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將這件喜事快馬加鞭送給高太后,前段時間高雲鵬的事,讓高太后很傷心,他希望她因為這事能高興起來。
此次來行宮,高太后以身體不適,不能長途跋涉為由,沒有和他隨行,留在了皇宮。
其實她只是為了方便和欒桑偷情,如果去了行宮,就要和欒桑分離,她捨不得。
高太后收到信,十分高興,她盼著孫子多年,只希望這次能保住。只是有一點不滿意,那麼多的妃嬪,怎麼就單單是昭妃有了身孕。
她不喜歡昭妃,家世不算好,而且,還長得像那個狐媚子榮昭,每次一見到她,就覺得頭疼。
欒桑從背後抱住她,「皇上是惦記太后了?」
高太后把信塞回信封里,「不是,是皇上的妃嬪懷了身孕,給哀家報喜信。」
欒桑審視着她的神色,散漫微笑道:「這是好事啊,怎麼太后好像還不高興?」
「什麼好事?你知道懷孕的是誰嗎?」高太后揚了揚手中的信,嘆一聲,「就是那個有幾分形似榮昭的昭淑妃。」
「昭淑妃?」欒桑道:「剛懷孕就晉位,還保留着封號,真是隆寵啊。」
高太后不屑,「她的隆寵不過是因為像榮昭幾分得來的,憑她自己,又有幾分本事。皇上給她還保留着封號,看上去榮光,但其實,就是一種羞辱。」
丫鬟端著燕窩進來,欒桑伸手接過去,再一揮手,讓丫鬟下去。
他舀了舀燕窩,餵給高太后,「但不管怎樣,這一胎要是生下皇子,憑着皇上對她的寵愛,遲早會立為太子。到時候,她母以子貴,皇后被皇上厭棄,說不得還會立為皇后哪。」
高太后剛要張嘴喝,聽他說的話,就轉開臉。她冷哼一聲,「憑她?一個替身也想當皇后,做夢去吧。」
欒桑端著瓷勺,勺子中間繪著一朵大紅色的彼岸花,開的燦爛,尖銳的花尖朝着高太后的方向。
「別生氣,我不過那麼一說。乖,喝燕窩。」
高太后笑笑,一口一口的飲著,眼神中春波蕩漾,彷彿喝了楊枝甘露一般美味清甜。
等喝完一碗,欒桑將空碗放在一邊,拍了下床邊的木桌,就有宮女進來收走。
欒桑抱住高太后,舔着她嘴角流下的燕窩漬,「既然你不喜歡昭淑妃,不喜歡她生的孩子,那還留在幹什麼?要我說,別看昭淑妃柔柔弱弱的,但她能走到今天,可不光是只因為一張臉而已。」
高太后神色一凝,推一推他,「以前哀家倒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哀家還真得好好深思深思。」
手支在下頜上,她思忖道:「皇后毒辣霸道,只要是有妃嬪侍寢,必然會有一碗避子湯。算一算,昭淑妃已經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那時皇后還沒禁足哪,她卻能躲過一次,懷上孩子。而且,快三個月,胎已經坐穩才說,這分明就是防著別人嘛。」
「兩個多月的胎,正常人早就出現害喜的癥狀,她卻一直忍着沒動靜,在皇上,在太后您面前跟沒事人似的。這樣的耐力,可不是一般人所有啊。」欒桑意味深長道。
被欒桑這麼一說,高太后越來越覺得昭淑妃不簡單。長得像誰不好,偏偏像榮昭,該不會就是榮昭找來特意送到皇上身邊的吧。如此一想,更是十分擔心皇上的處境,真怕他被昭淑妃迷惑。
欒桑觀察着她的每一幀表情,斟酌著開口,「我之前和你提過的事,你有沒有考慮好。」
高太后凝神望他,似乎是已經忘記他說過的事。
欒桑往床榻上的靠枕一倚,慵懶道:「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幫太后物色到一個比昭淑妃更像楚王妃的女人,照咱們之前說的,太后利用她安排在皇上身邊,這樣,皇上有什麼事,您都能事先就知道。」
他提醒著高太后,「如今,國舅爺癱瘓,高家可經不起任何折騰了。萬一皇上那想拿高家開刀,你不是還能防患於未然,早做一些安排,或許在皇上出手之前,規勸他嘛。」
想起高家,高太后心頭一凜,雖然高家的人一個個都不爭氣,高雲鵬做監軍做到妓院裏去,還得了馬上風,毀了自己的下半生。那幾個晚生子弟也不消停,整天惹事生非,前些天還在街上駕馬踩死了一個孩子。但就算他們有一萬個不是,畢竟是她的娘家。
欒桑循循道:「太后既然不喜歡昭淑妃,有了這個人,我擔保,皇上一定會忘記她,這不是您期盼的嗎?您再想想,皇上的寵妃是咱們的人,對咱們來說,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她再在皇上面前都為太后您說說話,您和皇上的母子之情也可以修補起來。而且,對你我之間也是大有好處。」
高太后心裏活泛起來,眼睛裏的光束慢慢燃燒。
但又一想,擰起眉,她撇開臉,髮髻上的鳳冠微微一晃,清涼的貼在她的耳際,「有了一個昭淑妃,又來一個更像榮昭的人,我要是看到,還不得更添堵啊?」
欒桑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凌光,扯了扯嘴角,耐著性子道:「您又不是天天在皇上身邊,一年到頭能有幾次見到?不喜歡見,不召見就是。而且,這樣反而更好,皇上也不會懷疑她是您安插到皇上身邊的人。」
他又表現出幾分不高興,轉過身,「我費勁了心思,不知花費了多少工夫,才找到這一個人來,可都是為了你,你卻不領情。」
高太后看他不高興了,這心啊,就跟着不好受,連忙抓起他的手,「哀家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哀家。」猶豫了幾分,一嘆氣,「好,好,哀家答應你就是,這就給皇上送去。」
欒桑得逞,心頭十分舒暢,抱住她,「我就知道太后明白我的心,您放心,這人不白安插,一定會有源源不斷的收穫。」
高太后痴痴的望着他,雙手輕撫在他硬石一般的胸肌上,嗔道:「還是你鬼主意多。」
欒桑抓住她的手,親了親,「我還不是為了你。」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這雙手就像是失了水分的枯枝,粗糙的像樹皮,雖然她很會保養,但畢竟已經不是十八九的大姑娘,這日漸衰老的身軀也漸漸失去了彈性光滑,他真的有些膩了。
再忍忍吧,要不了多久,就不用再忍了。
邪魅一笑,欒桑捧著高太后的臉,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兜去,攪得高太后全身酥軟,這個時候,無論欒桑讓她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蕭瑾瑜以為自己是做夢,眼前的人實在和榮昭太想像,起碼有七六分的相似,他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如此想像的人。
今日臨禧來報,說是太后給他送來一個人伺候,本還以為是母后不放心昭淑妃,所以派來貼身的嬤嬤來照顧昭淑妃的胎。
但他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年輕女子,而且,是一個酷似榮昭的女子。
他本是要去看昭淑妃的,卻在見到這個女子時,眼睛,腳步就再也挪不開了。
「參加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嬌俏的聲音都有幾分和榮昭相似,蕭瑾瑜心頭一震。
他親自上前扶起她,眼睛一起流連在她的臉上,「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一抬眸,很是大膽的打量着他,她的眼睛裏沒有畏懼,似乎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真的好像,不但形似,神也似。
「昭昭。」忍不住蕭瑾瑜脫口而出。
「我不叫昭昭,我叫想容,花想容。」
蕭瑾瑜輕輕一笑,「花想容?」像榮?難道是老天可憐他,將這個和榮昭如此相像的人送到他的身邊,讓他能過得以慰藉。
他十分的相信,這就是上天的安排,用另一種形式將榮昭還給她。
他牽住花想容的手,笑容溫和,他笑起來似有萬丈光芒擴散,每一個注視他的人,都會被感染,「既然是母後送你到朕的身邊,那容兒,以後就留在朕的身邊,做朕的妃子如何?」
臨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一個丫鬟,皇上就要抬舉她成為妃子嗎?而且這個時候,昭淑妃才剛剛有孕,就要立別的女人為妃,只怕昭淑妃那裏會受影響吧。
花想容卻一把將蕭瑾瑜甩開,蕭瑾瑜微微愣了愣,還從沒有女人拒絕過他的觸碰,除了榮昭,就只有她。
花想容眨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搖搖頭,「不,我是太後送到皇上身邊伺候皇上的,不是來做什麼妃子。」
蕭瑾瑜輕笑一聲,「朕還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寧願到奴婢也不願意當妃子。」
「當妃子有什麼好?整天怕被打入冷宮,還不如做個奴婢,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事,到了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嫁人了。」
聽到她說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嫁人,蕭瑾瑜瞬間沉下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朕想要的女人,就必須得到,沒有你想不想當,朕要你當你就必須當。」
說完拉着花想容回寢宮。
臨禧看事情不妙,忙跟上,在旁邊提醒著,「皇上,昭淑妃那裏還等著皇上哪。」
蕭瑾瑜冷冰冰斜他一眼,「告訴昭淑妃,朕今日有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