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夜本來就是有自己的任務,蘇遲給他安排了單獨的房間,還給他配了專門的侍從,但是淮夜知道,其實這些侍從也在監視着他,這樣一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就要更加小心謹慎了。
淮夜並不想捲入這件事情之中,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少年低頭看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痕一眼,抿了抿唇,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現在正是深夜,皇太女府上的人都睡著了,就只剩下一些巡邏和守衛的侍衛還沒有入睡。
這對於蘇暖來說並不是很難的事情,皇太女府上的一部分人早就被她買通了。
蘇暖進了太女府之後,徑直走向了一個房間。
赫然就是淮夜的房間。
根據線人提供的信息,淮夜就是住在這個房間了。
蘇暖輕輕敲了敲門,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少年看了看來人之後,打開了門,讓蘇暖走了進去。
蘇暖走進房間之後,觀察了一下房間的結構和擺佈,見這個房間的環境還不錯,都可以和她的房間相比了,可見蘇遲還是很捨得的,也說明了少年在蘇遲心中的分量果然是不一樣的。
蘇暖開口,說道:
「蘇遲對你倒是捨得,看來是真的看上你了。」
蘇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摸向淮夜的臉,說:
「阿夜的臉果然讓人無法抗拒。」
淮夜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一雙眸子依舊是冷冷的,並沒有因為蘇暖的到來而開心起來,沉聲說:
「請殿下自重。」
蘇暖的手頓住,在即將摸到淮夜的臉的時候停了下來。
雖然少年拒絕了自己,但是蘇暖也沒有生氣,臉上依舊帶着笑,說:
「阿夜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最喜歡的就是阿夜不卑不亢的樣子。」
相信,這樣的淮夜,對蘇遲來說也是一個吸引人的存在,她肯定也會喜歡上淮夜的。
淮夜沒有說話,蘇暖又接着說:
「在你沒有找到太女令之前,絕對不可以讓蘇遲和你圓房。」
聽到這句話,少年終於有了些反應,看向蘇暖。
蘇暖接着說:
「阿玉過幾天也會來這兒,你到時候可以和他會和,蘇遲她小時候說過喜歡阿玉,但是現在過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喜不喜歡,再加上她現在這麼花心……」
蘇暖似乎也在因為自己這個妹妹而頭疼。
她當然不是關心蘇遲,只是怕蘇遲的花心會擾亂自己的計劃罷了。
蘇暖又接着說:
「所以,這幾天你要找機會給蘇遲下蠱,把鍾情蠱的子蠱下到蘇遲身上,到時候阿玉身上會有母蠱,這樣不管蘇遲還喜不喜歡阿玉,她都會被阿玉迷的失了魂。」
到時候,太女令的下落還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回到我那裏了。」
蘇暖說到這裏,溫柔地看向蘇暖,眼裏充滿了情意。
淮夜像是看不到蘇暖的深情一樣,說:
「殿下之前不是說若事情不成功,讓我引誘皇太女么。」
他身上,有最強的毒。
不然,恐怕,他的清白早就不保了。
淮夜一直知道蘇暖對自己的心思,這種心思對他而言已經司空見慣了。
世人愛他的容貌,他卻生來不能沾上情慾。
蘇暖聽到淮夜的話,,笑容一僵,看着面容清冷的少年,說:
「那是最壞的打算,我怎麼捨得讓你被蘇遲糟蹋了呢。」
淮夜不置可否。
墨懷玉被蘇暖騙得暈頭轉向,可並不代表他看不出來蘇暖真實的目的。
他可不是墨懷玉那個單純的傻子。
蘇暖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也只有三分罷了,喜歡的是他的臉,而剩下的,全是他身上的利用價值。
最壞的打算是他引誘蘇遲,讓蘇遲身死床榻之上。
但是太女令沒有找到,蘇暖怎麼會捨得讓蘇遲就這麼死了呢。
到頭來,他和墨懷玉只不過都是被利用的棋子,來給她鋪路的工具罷了。
淮夜並不在乎這些,他只關心一件事情:
「牽機毒的解藥什麼時候給我。」
蘇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閃了閃,然後說:
「等我拿到太女令,當上女皇之後,自然會幫你解毒。」
淮夜聽到蘇暖的話,並不是很驚訝,點了點頭,就沒有說什麼了。
蘇暖立馬說:
「阿夜,你也知道,牽機毒這種毒本來就是世間罕見的劇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解藥,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去找這個解藥。」
「我也想現在就幫你解毒,但是你知道,我喜歡你,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喜歡我,但沒關係,這一定是因為牽機毒,等牽機毒的毒解了之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女皇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我會幫你的父親平冤,我會讓你做我的君后,相信我,阿夜,我喜歡你。」
蘇暖的話聽起來像是肺腑之言,試圖想感動眼前的少年。
淮夜淡淡地看着蘇暖,沉默了一下,說:
「抱歉。」
對於感情的回應,他只能說抱歉兩字了。
蘇暖以為他只是因為牽機毒才不會有感情,但她不知道的是,在看到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名為感情的事物失去了信任了。
相信感情。
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他聽從父親的遺願,繼續活了下來,手上的紅痕時時刻刻提醒他,他的不堪的過往。
牽機毒本不是毒,當他出現情緒波動的時候,卻像是癮一樣,讓他彷彿深陷泥潭,再也無法脫身。
然後就是蝕骨的痛。
他想解牽機毒,只不過是不想再回憶起那些過往罷了。
比起身體的痛,回憶中的痛才更加讓人想覓死。
兩人之間的對話暫時停了下來,蹲在窗戶邊的蘇遲已經困得不行了。
不過,她還是對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些內容表示震驚。
蘇遲本來晚上睡得正香,卻突然間被002叫醒,蘇遲還來不及生氣,聽到002說是和淮夜有關,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隨便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來,擱著聽了半天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