「嗯。」
「第五,得有一門手藝,不然啥都不會,餓死我們娘倆?」
北泠:「……」娘倆…是不是想的有些太遙遠了?
「第六,得聽我的話,我讓他跪搓衣板他就不能跪榴槤,我讓他洗衣服他就不能給我做飯。」
白歡胡編亂造了一大堆,最後總結:「最關鍵的是,得有十塊腹肌肱二頭肌人魚線,我喜歡身材好的人。」
這話是唯一一條真的,就像男人喜歡看美女,女人也喜歡看腹肌。
「那是何?」
白歡解釋了幾句。
「嗯。」
白歡問:「朋友你呢?」
北泠的發言便簡單很多:「我喜歡我喜歡的。」
「……禁止套娃。」
二人闖到十五關便出了遊戲,怪好刷,就是開車去下一個通關點浪費時間,十五關足足打到晚上夜幕降臨。
聽到裡面有動靜,守在正廳門口多時的李鑫忙問:「爺,可要用膳?」
「嗯。」
李鑫這孩子打小聰明,根本沒問爺您是否要在這裡用膳這種多餘的話,機靈地讓人拿了雙倍膳食過來。
擺好盤,白歡拿著最愛的醬鴨腿啃著:「朋友,晚上繼續嗎?」
「不了。」北泠拒絕了,明天便二十了,今晚便要壓制體內的毒,「後天吧。」
「那明天做什麼?」
北泠看她一眼:「游湖。」
「對對對,忘了忘了。」白歡一想到里三層外三層的長袍就頭疼,討好一笑,做著最後的掙扎,「朋友,能不能……」
「不能。」北泠一看她表情便知她要說什麼。
白歡一臉英勇就義:「行吧,人嘛總有一死,或重於鴻毛,或輕如泰山。」
這名未來世界的學渣,著實又菜又愛顯擺。
「為重於泰山,輕如鴻毛。」北泠默默糾正。
白歡:「……」
行,你學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