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他看到,那棋盤側面居然刻著四個字:王積薪贈。 王積薪,號棋圣。 傳說他棋藝大成之日,自認為天下無對手。一日游歷山中,寄宿于孤姥之家。 夜晚滅燭后,一片漆黑。 忽聽到主人家老太隔著墻壁在喊她的媳婦說:“美好的夜晚難以打發,可否下一局棋?” 媳婦答:“好的。” 王積薪只覺得奇怪,這黑暗之中可如何下棋? 只聽老太問:“下……,這第幾道子了?” 媳婦答:“這是……第幾道子了。” 她們各自在黑暗中說下了第幾十道子,把個王積薪聽的大奇。 老太說:“你輸了。” 媳婦說:“認輸。” 王積薪默默記住,第二天按她們的落子恢復棋路。發現,自己的棋路完全比不上她們。 大驚失色,回頭再看時,農舍已隱于山中。 至此,王積薪謙虛內斂,虛懷若谷。當人們敬他為棋圣時,他卻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強中更有強中手。 王積薪,棋圣啊,棋圣所贈棋盤……,北辰映雪深深的震撼。 佩服,佩服。學友從不持才自傲,從不顯山露水,這才是大家閨女應該有的品質,值得自己尊敬。 …… 棋還在下,魂還在起…… 起風了,不見汗珠,卻有汗珠落下。 不知不覺間,雙方已酣斗三番。 勢均力敵。 悠悠然,風,卻刮起了畫紙的一角,令它卷起。 卷起,那是畫紙對靈魂的召喚,那是魂對本體的熱戀,于是乍然間,風緊了。 風緊了,更緊了,頃刻,下起了雨。 雨,那不是雨,那是筆對紙熱戀的淚,于是,“淚”狂奔而下,力透“炮”背,雷霆萬鈞。 成功了,魂劃過了炮,砸向了畫…… 于是金烏旭嘴角露出了笑。 他高興的太早了。 駭然,驚奇不已,因為那不是畫,是棋盤,棋盤符、棋盤劍、棋盤魂。 棋盤,它遮住了畫。 棋盤,還在倆個少女的對棋中,但影子,卻覆蓋了畫,阻礙了畫與筆的親密接觸,阻礙了筆與畫的親密熱戀,于是畫還是畫,筆還是筆,魂不能入畫。 棋盤、符,無極劍、劍靈,果然都更加了得,看來綠衣哥舒耶不愧被棋圣“王積薪”所賞識,不愧為修仙學院的翹楚。 …… “起”,再來一箱靈石。 金烏旭不敢大意,全力以赴。 筆,再次汲取靈氣,于是,靈石化為齏粉,魂氣補充,筆,再次砸下。 這回,“嘩”的一聲,霹靂乍現,無懈可擊… 魂透過棋盤,磅礴有力,于是封印就成了封印,成了魂氣封印。 成了,喜形于色。 …… 成了嗎? 他看到,北辰映雪走上前來,拎起了畫板,端詳。 哼哼,怎么樣,我的畫魂封印成功。北辰映雪你輸了,哥舒耶,你也輸了。看來這茶是喝成了。 洋洋自得。 乍然,端詳中北辰映雪卻故意乍叫:“這,也算是魂嗎?” “???” 金烏旭不明其意,放下那高傲的頭,收下那蔑視的目光,看向那畫。 霎時呆了……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明明剛才已封印成功。 可是再看這手中的畫,畫中卻沒有了魂,也沒有了魂的法陣,更沒有“魂氣封印”。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 只覺得驚悚,明明,明明…… 沒有成功,自己沒有成功封印。 也就是說,封印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 瞠目結舌,“怎么會這樣…” 可事實擺在面前,無話可說。 哥舒耶也感到蹊蹺,怎么回事,明明…,明明…… 沒人知道這明明。 失敗了,金烏旭失敗了,他沒有成功封印。 沒有成功封印,那他將教他北辰映雪畫魂。 畫魂,憑什么,憑什么我要教他,這可是我憑生所學,豈能就教與人,且這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啊。 不服,不行,絕不可能! 可是這又是怎么回事,到底又是誰在暗中作崇。 …… 氣急敗壞,同時也心疼啊。 三箱子靈石,化為三箱子齏粉,就這么憑白無故的在畫中沒了? 只覺得詭異,“不好,這里一定有高人。” 只是那高人在哪呢?左右相顧,卻不見“人”。 不甘服輸,若輸就得教他北辰映雪畫畫。 不,這怎么可能,我不愿意。憑什么我要教他,就因為她一句話? 哼,不能輸,尤其是這么個端莊秀麗又秀色可餐的才女面前…… 死在面子活受罪,再次,他祭起了筆。 又一箱子靈石飛到眼前,這是第四箱靈石了。 靈石,唰的一下懸浮在空氣中,再…化為齏粉…… 他有的是錢,他不在乎這些,哪怕錢沒了,也要保住面子。 “起。” 筆,淬取了靈石中的靈氣,再次破開筆中的封印,“呯”的一聲,魂氣從筆中“祭”起。 …… 魂出,而那對手的棋盤,也緊隨而至。 再次酣斗起來。 筆還是筆,棋盤還是棋盤,較勁還是不斷地較勁,看誰能率先打破沉寂,成為最后的贏家。 終究,金烏旭還是金烏旭,畫魂級還是畫魂級,任你修仙學院,任你棋道,也相形見絀。 筆,魂氣飽滿,雷霆萬鈞。 筆引出魂氣,魂氣夾裹著靈氣,呼嘯而過,如漏指的沙子,令棋盤旁兩少女無所適從,接盤不住…… 眼睜睜的看著它沖畫而去,擁抱畫,與畫合為一體。 熱戀,這就是熱戀,畫與魂的熱戀,魂與畫的擁抱。 成功了,又一次成功了。 再次,他喜形于色,而綠衣姑娘和她的藍衣丫環也心悅誠服。 但是,嘩然一下,又不見了。 只噓得,寒毛倒豎。 如果說先前懷疑是北辰映雪作崇,因為他拿起了畫端詳,可是這次,他沒有端詳,甚至沒有走近這畫。 誰,誰是高人,就潛藏在這人群當中。 …… 骨寒毛豎! 但看處,北辰映雪遠遠地離開著畫,雙手外翻,舌頭外吐,明顯在說“與我無關”。 是與你無關嗎?縱觀周圍,好像沒有什么離奇之人。 一時之間,惱羞成怒,但,又無處發難。 不寒而栗! 手開始顫抖了,雙//腿也似灌鉛…… 震撼,強烈的震撼,“難道是她哥舒耶,她有這么厲害?可我明明已透過她的炮,漏過她的棋盤,打破她的魂力,她不可能…” 但此時除了她還能有誰? 吃驚地看向哥舒耶,看向這個綠衣姑娘,希望從她的表情中看到蛛絲馬跡。 失望了,因為對方的眼睛里也充滿了驚詫。驚詫,莫明的驚詫。 更覺詭異,不是她,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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