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聽到他的話,總感覺怪怪的,輕瞪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若是我不來,還不知道你把自己給弄成什麼樣子。」
容澈將盤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了一碗清粥,隨即坐在了紀顏寧的床邊,拿着勺子給她喂粥。
紀顏寧輕輕蹙眉,有些不習慣這樣的他,說道:「我吃飯不用喂,自己來。」
她伸出手,正想接過容澈手中的碗的勺子,卻被容澈躲開來。
「你自己現在身子什麼樣都不清楚嗎?」容澈有些不悅地說道,「都昏迷了三天了才醒,你平日裏就這樣照顧自己的?」
紀顏寧倒是想辯解,這並非是她的問題,可是又無從辯解,只能任由他而去。
容澈再次將勺子遞了過來,紀顏寧這回十分配合地張嘴吃了一口。
看見她如此聽話,容澈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剛見到她的時候那種焦躁不安的情緒也終於揮之而去。
他就知道紀顏寧每次都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所以從長安快馬趕了過來,特別是知道她的身體又不適的時候,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趕路,到了萊州,卻看見了昏迷在床榻上,臉上毫無血色的紀顏寧。
他當時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讓她獨自一人到這萊州。
沒想到她果然還是有自己的目的,想要刺殺瀝郡王。
一想到這裏,容澈的眸子有些深沉。
給紀顏寧餵了些簡單的飯菜,容澈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到萊州就是為了取瀝郡王的命?」容澈將碗和盤子放在了一旁,這才和紀顏寧談起了正事。
錦鶴一直跟在紀顏寧身邊,很多事情自己瞞不過他,自然就瞞不過容澈。
她沒有否認,點頭道:「也有這個原因。」
容澈說道:「你這是瘋了嗎?單槍匹馬地自己找上門來,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瀝郡王哪裏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對付的,起碼在萊州郡內,敢動他的人,幾乎都不會活着出萊州。
更別說紀顏寧勢單力薄,只帶了那麼幾十個護衛,根本就不是容鄔的對手。
容鄔想要殺死她,猶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
紀顏寧說道:「現在不是還沒事嗎?」
「等出事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容澈被她這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她這是有多麼的不在乎自己的這條命。
紀顏寧看着容澈這般擔心的樣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並沒有那麼脆弱,也沒有你想像的那般衝動,自然不會去尋死,因為我還想着要和你在一起。」
容澈聽了她的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然後和你一起回長安。」
紀顏寧說再多他都不會放心,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的眼前,才是最安全的。
「你離開長安,皇帝會同意嗎?」紀顏寧問道。
畢竟容澈現在也算是手握兵權的親王,他現在還沒有封地,就這樣離開長安,未免有些不妥。
容澈說道:「我接手了一個小案子,隨時可以離開長安,無妨。」
紀顏寧眼眸微動,容澈這個架勢,還真是想要一直跟着自己了,想要甩掉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看着她眼眸里泛起的小小波瀾,容澈說道:「別想着要怎麼甩掉我了,不可能。」
紀顏寧無奈道:「好,我知道了。」
除了她的身份,其他的一切對於容澈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算是讓他跟着,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紀顏寧知道容澈是下了決心了,讓他回去時不可能的,或許多一個人,這路程能更快一些。
前世有很多人也很關心自己,可是像容澈這般的,確實沒有過。
她有親人,有朋友,有師兄,也有許多忠心於她的人,可是關於愛情,只有容澈而已。
可是紀顏寧現在卻有些患得患失了,她心中還是不情願容澈跟着自己的,因為她無法解釋自己帶出來的屍骨到底是誰的。
她有些害怕若是容澈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不會退縮?
會不會像容嶙一樣利用自己?
她甚至有些不確定,自己就算是報了仇,有沒有勇氣去告訴容澈,她的真實身份?
她寧願在孤獨地自己一個人奮鬥,自己咬牙扛着所有的事情,也不願意讓容澈捲入到這些事情來。
因為她這個人,始終是陰暗的,是見不得光的。
她很清楚,自己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應採薇了,為了復仇,面目全非。
秋月走了進來伺候紀顏寧洗漱,這才告訴了她鶯兒醒過來的事情。
只是鶯兒依舊很愧疚,因為覺得沒有辦好大小姐給她的任務。
鶯兒休息了兩日,身體已經好了不少,聽到紀顏寧醒來的消息,倒是來給她請罪了。
紀顏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鶯兒,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
「是奴婢沒用,沒用完成大小姐交給奴婢的事情。」鶯兒低頭說道。
她從錦鶴那裏聽說了世子殿下親自前來質問大小姐的事情,倒是將她毒害瀝郡王的事情都推給了大小姐,雖然自己沒用招認,但依舊是連累的大小姐。
紀顏寧看着她,說道:「怎麼,現在我說話都不管用了?」
鶯兒聽到紀顏寧這麼說,眼眸微動,隨即還是站了起來。
紀顏寧道:「坐在凳子上。」
鶯兒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又聽話地做了下來。
紀顏寧這才緩了緩神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堂堂一個郡王,若是如此輕易就能夠被毒死,那才叫人匪夷所思。」
但是不得不說,鶯兒動手還是太過着急了。
鶯兒低頭道:「可是奴婢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牽連了大小姐,聽說世子爺來找過大小姐了。」
「那你可有把我招出來?」紀顏寧問道。
鶯兒聽到她這麼說,隨即猛地搖頭,說道:「奴婢怎麼可能會把大小姐給招出來!當時奴婢沒等他們審問,就自己服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