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修蛇，居住巴蜀，他們便以修蜀為名，這世上，還不知道有多少他們的族人後代，只是強弱不均，再加上靈氣枯竭，現在還能修鍊的，恐怕很少了，像這樣千年的，怕也只是鳳毛麟角吧。」

鐘鳴大哥說着，搖了搖頭，似乎頗有些為之而可惜。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問道。

「我們閣中有書籍記載，所以我知道，而且……」鐘鳴大哥看着他。「你應該就是這一代的修蜀吧。」

「這一代？」

「沒錯，修蜀並不單指某一個，而是一個代代相傳的名字，每一代最強的的一位，表面可以獲得修蜀稱號，成為新一代修蜀，這一代的修蜀，恐怕就是你吧。」

「哦——合著這還不是個名字，是個職位？」

代代相傳那叫什麼名字？那不就是個職位嗎，就跟「皇上」一樣，就是最高領導唄，只不過給這個職位起了這麼個名兒罷了。

那人抬頭看了看鐘鳴大哥，苦笑一聲：「你知道的還挺多的，沒錯，我確實就是這一代的修蜀，但是，就算得到了這樣的名號又能怎樣呢？

我小的時候，我身邊倒還有修鍊的人，他們忙着采陰補陽、採取天地精華，或者是吞噬其他族群的修行者。但是隨着戰爭、時代變遷等因素，這樣的越來越少了，我已經幾百年沒看到過我們族人中的修行者了。」

「嗯，我了解這個感覺，就好像開了一局遊戲結果除了自己全掛機了一樣，雖然贏了，但是毫無遊戲體驗，一點兒都不爽。」我一臉嚴肅認真的點頭說道。

「所以啊，我這修蜀之名，受之有愧啊！結果遇上強敵，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反被他奪了內丹，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就是！要不是內膽不在，我們老大怎麼會……」

「行了行了！這話說兩遍了你們都。」我趕緊揮手打住那幾個鬼妖的話，一臉的不耐煩。

鐘鳴大哥蹲下身來，看着這位修蜀，好像對他很有興趣，這可能是因為沒見過吧，只在書里出現的人物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可能任誰都會好奇的。

鐘鳴大哥看着他：「你的內丹被人拿走了？他不殺你嗎？」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不過現在也不是煩惱這件事的時候了，他已經死了，我的內丹這輩子可能都回不來了。」

「死了？你確定嗎？」

「確定，這件事兒傳的挺大的，我本來也沒抱希望他還真能還給我，現在也好，不用惦記了，我再修鍊幾百年、上千年，應該也可以恢復實力吧。」

「等等等等！還給你？難道你們還做了什麼交易不成？這奪走的內丹，還能還來？而且這可是巴蛇一族的千年內丹，要是我得到了，我肯定就跑了，還還你作甚？」我聽到了他剛剛話中的某個詞，立刻說道。

「他拿我內丹，說是有助於他修鍊，並且提出了一個交易條件，我的這幾位小弟為了讓他把我的內丹還來，就答應了他，並且一直為他辦事，直到前不久，我們得知他已經死了的時候。」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雙眼微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了。

「他讓你們……幫他幹什麼事？」

修蜀抬眼看了看我，低頭道：「他讓他們，幫他收集枉死的冤魂，每月一次，將收集來的冤魂交給他，幫他修鍊，直到冤魂的數量可以抵上那一刻內丹的力量，他才會將我的內丹還給我。」

「……」

全場，一時間鴉雀無聲！

鐘鳴大哥看着他，瞪大了雙眼。

「果然如此！」我大呼出聲。

果然是這樣！我一直奇怪，師父曾說他們這五個鬼妖從不幹什麼壞事兒，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做這些話劇，就算是話劇沒人看了也不至於直接變成亂殺無辜的惡鬼啊，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變數。

原來是這樣啊，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我曾想過很多理由，但是唯獨沒有想到，竟然……竟然是為了自己的老大？！

可是，僅僅是這樣，就能洗白他們嗎？

是！他們是被逼無奈，是受人指使，是是事出有因，所以呢？所以那些無辜的人就該死嗎？不管什麼目的，他們殺了那些人，而且是自己的主觀意識讓自己殺人的，並非被催眠或是什麼。

就憑這點，上得法庭，打到天邊兒去，他們都是會被定罪的！

「你們的經歷我知道了，你們殺那些人，製造那麼多的交通事故，搜集枉死的冤魂的目的我清楚了，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什麼好說的，被人指使不是逃脫的理由，你們應該清楚吧。」

「我清楚，你們來了，我們就沒打算還能好過。」聖手書生說道，表情淡然。「殺的人越多，我們越不安，但是卻沒有辦法，我們也知道，那人說的很可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會把內丹還給我們，但只要有一點機會，我們就要試一試，你們來尋仇，我們無話可說，既然已經被你們打敗成了階下囚，要殺要剮，便請動手吧。」

「大哥別！」匹諾曹大喊道。「我一人……」

「你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知道！你喊好幾遍了，閉嘴吧！」我再次打斷他的話。「而且我也記得我說過，殺你不殺你，殺他們不殺他們，不是你說了算的，是我們！而且準確的來說，是他！」

我說着，拍了拍鐘鳴大哥的肩膀。

「我，不過是一個幫他報仇的人罷了，至於怎麼處置你們，都由他說了算。」我說着，站到了鐘鳴大哥的身後，示意將決定權完全交給他，而我，只是一個工具人罷了。

「謝謝，兄弟。」鐘鳴大哥笑了笑，拍了拍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站了起來。

「這沒什麼，鐘鳴大哥，你就說吧，他們這些人都在這兒了，一個都跑不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要你說了，想自己下手還是我下手，都可以。」

我這番話說完，面前，眾鬼妖加上修蜀全都是嘆了口氣，聖手書生與修蜀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匹諾曹怒目而視，一臉的不忿。戲法師陰沉着臉，不知在想些什麼，小丑和愉悅者都是滿臉仇怨，十分不甘。

鐘鳴大哥看着他們，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你剛才說那個人前不久才死，而且鬧得很大，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修蜀睜開眼，看了看他，無所謂地說道：「他的名字，再提起也無妨，那拿走我內丹的人，不透露真實姓名，唯有一個綽號——黑炎死神。」

「黑……」我一時沒忍住，差點兒失聲喊出來。

這也太巧了吧！

「你說的是……東海處，死於暗影軍軍長段晴天手下的恭魔教二長老麾下隊長，黑炎死神？！」鐘鳴大哥也是滿臉震驚，再次問道。

「是，這都不是什麼秘密吧，他來的時候，確實自稱過自己是什麼恭魔教的幾長老麾下來着，想來，就是那傢伙吧。」修蜀淡然說道。

鐘鳴大哥點了點頭，一臉恍然之色，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啊，原來……這仇，早就報過了啊。」

「什麼？」

「鐘鳴大哥！」

我和修蜀兩人都是叫了出來，眼中，皆有詫異之色。

「什麼意思？」修蜀問道。

鐘鳴大哥笑了笑：「你可知道，我們都是什麼人？」

修蜀搖搖頭：「不知。」

「我是乾坤瀚海閣成員，東海行動時，我們曾與暗影軍一起，守衛海岸線，與黑炎死神所率領的恭魔教部眾戰鬥時，我們，也都是在場。」

鐘鳴大哥說着，又指了指我：「這位，是暗影軍……前暗影軍中校並東方分區代理人，當時他也是在場的。」

「是。」我點了點頭。

修蜀驚訝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眼神飄忽，低下頭，不可置信：「這，這，世上，難道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黑炎死神指使我們殺人，其中便有你的至親，而那傢伙，又偏偏死在了你們的手裏，這……」

「雖然不是我們親手殺的，但是，我們親眼看到他被殺死，從高空中落下，被段軍長的金刀貫穿身體，當時斃命，你的內丹應該是回不來了，但是我的仇，應該也算是報了吧。」鐘鳴大哥說着，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變得釋懷。

「鐘鳴大哥！」我趕緊叫道。「他是主謀不假，但這些都是直接行動者，難道就因為主謀已死，他們就可以無罪了嗎？哪個地方都沒有這樣的判決啊！這些傢伙，絕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那傢伙死了，我們也不會去害人了，只不過，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也許還會像以前一樣，在這裏自娛自樂吧，或者是到各地尋找仙草名葯，幫我們老大療傷。如果你現在這裏殺了我們，我們毫無怨言；如果不殺我們，我們也保證日後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否則，便讓天打雷劈，萬劫不復。」

聖手書生平靜的說道。

「你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我踹了他一下。「鐘鳴大哥，一切都由你做主，你可想好了。」

修蜀也是看着鐘鳴大哥，眼神堅定：「我不能為自己脫罪，更不能為我的小弟們脫罪，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便將命交給你們又如何？怎麼處置，你說吧。」

「沖我來！別動我的兄弟們和老大！」匹諾曹喊道。

「不可能！我們京城話劇團同生共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會讓你單獨斷送性命！」

「若是他們都死了，我這當老大的，自當一起前去。」

「鐘鳴大哥，決定吧。」

「好了！」

眾人眾口之中，鐘鳴大哥突然喊道，看着我們，眼神微動。

「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