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拿出了一包藥粉,這個風向正好適宜,她順着坡下直接撒了下去。
袁武他們身上也帶了藥粉,和紀顏寧一樣,朝着瀝郡王府的侍衛的方向撒了過去。
容鄔微眯起雙眼,察覺到紀顏寧的意圖,隨即道:「有毒!捂住口鼻!」
一時之間,眾侍衛紛紛扶住了自己口鼻,不讓毒粉吸入。
紀顏寧眸子微動,隨即拿出了自己的弓,從背後的箭筒里拿出了五支利箭,正對着容鄔和他手下的侍衛們,目光銳利,看準了目標,將弓拉滿,勾唇一笑,隨即放手。
利箭從她的指尖放出,直接刺向了容鄔!
看着那朝着他們呼嘯而來的利箭,容鄔蹙眉揮劍擋住了正沖他喉嚨而來的箭,將其打落在了地上。
然而自己身邊的幾個侍衛卻是應聲倒地。
其他侍衛看見有利箭射過來,紛紛拿劍抵擋,然而空中還在飄揚著紀顏寧他們撒下來的藥粉,容鄔一時之間黑沉了臉色。
「容鄔,我今日就要讓你為二十一年前做所的一切付出代價!」紀顏寧咬牙切齒道。
容鄔蹙眉,目光看向了紀顏寧,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紀顏寧道:「向你來索命的冤魂!」
「保護郡王,殺了刺客!」
一個副將舉著刀劍高聲喊了起來,帶着侍衛朝紀顏寧的方向沖了過去。
趁著中毒還未深,他們只能趁現在將這些刺客一網打盡。
只是第一批剛衝到了山坡之上,就被袁武他們痛打一頓,紛紛滾落了下來。
第二批侍衛們過來,只是毒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連抬手握著的兵器都有些困難。
紀顏寧再次從箭筒里抽出了一枚箭,搭上了手中的弓,拉滿對準了容鄔。
容鄔的目光看向紀顏寧,開口道:「我只想知道,樓鳶可還好?」
「好與不好又與你何干?」紀顏寧說道,「反正你都要死了,又何必再關心她。」
紀顏寧神色一凜,將手中的箭放了出去,直衝容鄔而去!
就在那箭快要射中容鄔的時候,一身黑影閃過,聽見「哐當」一聲,那枚利箭被一把長劍打落在地上。
紀顏寧抬眸,看見了列在容鄔面前的幾個暗衛。
他們將容鄔扶了起來。
紀顏寧聽到旁邊的動靜,發現除了一開始衝出了兩三百的士兵,外圍還藏着大約百人。
這些人同樣手持武器。
紀顏寧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容鄔,說道:「你倒是怕死,還準備得如此萬全。」
容鄔看着紀顏寧,沒有接她的話,反倒是對自己的暗衛下令道:「拿下他們!反抗者,就地誅殺!」
既然找不到樓鳶,他就不客氣了!
暗衛得到容鄔的命令,執劍沖着紀顏寧的方向而去,袁武抽劍出來,直接擋了下來,一時之間,雙方的混戰在一起!
瀝郡王府的侍衛雖然多,但是紀顏寧所帶的皆是高手,對陣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容鄔中了毒,行動緩慢,他被侍衛扶了起來,正打算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只見眼前刀光閃過,侍衛定睛一看有人襲擊,隨即和他們又混戰一團。
樓鳶趕到的樹林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樣一片混亂的場面。
「住手!!!」樓鳶沖着他們山林里大喊。
容鄔聽到樓鳶的聲音,愣了一下。
紀顏寧看着從身後趕來了樓鳶,眸子微沉,拿起韁繩策馬朝着樓鳶的方向過去。
還未等樓鳶反應過來紀顏寧到底要做的什麼的時候,紀顏寧已經一把將她從原來的馬上直接撲了過來,兩個人滾落馬下!
袁武微驚,隨即上前查看紀顏寧又沒有受傷。
兩個人滾下了山坡,郡王府的士兵見此情況,抬手便要朝着她們兩個人砍下去!
「停手!」容鄔高聲吼了一句!
袁武一躍上前,將那士兵直接踹倒在地上。
紀顏寧和樓鳶滾到了坡地。
紀顏寧一手勾住了一棵樹,讓她們兩個人都停了下來,她左手將樓鳶反扣控制出,右手隨即抽出了靴子裏的匕首,直接搭在了樓鳶的脖子上。
樓鳶的帽子已經掉落,銀白色的長發就這樣散落下來,而她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下格外的刺眼。
容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紀顏寧沒有動手,反而是將樓鳶拽了起來。
樓鳶的力氣沒有紀顏寧的大,被她制衡住,只能任由她將自己拉起來。
雙方的人手都已經停了下來,袁武他們退到了紀顏寧的周圍。
「你想做什麼?」樓鳶低聲對紀顏寧咬牙質問道。
紀顏寧沒有回答樓鳶的話,目光則是看向了容鄔。
她說道:「人你現在看到了,但是她是死是活,完全看你的意思。」
容鄔問道:「你想如何?」
「要麼你死,要麼她死。」紀顏寧冷冷地說道,「你要是選擇自盡,我可以放了她。你若是不願意,那就只能帶着她的屍體回去了,怎麼樣?」
樓鳶想要掙扎,對紀顏寧道:「你瘋了?!」
紀顏寧轉頭將她的手扣得更緊,按住了她的穴道,低聲道:「你最好別亂動,不然我可控制不住力道,要是不小心抹了你的脖子可就不好了。」
容鄔沉默下來,他的眸子在打量著紀顏寧和樓鳶。
樓鳶沖這容鄔說道:「看什麼,帶着你的人滾啊!我不想再看見你!」
紀顏寧的手微微一用力,將她的脖子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滲出了鮮紅的血絲。
「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紀顏寧的眸子清冷,說道,「為了報仇,我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容鄔心裏一緊,咬牙道:「放開她!」
紀顏寧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放了她可以,你自盡。」
容鄔的眸子滿是怒意,就這樣瞪着紀顏寧。
紀顏寧冷笑:「我忘了,像你這樣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人啊,怎麼可能會用自己的命換旁人?」
她說完這句話,右手拿着匕首揮舞起來,直接朝着樓鳶刺了過去!
容鄔大驚失色,正要上前阻止,他身邊的暗衛也迅速上前想要控制住紀顏寧!
紀顏寧一把將樓鳶給推開,輕喚了一聲:「袁武!」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而容鄔的暗衛上前接住了樓鳶,袁武已經將鋒利的劍尖指向了容鄔的脖子。
紀顏寧也站了,來到了容鄔的身邊。
「既然你不願意自盡,我還是來幫你一把。」紀顏寧輕蔑地說道。
樓鳶微微一怔,發現紀顏寧的意圖時已經晚了。
剛才她不過是利用自己去吸引容鄔和暗衛的注意力罷了,真正的目的,還是在容鄔的身上。
「不要殺他!」樓鳶央求道,「求求你了,別殺他!」
紀顏寧的眸子看向了樓鳶,說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他的命,我非取不可!你可以忘記樓家的人是怎麼死的,但是我忘不了!你這般護着他,可還想過你的祖父,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兄弟姐妹,他們死得有多冤枉啊!」
樓鳶搖頭,哭着對紀顏寧說道:「這都不是他的錯,我知道他是迫不得已的!不能怪他!」
容鄔看向了紀顏寧:「原來你是樓家的後人。」
紀顏寧冷笑,樓家除了樓鳶之外,哪裏還有人能活的下來?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煦兒那樣陰差陽錯能留下一條命的,即便是留下了一條命,也過得凄慘不已。
袁武將容鄔拽了起來,整個人控制住,和紀顏寧他們慢慢地往後退,想要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樓鳶說道:「放過他,我可以代他去死!」
紀顏寧的眸子泛冷,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就算是你死了,我照樣不會放過他,只會更恨他罷了。」
樓鳶緩緩朝着紀顏寧和容鄔的方向走了過去。
紀顏寧沉眸,說道:「別過來,你再走一步,我立馬殺了他。」
樓鳶頓住了腳步,看向了她,說道:「放過他。」
紀顏寧冷笑,說道:「早知道應該先把你打暈再出門的。」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侍衛居然連樓鳶這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攔不住。
之前信誓旦旦地說無所謂的她,正苦苦哀求自己放過容鄔。
放過容鄔?還誰放過她自己?
誰來放過那些在夜裏一直向她哭訴的冤魂們!
只是看着樓鳶這般,她的心終究還是隱隱作痛。
她手裏緊握著匕首,目光緊緊地盯着容鄔的臉,隨即緩緩往下移,隨即看向了他的胸口,淡漠地開口道:「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一看,是不是黑色的?」
容鄔苦笑:「你可以試試。」
紀顏寧抬手,鋒利的刀尖落在了容鄔的胸前,目光閃過一股濃烈的殺意,抬手就往容鄔的胸口處要扎過去。
「採薇,求你住手!」樓鳶一把撲上了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淚水猛地往下流,搖頭道,「不要!」
聽到樓鳶喚她的名字,紀顏寧有些驚訝地看向了她。
樓鳶說道:「我知道是你,儘管你換了音容相貌,可我還是知道是你。」
容鄔的目光里也閃過一絲錯愕。
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應採薇?
可是應採薇她怎麼可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