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深!」
蘇喬氣的聲音都顫抖了,男人慾轉身離去的腳步頓住,蘇喬快要哭出來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你別發神經了好不好。」
她這句話終於讓顧庭深的臉色沉了幾分,
「喬喬,你是不是忘了那些照片的事情了?」
一句話,顧庭深成功讓蘇喬沉默了下來。
顧庭深抬手看了眼腕間的手錶,再次冷聲吩咐著車裏的人兒,
「下車,我還趕時間。」
蘇喬咬唇憤憤瞪了他一眼,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
「你又沒有我的戶口本,怎麼登記?」
她的戶口本在蘇牧野那裏,沒有戶口本是不可能領證的,而蘇喬也斷定蘇牧野不會那麼輕易將戶口本給顧庭深的。
顧庭深從早就等在那裏的遲翰手中拿過了一個紙袋來,從裏面掏出了一個本子來丟在了她身上,蘇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小本子,
「你、你怎麼弄到的?是不是偽造的?」
她有些慌亂的翻開那本子裏的裏面,想確認一下顧庭深是不是在糊弄他,然而在看到蘇牧野跟周棉的名字下面,那個小人兒的名字蘇懷瑾之後,瞬間能怔在了那兒。
這不可能是偽造的。
這一頁上有一滴很淺很淺的淚痕,是當時把小人兒的戶口落在蘇牧野他們那裏的時候,她不小心滴落的。
然而,既然這本戶口本是真的,那她哥蘇牧野又為什麼會給顧庭深?
蘇喬心裏一時間愈發混亂不已,顧庭深已經重新彎腰過來伸手拽她了,蘇喬渾身沒有什麼力氣,剛剛看到這個戶口本的那一瞬,她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
所以顧庭深沒費任何力氣地就將她給拉出來了,兩隻腳沾到地上的時候,蘇喬的身體還有些軟,是顧庭深有力的手攬住了她的身子,將她攏在自己的懷裏支撐着她。
蘇喬聲音顫抖地看向顧庭深,
「你、你真的決定了嗎?你媽那裏——」
顧庭深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
「蘇喬,你要知道我是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而不是二十五歲,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清楚的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麼。」
顧庭深說完這番話,不待蘇喬做出什麼反應便擁着她朝民政局走去了。
蘇喬別無選擇,只能那樣白著臉任由他擁著走。
因為事先已經安排好了,所以他們進去之後一切都很順利,也很隱秘。
因為顧庭深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宣佈他跟蘇喬結婚的最佳時機,所以保密工作也是做的極好,民政局裏幾個經手的人都被事先交代過了。
他們也都知道顧庭深在煙城的勢力,沒有人會故意跟這樣的人作對的,所以都會死死為他們保守這個秘密。
整個過程蘇喬都是渾渾噩噩的,一切彷彿那樣不真實,可卻又真實的讓人心悸。
當兩個紅彤彤的本子被交到他們手上的時候,蘇喬才回過神來。
抬眼的時候就看到顧庭深正眸光沉沉盯着她,蘇喬的心不受控制地顫了顫,然後別開了眼率先朝外面走去。
民政局僻靜的側門那兒,顧庭深伸手過來將蘇喬手裏的那本結婚證拿了過去,連同他自己的那本一起放進了他大衣口袋裏,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來,打開之後裏面躺着一枚簡單的戒指。
顧庭深將那戒指拿出來徑自套在了蘇喬左手的無名指上,戒指大小正好合適。
「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我要走了,趕飛機。」
他這樣說完之後人便坐進了一旁遲翰已經開過來的車子裏,迅速駛離。
蘇喬,「......」
剛剛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又快速,她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來。
從收走她的那本結婚證,再到給她戴上戒指,還有他的徑自離開,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跟他說句一路順風。
剛領完證對方就出差去了,還是個長差,一走半個月,這樣的事情也只有她一個人遇到過了吧。
而且還把她的那本結婚證也給拿走了......
不過蘇喬又覺得這樣暫時分開也挺好的,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這樣身份轉換的顧庭深,半個月的時間,至少她可以用來適應一下,緩衝一下。
抬手摸了摸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她邁步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而坐進車子裏的顧庭深,將大衣口袋裏的兩本結婚證書拿出來又看了一遍之後,這才閉上眼靠在了後座上,開始短暫的休息。
但一雙平日裏嚴謹而不苟言笑的唇角,卻是放鬆地勾起了些許的弧度來。
前座上的遲翰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自家老闆,然後語帶笑意問著,
「我們就這樣走了?」
顧庭深沒有睜眼,但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愉悅,
「走吧。」
遲翰還以為老闆至少應該上前抱住人家親一通呢,畢竟是結婚領證這樣重大的事件,心裏應該有很多難以言喻的情緒需要發泄吧,而且又是緊接着半個月的出差。
就這樣輕易走掉,實在是不像自家老闆的風格啊。
不過顧庭深這樣吩咐,他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而專註開車。
忽然又想起什麼來,依舊是從後視鏡里看着自家老闆,認真說了一句,
「新婚快樂。」
顧庭深聞言睜開了眼,隨即又低低地笑了出來。
「你這話我愛聽。」
然後拿過自己的手機來,開始編輯短訊。
沒多久,新婚快樂這四個字出現在了蘇喬的手機上。
蘇喬還在開車去電視台上班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聽到手機有信息進來,打開一看直接惱的將手機又重新丟回了副駕駛自己的包里。
新婚快樂你妹!
對於顧庭深來說,而之所以走的這樣匆忙,是因為他沒有勇氣面對蘇喬回過神來之後的各種對這場婚姻的冷嘲熱諷又或者是各種給他冷臉。
嗯,鑒於之前她對他排斥的各種惡劣態度,他認為自己還是第一時間離開比較合適。
畢竟,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愉悅而高漲的,可不想被她打擊。
蘇喬開車去了電視台,在停車場停好車之後先在車上簡單畫了一下妝,對於她這樣的職業女性來說,化妝包幾乎是隨身攜帶的必需品,在職場上,得體的妝容是一種禮節。
像顧庭深說的什麼她化妝很醜之類的話,蘇喬想起來就咬牙,她不信他那樣的人不知道化妝是一種禮節,他就是故意那樣說她的,那麼嫌棄她,還非得跟她糾纏幹什麼。
臨下車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將手上那枚戒指摘了下來,打算放在包里。
戒指這種東西太敏感,辦公室里又有一個整天盯着她找她茬的任安然,她可不想在跟傅景瑜的緋聞好不容易淡下去的時候再讓任安然弄她一次。
不過在將那枚戒指放入包里的時候,她還是看了一眼那戒指。
很簡潔的款式,蘇喬一眼就看了出來,跟他手上戴的那枚是情侶款。
蘇喬想起上次他說,他手上那枚戒指還有情侶款,還說要拿給她看看。
現在她倒是真的看到了,還被戴在了手上。
原來他那枚戒指,確實不是跟宋璇的婚戒,現在倒成了跟她的婚戒,地地道道的婚戒。
蘇喬心情有些亂,不想去深想顧庭深一直戴着這樣一枚戒指是為了什麼,將那枚戒指丟進包里之後就拎着包下車上班去了。
到了電視台之後,蘇喬先去找了一趟劉茂林。
蘇喬最終給出劉茂林的答案是,暫時繼續留在這個崗位上。
蘇牧野說的對,如果她決絕辭職,也等於否認了自己的付出和努力。
顧庭深的推薦固然讓她心存芥蒂,但她自己的付出和努力也不應該被無視。
繼續留下來,她唯有做的更好,才能更理直氣壯。
劉茂林高興得不得了,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然蘇喬要是真的辭職了,他還要重新花費心思培養一個新的財經頻道的主播出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碰到任安然從辦公室里出來,兩人在門口的位置相遇。
任安然搖曳著身姿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很是鄙夷的眼神,
「蘇大主播,沒想到你行情這麼好啊。」
「前腳一個傅景瑜,後腳又來一個梁鋮。」
任安然這樣說完之後就冷哼一聲離開了,雖然任安然說她行情好,但那是完完全全的貶義詞。
蘇喬微微蹙眉,不知道任安然為什麼忽然提及梁鋮。
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就看到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季小秋走了過來跟她解釋著,
「你剛去台長辦公室,就有人送了這束花來說是給你的,我只能幫你先簽收了,然後任安然就走過來看了那花束里的卡片......」
季小秋說完之後又很是不滿地小聲吐槽著任安然,
「素質真是低到家了,哪有人隨便動別人東西的道理呢。」
蘇喬拿過那卡片來看了一眼,果然是梁鋮送來的,上面寫着:
願你每天都像這嬌艷的花束一樣美麗。
下面署名梁鋮。
對於任安然隨意看她花束里的卡片,蘇喬沒說什麼,任安然那種人,要是有素質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德行了。
蘇喬更在意的是,梁鋮執意追求她這件事。
畢竟,她現在是個有夫之婦。
想到自己早上莫名其妙領的那本結婚證,蘇喬心裏就鬱悶的慌。
這都些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