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知恥而後勇。

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古人曾教導我們，不管犯了多少錯，只要能改正，就是好孩子。

這次的教訓讓岳飛明白了自己與鐵木真的差距，也讓王珏看到了乾朝許多地方的不足。

鐵木真既然搶船，那麼其目的就是為了將來運兵過河，還有就是填補水上力量的不足。

但是要彌補這些短板，是需要時間的，不管是訓練水軍也好，還是研究打造戰船也好，絕不是短時間內能成功的。

北人不善水，是天然的旱鴨子。

作為秦凌雲的不記名弟子，岳飛是知道一些自己老師的一些事迹的。

秦凌雲最初對付高麗和倭國，用的那一套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讓兩個依海而生的國家寸板不得下海，活生生的被關在陸地上，憋屈得要死。

純以水站論，乾朝完全不虛蒙國，可以說能吊打對方。

想到此節，岳飛立即上了一封奏摺給王珏。

摺子上寫明，他想調南面的水軍入黃河，然後集中力量掃蕩鐵木真還未成勢的水軍基地。趕在對方未成氣候之前將其消滅在萌芽之中。

儘管對方搶走了這麼多戰船，但由於他們本身就不善水戰，光有船也未必厲害到哪去。若不趁此機會將其打落塵埃，將來必成大患。

至於為什麼調集南面的水軍，南方水網密集，那邊的水軍較於北邊的更強。而且在打掉了蒙人的水上力量之後，還要靠這些南面的水軍在黃河之上巡邏、操練。

他們將成為未來阻擊蒙人的一股中堅力量，現在投入到緊張的前線戰鬥環境之中，也能讓其提前感受一番大戰的緊張氛圍。

如此一來，即便是將來煙雲真的守不住了，這支力量也能幫助乾朝固守黃河，防蒙人於黃河之北。

這也算是委婉的按照秦凌雲當初說的那樣去做，只是作為了後備力量。

畢竟現在蒙人想過黃河，也只有河套地區這邊能行，其他的地方均在燕雲十六州之後，想要過河，先將煙雲拿下再說。

王珏看着岳飛的奏摺久久不語，不是對方寫得不好，也不是他不動心。

而是為了防禦蒙人，已經投入了近百萬兵力到了前線，而且戰線拉得非常長。後勤補給方面如今已是十分吃力，若再加一個水軍進去，朝廷還真有些負擔不起。

當然，岳飛說的這些都沒錯，看問題也十分精準。

鐵木真為何要費這麼大力氣搶戰船，不就是因為水戰不行么。他如此做的原因，必然就是煙雲地區他沒放在眼裏，真正所慮的，不過是那一條黃河天塹。

作為皇帝，眼界自然是不窄，他直接將奏摺丟給了幾位中樞大臣。

讓他們想辦法，湊出錢糧，然後調水軍北上。

同時，他又讓岳飛趕緊派人打探蒙人訓練水軍和造船的地點，只待水軍一至，便立即開赴戰場，報這河套平原之恥。

收到回信的岳飛見王珏同意了自己的請奏，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朝廷目光短淺，找些理由搪塞，不肯繼續調兵過來。

現在有了水軍北上在望，他要做的就是將蒙人的情報趕緊搜集到手。

這些事當然是臨安軍出馬，派出了數支隊伍往北邊而去，他們將為岳飛帶回蒙人黃河沿岸的佈置，也可能他們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至於為什麼岳飛沒有再派出黃河之上的水軍去查探，一來是上次的一戰已經讓他們損失慘重，本身戰船已經不多，須得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再來就是，他怕鐵木真想到這一點，再次埋伏。

換言之就是，他對鐵木真有了些許的心理陰影。面對這位蒙國大帝，他不想再按套路出牌，不想再掉入對方的算計之中。

所以寧願冒着損失大一些的風險，也不肯讓對方牽着鼻子走。

秦凌雲對於鐵木真的狡猾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認識，他自問自己若是在乾朝，估計也得上當。

當然，上當是一回事，讓鐵木真達成目標又是另一回事。

以琉球軍的水軍力量，區區兩千人想奪船那是痴人說夢。兩萬人他也別想奪船，大不了直接毀船，也不會讓戰船被敵人得到。

這一點來看，乾朝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至於岳飛上的那道調南方水師北上的奏摺，他倒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贊一聲這小子好眼光。

將危險扼殺於萌芽之中，寸板不讓對方下水，這才是做事的樣子。

當水師真的動了起來，秦凌雲得知之後只是洋洋得意的對着彭巍說了句：「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他一眼就看出了岳飛的打算，但同時他也為乾朝感到擔憂，這樣一來，乾朝等於是將所有力量全部投入到了前線，後方幾乎不設防。

而且以乾朝的國庫，這樣大規模的用兵，能堅持多久？

戰線拉得太長，攤子鋪的太開，這簡直就是自殺式的防守。想要持久，朝廷必然會想辦法從農商兩方面下手刮地皮。

這樣一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經濟體必然崩潰，再一次陷入到治亂循環當中去。

對於這一點，秦凌雲也毫無辦法，誰叫王珏當初不聽他的，非要去佔了煙雲地區，攤子鋪這麼大，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當然，乾朝若是陷入了治亂循環，對他大理也是有好處的。

當百姓們過不下去之後，必然會想辦法求存。大理如今就是個世外桃源，而且接納包容一切外來者。

在大理，不論怎樣你都不會餓死。哪怕你是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無人贍養，大理都有專門的收容所，將他們安頓的妥妥帖帖。

秦凌雲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大理將會迎來一波外來人口務工高潮。

這倒是他樂見其成的，大理的人口本就不怎麼富裕，有了外來力量的補充，能再一次擴大生產力。

摸索著下巴，秦凌雲嘖嘖有聲的說道：

「看樣子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