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毛帶著陶五成的信件悄然的離開了軍營,往烏爾部去了。
他帶著的是來自大理的友誼,同時也是一層來自大理的束縛。
大理能給尕喳爾他想要的一切,同時,他所付出的必須是乖乖聽話,完全聽從大理的命令。
秦凌雲不會輕易攻打吐蕃,高原地區對於大多數人不是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打下來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是他也不會放棄對吐蕃的控制,所以,必須要選出一個代言人,用這個代言人來間接的統治吐蕃。
這個人,可以是葛丹,也可以是尕喳爾,只要他們足夠聽話。
能扶起葛丹,同樣就能將他打落塵埃。
既然葛丹已經擺明了態度,不願意聽話,甚至還落了陶五成的面子。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換人。
離開之前秦凌雲就跟陶五成講清楚了,不管葛丹有多重要,他們投入過多少資源在其身上,只要他不聽話,那就捨棄。
大理不缺資源,不缺錢,缺的是那些聽話的傀儡。
而尕喳爾又與葛丹有矛盾,被打壓了這麼些年,早就憋著一股子火氣了。
陶五成的到來無疑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尤其是當李大毛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並帶來了大理的友誼。
這讓尕喳爾瞬間欣喜若狂,感覺上天還是很眷顧他們一族的。
本就是以戰鬥起家的烏爾部不懼戰爭,大理讓出兵,那咱們出兵打就是。
只要他的族人能改善生活,得到足夠的物資,區區戰爭,又有何懼。
看過陶五成的信件后,尕喳爾當即表示臣服,願意以大理馬首是瞻。
李大毛只在烏爾部待了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明白了他們部族的具體狀況。
有尕喳爾親自充當嚮導,為他介紹,所有的情況都擺在明面上任其參觀。
等完全做好準備工作后,李大毛就啟程回營了。
他要回去與陶五成商議,立即派人回大理調集物資上高原,送至烏爾部。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它多喂草。
烏爾部需要些什麼,急缺什麼,兵力如何,該調集多少裝備給他們,這些都要弄清楚,然後由陶五成寫信回大理調過來。
而陶五成這邊,跟葛丹每日虛假應付著,直到李大毛回來了解了狀況后才帶人離開。
葛丹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接到下人來報,說陶五成帶人離開了。
待問清楚陶五成是去烏爾部后,頓時就急了。
他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陶五成這次來好像並不是非得要靠他不可。
若是大理的資源完全傾斜給烏爾部,那他就很危險了。
下面那些牆頭草說不得在得知消息后立馬就會投入到尕喳爾的懷抱,而自己,將會被無情的拋棄。
陶五成這是玩的釜底抽薪,根本就不與他逼逼叨。
你不願意出兵?沒關係,老子換人談,總會有人願意的。
想通此節后,他立即帶人快馬追了上去,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陶五成和尕喳爾會面。
他不知道的是,李大毛已經代替陶五成見過尕喳爾了,此次過去,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其他部族看的。
當葛丹追上陶五成時,他們離烏爾部已經不足三十里地了。
剛見面,葛丹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陶公子,你怎麼跑到這來了?這可是烏爾部的地盤,很危險的。」
陶五成故作不知的與葛丹演了起來,問道:「烏爾部很危險嗎?」
葛丹見其疑惑,心中立刻有了底,趕緊抹黑道:「這烏爾部是出了名的野蠻,只知燒殺搶掠,與野人無異,公子千金之軀還是莫要親涉嫌地的好。」
陶五成面露驚喜之色,道:「那不正好嗎?你們反正不願出兵北上,這烏爾部若是能馴服之後為我所用,定是一大助力!我大理何曾怕過野人了?」
葛丹心中一陣抽搐,咬牙道:「常言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公子還是不要親自前往,只需派人前去將烏爾部的首領叫來即可。」
「葛丹首領莫不是以為我是那文弱書生?去年本人親上戰場,可是殺過不少人的,區區一個不足,何懼之有。」
葛丹見陶五成打定主意要去烏爾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說道:
「公子且慢,其實這兩天我四處奔走之下已經在說服各部族的首領了,他們有的已經開始動搖,說不定就能派出兵力供公子調遣,只是這一切還需要些時間,這烏爾部不服王化,不停調遣,若是到時與大軍一起起了衝突,誤了公子大事就不好了。」
陶五成心中冷笑,到了此時這葛丹還在與他演戲,絲毫不提它本身部族調兵之事,一個勁的抹黑烏爾部。
對其,他是失望透頂了,也懶得與他多說,直接打馬而去。
葛丹見如何也阻止不了陶五成今日進入烏爾部,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其身邊。
打算進去后見機行事,最好是激怒尕喳爾,讓他在陶五成面前顏面盡失,惹得陶五成不快。
可對於烏爾部的一切情況都已了解清楚,並早已談好合作之事的尕喳爾又如何會如他的意。
當見到陶五成后,尕喳爾十分親切的接待了他們一行。
對於一旁的葛丹,這位傳說中兇殘無比,野蠻無知的烏爾部首領直接選擇了無視。
任葛丹在一旁如何說些怪話想激怒尕喳爾,他都對其不聞不問,只當是空氣。
陶五成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暗暗點頭。
誰說只知道殺伐之人沒有城府的?這尕喳爾聰明得很,知道只要討好了大理,葛丹之流不過就是個屁,想放就放。
當夜,陶五成選擇留在了烏爾部過夜,而葛丹則以部族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為由離去。
到了此時,他知道自己不割肉是不成了。
擺在他面前的路就兩條,與大理割裂,投入到吐蕃王庭的懷抱之中,加入老舊貴族一邊,與新貴族死磕到底。
但經過這些年對大理的深入了解,深知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龐然大物,與他們對立,只有死路一條。
而另一條路就是徹底的服軟,端正態度乖乖聽話,讓出兵就出兵,讓打哪就打哪。
不然,一旦尕喳爾掌握了大理的資源,以後他和他的部族絕沒有好日子可過。
而要讓陶五成和大理繼續支持他,單單隻是自己的部族臣服還不夠,必須是他所掌控的所有部族一齊低頭,這才有可能讓陶五成回心轉意,繼續重視他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