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錢全給了余容看大夫,連租輛馬車都不能。榮昭主僕三人只好走路回來,等快到家了,天都擦黑了。
「小姐,您幹什麼對那個亡國太子那麼好?」秋水疑惑了一路,終於憋不住問了出來。她的眼睛在榮昭臉上呲溜溜一轉,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和葡萄似的,「您不會是看上他了,想養在外面當面首吧?」
榮昭往她臉上一斜,戳著她的腦門,「你也認為我是好色之徒嗎?」
秋水被戳的閉著眼睛,「那小姐突然這麼好心,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嘛。」
「匪夷所思,你還挺會用成語。」榮昭嗤了一聲,道:「我本來心腸就好,看到這種事當然會助人為樂,這有什麼好匪夷所思的。」
秋水和孤鶩一齊看向她,表情完全一致,好像在說,小姐您確定您心腸好?
榮昭瞪了她們一眼,「好了好了,我就是看他像個我一個故友,所以才會動了惻隱之心。」
「故友?小姐您什麼時候有故友我怎麼不知道?」秋水歪著腦袋冥思苦想小姐說的故友是哪一位。
「小姐您確定您有朋友嗎?」孤鶩可真是直言,一擊即中。
榮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吧,她承認她沒有朋友,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一個,甚至連個手帕之交都沒有。
美人往往是沒有朋友的,她認為那是她們嫉妒她的美貌,所以才沒有和她做朋友。
「誰說我沒有,只是你們不認識罷了。」榮昭向她們翻了個白眼,死要面子道。
秋水撓了撓脖子,小聲嘀咕一句,「我怎麼不記得。」
「你這個榆木腦袋能記住什麼?」榮昭有些虛心,一扭頭大搖大擺的往前走。
秋水攥著拳頭垂了垂腦殼,問孤鶩,「你記得嗎?」
孤鶩聳聳肩,「我也不記得。」
從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到家,還得要走上小半個時辰,榮昭走的腳生疼,再也走不動了。
秋水給她找了個能坐的地方,給她揉著腳,「小姐平時上街很少走路,今天冷不丁走這麼久,疼也是正常的。等回去后,奴婢給你泡泡腳,再撒點桂皮艾草,一準舒服。」
「回去?我現在都已經走不動了。」榮昭一坐下來就想躺下,渾身和沒骨頭似的,攤在秋水的身上。
又一乍,坐起來,「孤鶩你回家給我將馬車拉來,我在這等著。」
「小姐再忍忍吧,就快到了。」孤鶩是習武之人,體力比她好上許多。她看著一身男裝的榮昭,「而且一拉馬車就會驚動人,咱們穿成這樣,侯爺一定問起。」
榮昭想想也是,身子又往下一萎,妥協道:「那好吧,那就歇一會兒再走。」
她看到一旁賣餛飩的攤子,攤主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笑呵呵的招呼著客人。他的生意不錯,剛走一桌,又來了一桌。看著那些吃東西的人,榮昭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一聲餓的信息。
她摸了摸肚子,已經小半天沒吃東西,她好餓啊。
孤鶩笑了笑,「小姐是不是餓了?」
榮昭嬌哼一聲,發出和小貓似的聲音,「餓,都已經前胸貼後背了,我就說做好事不是人乾的,我再也不會發善心了。」
孤鶩像變花樣似的從手中拿出幾枚銅錢,「雖說不能大吃大喝,但買幾碗餛飩的價錢還是有的。」
就彷彿是天上掉餡餅,榮昭樂得眉開眼笑,有時候人的需求就是這麼簡單,只是在餓的時候有碗餛飩吃。
彷彿一下子腳也不那麼疼了,榮昭站著等孤鶩去給她買餛飩。可變故也跟著餡餅掉下來,突然她被人從背後勒住,還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叫出來。
「嗚嗚……」榮昭對著孤鶩的背影伸出手,但此時孤鶩正在和餛飩攤的老闆說話,看不到榮昭的求救。
榮昭和秋水被拽進一個巷子里,漆黑的巷子只有微微的月光透進來。
「大哥,就是這小子。」擄她的人鬆了手,把她往地上一甩。他的臉上有一道十字交叉的疤,顯得他那張本就不怎麼樣的臉更加兇狠,「大哥的眼光確實好,別說,這小子的皮囊還真是不錯。」
「你們是誰?」秋水怕得都要快哭來,眼圈裡泛起紅,卻還是連滾帶爬的擋到榮昭前面,大著膽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擄人,太沒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哈哈,現在可是夜深人靜啊!」另一個人嗤笑道。
「王法?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王法!」刀疤男眉一擠,彎腰掐了下秋水的臉,「這小子也挺嫩的,大哥你看你喜歡不?喜歡的話,就一併收了。」
世風日下,怎麼男人全都喜歡男人?她著女裝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到有人擄她。
榮昭深感女人不易,和她們搶男人的不只是女人,還有男人。
從陰暗處走出來一個人,是個光頭,長得五大三粗,皮膚黑的和煤炭似的。
彷彿是排場一般,他出場就是帶著笑聲,「哈哈哈……」
他上去就踢走秋水,彎腰打量著榮昭,又是哈哈一笑,「真是夠俊的,老子玩過那麼多的孌童也沒這個俊。」
他一說話嘴裡就有一股噁心的像是吃了大便似的味道,榮昭秉著氣往後退。
「你知道不知道,從你今天在天香國色樓出現老子就盯上你了。要我看,你可比那個被你救走的人還要俊。」
光頭男要去摸榮昭的臉,被她一巴掌打掉,「滾開!」
光頭男微微挑了下眉,「呦,脾氣還挺大,不過大點也沒關係,老子就喜歡潑辣的。」
「你既然當時在國色天香樓,就應該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英郡王世子是我的朋友,連驍騎將軍也要給我面子,你還敢對我放肆!」榮昭亮出身份試圖嚇走他。
可這個光頭男絲毫不畏懼權貴,哈哈大笑道:「英郡王世子?驍騎將軍?別拿他們來嚇唬老子。老子今天就是相中了你,就是天王老子來,我也不放。」
他咧嘴一笑,淫穢至極,「這細皮嫩肉的,小寶貝,讓老子先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