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按住了他的碗：“二當家，別喝了，酒醉傷身。”
“小蜜蜂，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我每次喝醉的時候，你都這樣關心我，你總對我說，酒醉傷身。我知道，你也是看在歐老三是我們老大的份上，才遷就他。其實，我，你，我跟你都不服他，是不是？”二當家另一隻手放在了小蜜蜂的手上。
小蜜蜂並沒有拿開二當家的手，她也不回答二當家，只是看着他，不說話，眼神也顯得很平淡。
“小蜜蜂，其實，歐老三從開始就在欺騙你，也在欺騙我。他如果說出實話，告訴你，我救下了你，我們兩人也就成了夫妻，你說是不是？我們兩人，其實才是天生一對，締造一雙，可是，他卻拆散了我們。小蜜蜂，我愛你，今天晚上，我不走了，我要你……”二當家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蜜蜂的胸。
“二當家，歐老三當初騙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你真的愛我，怎麼不跟他說？你那時候，是不是拿我討好他，讓他信任你？”小蜜蜂終於說話了。
“我那時候能說麼？我說了，歐老三還不要了我的命，你說，是不是？”二當家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小蜜蜂的胸。
“你那時候怕死，現在不怕死了？”
“我怕死，但是，歐老三敢要了我的命麼？我忘記了，他的確敢要了我的命，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他都想要了我的命。但是，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你不是給我求情了麼？你不是一直在幫着我說話麼？小蜜蜂，我知道，歐老三那個肯定不行，要不，你早生兒子了。你想着我，但是，你也怕歐老三，是不是？今天沒事了，他去城裡了，我跟你怎麼着，他不知道。小蜜蜂，我想你，我不走了……”二當家說着伸手要抓小蜜蜂的胸。
小蜜蜂擋住了他的手：“二當家，你沒說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他雖然不在家，但是，他遲早會知道的，你不怕他知道了，要了你我的性命？”
“我跟你睡過了，要了我的命也值了。人在花下死，做鬼也，也風流嘛！我死在你的花裙下，值得了。小蜜蜂，我真不走了。”二當家笑看着小蜜蜂。
“你死在我的花裙下，真的值得了麼？你願意死在我的花裙下麼？你的話好讓我感動。”小蜜蜂終於有了笑臉。
“我願意。小蜜蜂，你給了我，我死而無憾了。”二當家也笑。
“二當家，來，我陪你再喝杯酒，怎麼樣？”小蜜蜂端着酒杯，笑看着二當家。
“不喝了。再喝，我們就太醉了。爛醉如泥，聽說過麼？我們都爛醉如泥了，還怎麼親近？是不是？我不想讓這樣的美好良辰白白地浪費了。小蜜蜂，我們不喝酒了，我們那個……我想跟你那個……”二當家又用手去抓小蜜蜂的胸。
“別急。你的手，有油，去洗洗，把臉也洗洗，好麼？”小蜜蜂笑着說。
“好，洗洗，我去洗洗。”二當家想站起來。
“你別急，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先問問你。我們得考慮以後的打算，是不是？我們的事遲早會被歐老三發現的。除非，我們不幹對不起他的事。你說，我們幹了對不起他的事，怎麼辦？難道等着他回來把我們兩人斃了？”小蜜蜂說。
“小蜜蜂，你是答應我私奔了？我猜的果然沒錯，歐老三，他不行，他不能下種，是不？其實，你早耐不住了。可是，你一直忍着，是不是？”
“別說這個，說說你的打算。”小蜜蜂看着二當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你答應跟我私奔了，這就好。我們趁着歐老三不在，去投奔皇軍，帶着他們來把這裡收編了。你說，有了這個見面禮，皇軍對我們，還不是優待，優待的？我們兩人可以帶着這個隊伍，跟着皇軍，吃香的，喝辣的，比窩在山裡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吧！”二當家笑起來。
“你到時候還可以納妾，是不是？”小蜜蜂看着二當家。
“納妾？不，不。我愛你，我不納妾。”
“你還沒有很醉呀。”小蜜蜂看着二當家，想起他給王雪柳下藥的事，她的心，有了涼意。不，應該說，她心裡的涼意更濃了。
“二當家，謝謝你對我癡情。”
“我早對你癡情了。小蜜蜂，來，我想跟你親親……”
“你去洗手，洗臉吧。”小蜜蜂說着站起來。
“好，我去洗臉，洗手，然後，我們……”二當家站起來，邊說邊歪着步子走着。
“二當家，你轉過來，看着我！”小蜜蜂說。
二當家轉身過來，看着小蜜蜂，激靈了一下：“小蜜蜂，你這是幹什麼？別給我開這樣的玩笑，小心走火。”
“我不是跟你鬧着玩的，你別動！你早動一下，就會早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小蜜蜂的槍口對着二當家。
“小蜜蜂，你這是幹什麼？”二當家的酒醒了。
“二當家，老三一直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你以爲我不知道，以爲歐老三不知道你揹着我們幹了什麼？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老三再三強調，不許欺負民女，你三個月前，帶着幾個弟兄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幹了什麼？”小蜜蜂的目光依舊發出了冷冷的光。
“我乾的女人不是民女，她是被我們搶劫的黃達土豪的小老婆！老大讓我們去搶劫黃達的，怎麼怪我了？”二當家說。
“老三讓你去搶劫他們的不利之財，讓你去動了女人了麼？黃達的小老婆，你不是不知道，她是被強買去的苦命女人！”小蜜蜂說。
“買去的女人也是他的婆娘，我怎麼不能動了？再說，你跟老大天天摟着暖被窩的，我呢？冷天裡，我是冷一截，縮一截。縮一截，又冷一截。我就不能跟女人睡麼？”二當家的手動了動，他想去摸自己的槍。
“別動！二當家，你掏槍不會比我扣動扳機快吧！你最好不要耍滑頭！我還有話問你。你說，你想投靠小日本的心，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小蜜蜂警惕地盯着二當家的手。
“我沒有想投靠小日本，如果大當家給我找個女人，或者，你們不打攪我的好事，讓我跟王雪柳生米煮成熟飯，我會死心塌地跟大家一起打小日本。但是……”二當家的眼睛賊溜溜地看着小蜜蜂，他沒有想到，大當家的不在家，這個小蜜蜂竟然敢試探自己。
“你別但是了！你這樣的人，遲早是會出賣自己的弟兄的。你違抗命令，讓弟兄們白白送死，就說明你不珍惜弟兄們的生命！二當家，實話跟你說吧！我知道大當家的跟你感情深厚，你幾次犯錯，他都是做做樣子，他對你，下不了手！你即使這樣對他，我告訴他，他還是對你不會下手的。”小蜜蜂看着二當家說。
“小蜜蜂！你知道大當家對我下不手，你這次才故意給設套，是不是？你想趁着他不在家對我下手？你真的這麼狠毒麼？”二當家的手又往下移動了下。
“別動！再動一下，你跟閻王爺說理去！”小蜜蜂說。
“我動什麼？我動了你，我也活不了。大當家不會放過我，弟兄們也不會放過我，這些弟兄們都被你迷住了！”二當家說。
“你說的沒錯，大當家下不手，我替他下手！我不想讓你把他辛苦帶出的隊伍給毀掉了！二當家，如果你沒有投靠小日本鬼子的心，我也許還能留着你的命。但是，你卻太不是人了！我只能……你動！”小蜜蜂說着看見二當家的手去掏槍了，她扣動了扳機。
二當家的動作很快，他在小蜜蜂猶豫的瞬間，掏出槍來也扣動了扳機，小蜜蜂的臂膀被擊中了。小蜜蜂擊中了二當家的胸。
槍聲一響，闖進三個人來：“三當家，你受傷了？”
“我沒事，二當家果然有反心，我們開始就不該對他手軟，讓四個兄弟白白地丟了性命……”小蜜蜂用手捂着傷口。
“三當家，你別說了，治療傷吧！我們是不是派一個人去告訴大當家？”一個人看着小蜜蜂問。
“不用去告訴他了，去了，他會分神。他跟闕東進打了鬼子會回來的。你們把二當家拖出去，明天，厚葬了他。畢竟，他跟着大當家這麼長的時間了。”小蜜蜂說。
“是！”
“好了，我的傷沒事。只是擦了點皮，子彈不在肉裡，我自己包紮下就行了。留下一個人，幫我把房子清洗乾淨。”小蜜蜂說着自己去處理傷口了。
兩個人擡着二當家的屍體出去了。兩人出了門，一個人說：“大當家也真是的，他知道二當家已經有了異心，幹嘛留着他。萬一三當家的被二當家打着了，你說……”
“不要議論這個，大當家不是跟我們兩人說了麼？他一直把二當家當成親弟弟的，誰捨得對親弟弟下手？我看，這次大當家不帶小蜜蜂去，也許是他故意的。”
“你是說大當家的下不了手，讓小蜜蜂……”
“我什麼也沒說。明天還要厚葬，我們不討論這個了。”走在後面的人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