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睡的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像餓狼一般,侵食著她。
她憋的上不來氣,瞬間醒了過來,趕走禁錮著她的餓狼。
「蕭珺玦你幹什麼啊?」
床頭桌上有一盞燈燭,橘黃色昏暗的光籠罩在紗帳上,透了進來。
榮昭眯眯眼間,見蕭珺玦的神色不對。
他摟著自己又親上,那急迫的樣子讓她有一點害怕。
「不要,不要。」衣服被扯開,他又急不可待把手從睡裙下面伸進去。榮昭抵抗著他的手,「珺玦,不要,我懷著孕哪,不行,不行的。」
蕭珺玦動作驟然一頓,手從裙子里拿出來。他的頭埋在榮昭懷裡,「昭昭,我好難受,好難受。」
灼熱的呼吸黏黏的粘在榮昭的肌膚上,她還在發懵著,不知道蕭珺玦到底難受什麼。
榮昭輕輕的撫摸了下他的後背,本是想安撫他,卻驚覺他的身體滾燙的像是個燃燒旺盛的煤球。
「怎麼這麼燙?發燒了——唔——」話又被他急迫的需要淹沒。
好不容易有一絲喘氣的機會,他又纏上,「昭昭,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要你,我真的想要你,你再不給我,我就要瘋了,真的好難受。」
「那也不行!」榮昭見事情不對,極盡全力將他推走,她惱怒了,一個嘴巴打過去,「蕭珺玦,我懷著八個月的胎哪,你給我清醒一點,是不是想我們母子三人一屍三命啊?」
蕭珺玦精神一振,立馬遠離榮昭。他的眼圈都在發紅,雙手緊攥著,「咯咯」的響,額頭上有一縷汗水蜿蜒而下。
「到底怎麼了?」榮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妙。
蕭珺玦死咬牙關,他坐著床尾,試著用內力壓制體內的火,慢慢平息下來。
「我被下了葯。」蕭珺玦看一眼榮昭,「舅父想要我娶戚靈芸。」
他是一時大意,沒防他有這一招,著了舅父的道。
幸虧這次的葯,不是榮晚給他下的那種。
榮昭聽罷簡直如火冒三丈一般,要不是有個大肚子,能氣的翻跟頭。
「你舅父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想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啊?」榮昭咬牙切齒,順便瞪一眼蕭珺玦,都是他招惹的狂蜂浪蝶。
她向外喊道:「花語?花語?」
花語今天值夜,一聽聲,一骨碌爬起來,披著衣服進來,「王妃什麼事?」
榮昭道:「準備洗澡水,王爺要沐浴。」
花語應聲,轉身就出去準備,但榮昭的話還沒說完哪,又喊道:「要冰涼冰涼的水。」
花語腳步一停,又跑進去,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要涼水?」
榮昭道:「對,要最涼的,看看冰窖里有沒有冰,也拿兩塊,放水裡面,快一點啊。」
花語有微微的愣神,她還從沒聽過有人用冰水洗澡哪。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王妃催促,她還哪會再傻愣著,趕緊跑出去。
戚靈芸埋在曹氏的懷裡慟哭,這一次,她什麼臉面都丟盡了。
表哥心裡一定怨恨她,不會再原諒她了。
曹氏也抹著淚,她是心疼女兒,「這個楚王也快心狠了吧,你看他將我們芸兒傷的。他還是個男人嗎?竟然打女人,真是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戚靈芸回憶起當時——
「表哥,靈兒知道你很難受,讓我幫你吧,我願意伺候表哥。」
她拋開了女人所有的矜持,勇敢的邁出這一步,得到的卻是一聲,「滾!」
蕭珺玦狹長的雙目散發的寒意讓她覺得置身在的寒冬臘月里,身上只穿著這一件薄衣,冷的發抖。
她身子一顫,卻不想在此刻給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鼓起勇氣,去抱他,「表哥,我真的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許給了你。你就讓我做你的女人吧,我發誓,我絕不會跟你的王妃爭什麼,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
她滿心的愛意都表達出來,不過是要他的一夕垂青。她對自己的外表很自信,她不信,表哥對她一點情意都沒有。
況且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要她勇敢的撲上去,表哥一定會接納她。
但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她的手剛碰到蕭珺玦的身體,蕭珺玦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一腳將她踢飛,頭撞到桌子上,當即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表哥早就走了。
戚靈芸的額頭並不嚴重,沒到毀容的地步,只是划傷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嚴重的是她的手臂,腫的都抬不起來了。先是被蕭珺玦擰了一下,然後被踢飛的時候摔到,整個臂膀又紫又青。gu
戚致遠踱來踱去,捶胸頓足,只一味喃喃道:「怎麼就失策了哪?要下少了?還是藥性還沒發作上來?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就差一步,就這最後一步啊。」
戚輝看不過去,道:「這麼卑劣的事虧你們能做出來,妹妹她不懂事,你們嗨不懂事嗎?這事成了又怎樣,楚王知道是被人下藥,他能心甘嗎?即便娶了小妹,這心裡的疙瘩也在,會對她好嗎?」
見戚靈芸只是在那哭,他怒其不爭,「我就不明白,你們幹什麼要小妹嫁給楚王,這天下沒男的了?」
他媳婦偷偷拽拽他,不讓他再說了,惹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但戚輝不吐不快,繼續道:「人家楚王有王妃,夫妻恩愛著那,小妹就算嫁過去也只是個妾。做妾,就一輩子要仰人鼻息。不但是她,等她以後有了孩子,也要仰人鼻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你們願意?」
戚明抱著臂,往牆上倚著,跟長了一身的軟骨頭似的,旁邊是他那一妻二妾。
他道:「做妾怎麼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做楚王的妾比做正經人家的妻強多了,這也叫寧做鳳尾不做雞頭,雞怎麼和鳳凰比。」
他用手指勾了勾兩個妾的下巴,「是不是啊?做爺的妾不比配給個小廝好上十倍百倍啊?」
兩個妾笑笑,一人摟著他的胳膊,就見那肩膀上長了三個頭。
「可不是嘛,跟了王爺,小妹怎麼說也得是個側妃,說出去都威風。」一個妾道。
另一個附和,「誰知道正室能活多久,興許沒幾年就死了哪。」
戚明媳婦聽了這話,氣的想打人,罵道:「你們兩個小賤貨,這哪有你們在這插嘴的份。」
「大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怎麼我們就不能插嘴了。」一妾道。
龐氏冷哼道:「我是正室,不許你們兩個插嘴,你們就不能插嘴。」
二妾都不服氣,哼一哼,扯著戚明撒嬌,「爺,你看啊,她欺負人,奴家可不依哪。」
「奴家也不依。」
戚輝瞥一眼,不屑,再對戚靈芸道:「看見了吧,這就是妾的地位。」
戚靈芸抬頭看一看他,依舊執著,她以前從不是認死理的人,這次卻偏偏往牛角尖里鑽,「我和她們不一樣,我對錶哥是真心的,只要能留在他身邊,我受什麼委屈都願意。哪怕王妃天天打我罵我,哪怕表哥只圍著她一個人轉,心裡只有她一個,只要,只要我能每天看到表哥,每天聽聽他說話,即便不是對我,我也會覺得很幸福。」
她定定的注目著戚輝,「哥,你不明白,我愛他。」
戚輝一聲嘆息,無奈的搖搖頭。
曹氏確是心疼女兒,「這事怎麼也要有個說法,我不管他和我女兒共處一室,被他佔了便宜,就必須娶我女兒。」
看著戚靈芸身上的傷,她肝都心疼,徐徐吹著,「芸兒從小到大,我都捨不得打她一下,他卻將我女兒打成這樣,必須有個說法,不然,我不放過他。」
「你還嫌丟的臉不夠嗎?」戚明氣的心裡發恨,跺腳道:「我怎麼有你們這樣糊塗的父母,給人家下藥,把女兒送上床,聞所未聞啊,你們讓小妹以後怎麼做人?還要,讓人家給個說法,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
他媳婦使勁拽著他,讓他別說了,惹得二老不高興。
戚致遠不喜歡戚明,總覺得戚明跟他不是一條心,他拿著白眼人瞪他,道:「你懂什麼?」
戚明這些話將他給得罪了,招了他的嫌,「一天到晚就會捧著你那些破書,也沒看見你考個狀元回來,讀書有什麼用,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滾滾,這沒你的事,瞎摻合什麼?回你的屋去,在這就知道胡說八道。教訓起你老子來了,看把你本事長的,滾!」
戚明憤怒,拉扯著妻子就走了,「我還不願意和你們摻合哪,就看看你們要折騰到什麼時候,等楚王將我們都趕回濟州才好,不用看你們在這上躥下跳的,王——王妃,不,表嫂。」
戚明一出門,迎面就碰到榮昭,說話舌頭打了結。
榮昭站在門外好一會兒了,大約是在戚靈芸發表她那篇對蕭珺玦的美好愛情宣言的時候。
一直站在外面,沒進來,就想聽聽他們一家會說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沒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