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一見面，秦凌雲就劈頭蓋臉的將李勇大罵了一頓。

「身為雅州觀察使，成都府周邊潛藏了如此多的匪徒，你居然毫不知情。這次幸虧有某在此，否則成都府將淪陷，造成的後果你可知道會有多嚴重？」

李勇被噴得很委屈，自己雖然是雅州的兵頭頭，可這成都府又不歸他管，更何況是沈賢自己弄的兩千守軍守城，關他什麼事？但是上官罵你，你不能反駁，否則後續只能遭到更多的辱罵。

秦凌雲噴了一陣，這才覺得舒坦了，拍了拍李勇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李啊，這人不能老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要往長遠去看，格局要大。我知道你一定很委屈，想著這成都府不歸你管，對吧？」

李勇趕緊點點頭，自己三十多的人了，被一個十幾歲的娃娃拍肩膀叫小李，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可你要想想，若是這次不是我在這，而是其他官員來了，守不住城，這時候你突然出現，將來犯之人全滅，這是多大的功勞？事後就算有人問起，說你越界，你完全可以說自己是提前收到消息，這才前來支援。若是消息錯誤，頂多算是當練了一次兵，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

這麼一說，李勇覺得確實如此，若是自己能提前收到消息，將成都府挽救與危難之中，這得是多大的功勞！想著想著，不免就覺得自己當真是愚不可及，為什麼早沒有想到這些。白白的功勞眼睜睜的就沒了。

想到這，他彎腰拱手，恭恭敬敬的朝秦凌雲請教道：

「還請秦御史教我！」

秦凌雲說這話絕不是無的放矢，若是想追究自己的責任，這事完全跟自己搭不上邊。那麼他現在說這話就是有其他的目的，自己老老實實聽命就是了。

秦凌雲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噁心樣子，微笑點頭說道：

「派出斥候，清查整個成都路，並且掃蕩整條邊境線，但凡發現有走私的，全數拿下。」

李勇一聽，頭皮頓時發麻，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直衝頭頂。這是要自己交投名狀，但這事危險性太大了，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他發誓只要自己這麼做了，自己這個雅州觀察使馬上就會去瓊州釣魚，還是全家一起，不帶猶豫的那種。

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此事，此事做了之後，下官怕是在這裡就待不了多久了。」

秦凌雲露出一個安心的眼神，悄然說道：

「你只看到了可能出現的壞處，可曾看到了這樣做的好處？」

李勇實在是不知道如此做還會有什麼好處，坐立不安的問道：

「下官愚鈍，還請秦御史指點。」

就這本事，還玩走私，還特么的學人玩商業，秦凌雲嘆息一聲：

「知道什麼叫壟斷嗎？就是以後這西部的走私生意只有你一個人來做！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以後整個西部的人想吃到青鹽或者白鹽都得看你的眼色！吐蕃和西夏想賣鹽到大乾來，必須得通過你！沒有你的點頭，他們只能將那些青鹽爛在手裡！以後西部青鹽白鹽的價格由你一言而決！」

卧槽，還能這麼玩？李勇想了想，這特么的老子豈不是發大了！一想到無數的銅錢向他湧來，巨大的幸福感就將他給包圍了。

去瓊州？去你的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流放算個屁！何況有秦凌雲和皇帝在前面頂著，這事到底如何還是兩說。雖然皇帝這邊看似勢弱，但秦凌雲親自跑一趟成都府，可見對這事的重視。若是真想將自己弄掉，何至於用這種借權貴之手的手段，完全可以趁這次弄死沈賢的機會，將自己一網打盡。

幹了！富貴險中求，他一咬牙，面帶猙獰的說道：

「如此，末將知道該如何做了！」

很好，只要你這麼幹了，以後你就必須老老實實的聽皇帝的，否則這萬般富貴頃刻間就能易手。少了皇帝的支持，李勇別想在安安穩穩的坐在雅州，就算王珏不出手，那些被斷了財路的權貴也不會放過他。

「你也不要太緊張，臨安那邊有陛下，自會保住你雅州觀察使的位置，你需要的做的就是完全遵從陛下的命令。

記住了，你是陛下的臣子，不是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廢物般權貴的走狗！」

這人果然膽大包天，居然將權貴比作混吃等死的廢物，這話若是傳出去，估計無數人會氣的跳腳，隨後就是各種要他小命的手段迭出。

「留一萬人在成都府駐守，待到新任知府來了之後關於成都府布防一事你與他再去商量，這些某不管。待我回到臨安，我會派人來找你，到時候自會在這裡建作坊，專門煉製白鹽。利潤五五分，我朝內部的銷售，我會派人來操作，至於境外的，你就是賣出天價那都隨你，我也不管。」

這是應有之義，秦凌雲拿出白鹽不可能是白送，他都做好了準備三七，沒想到對方如此大方，居然五五分成。一股難以自控的狂喜出現在那張粗糙的大臉之上，要發達了！

「定安軍宣城使你可熟悉？」

秦凌雲交代完關於李勇的事情，隨口就問道。

「齊奮？」

秦凌雲點點頭，既然來了他打算將西部和西北部的問題一次性都解決掉，免得隔三差五到處幫王珏滅火。

李勇稍一思索，開口道：

「齊將軍與我是多年的兄弟，早些年我們共同在安定軍中效力，只是後來我來了雅州，他卻直接在軍中升職。這走私青鹽用以補充軍費的法子還是他來信教某的。」

秦凌雲心中一喜，這是意外之喜啊！

「他與你的情況目前也差不多，只是他受到的節制來自於朝中，而不像你，一個成都知府就能將你給壓住了。」

李勇有些臉紅，確實正如請凌雲所說，齊奮在安定軍中威望甚高，而且興元府的人不敢過多置喙他，畢竟西北邊軍與金國和西夏接壤。頂多只是在軍餉之上動動手腳，不讓你餓死，但也不給你好過。

不過自從齊奮親自下場走私以來，安定軍差不多都要被他弄成私軍了，好在此人不說忠君，起碼還算愛國，一心只為戍守邊疆，保家衛國。

「你親自寫信給他，將你的事與他說說，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