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轉悠幹嘛？現在城門都關了，出不去。”高薇嵐說。

“你帶着我們找到這裡的……我們跟他們匯合，暫時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吧！”卿春秀說。

“不要亂說話！這是違反紀律的。一會兒城門總會開的，我們有通行證，即使戒嚴也沒有關係，只要不惹事。”高薇嵐輕聲說。

“不惹事？我想幹一傢伙，不知道乾的人是不是他們，真過癮。”張莉說。

“別胡說了。走吧！”高薇嵐低聲吼道。

高薇嵐心裡想，真要碰着闕東進他們了，張莉和卿春秀非被他拉過去不可。她們兩人不跟我回去，我要不要回去？

怎麼這樣胡思亂想了？不要想這個，我可是老牌軍統了，怎麼能想着脫離組織？我怎麼也不能脫離組織的。

高薇嵐的心裡竟然也有亂了。

闕東進他們已經到了樹洞旁邊，闕東進說：“好了，到了。汪晗雨，你上樹去叫他們出來，開始祭奠儀式了。”

“我上去叫吧！她累了。”王雪柳說。

“我還行，你別小看我。”汪晗雨說着爬起樹來。

“張大虎！我們回來了！你們都出來吧！”汪晗雨對着樹洞喊起來。

“快，闕東進他們回來了。”蔣武奎說。

張大虎他們正在大廳裡的石桌子旁邊圍坐着等着闕東進回來，聽見了喊聲，大虎的奶奶說：“他們殺鬼子回來了，我也上去。”

“奶奶，你就別上去了吧！好難爬的。”張大虎說。

“有什麼難爬的？我出去順便看看天，這裡憋久了也難受。再說，祭奠劍偉的媽媽，我怎麼能不去？走。”張大虎的奶奶說着站起來。

“奶奶，我扶着你去。大虎，讓奶奶出去看看吧！”蔣武奎說。

“奶奶，來，我扶着你。”鄭燦說。

“你們都不用扶我，走吧，我身體還硬朗着。”老人說。

大家朝着出口走去，張大虎看了看他蔣武奎說：“武奎，你走前面，讓我的奶奶跟着你後面，我在她後面。”

“好。”蔣武奎說着開始朝外爬着。

蔣武奎爬上樹杈，伸手拉着大虎的奶奶，大虎在後面推着她。大虎的奶奶到了樹杈上，看着地下，闕東進見了，說：“奶奶，你坐在樹杈上，讓武奎把你吊下來吧！武奎，你帶了繩子沒有？”

“我帶了，早準備好了。來奶奶，我套着你，慢慢放你下去。東進，你們接着奶奶呀！”蔣武奎說。

“放下來，我們接着。”闕東進說。

闕東進接下了張大虎的奶奶，幫着他解開了繩子，老人伸伸腰，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上的帆布包，說：“劍偉，你真的帶回三個狗頭？”

“嗯。帶回小日本鬼子的狗頭給我媽媽祭奠，讓她安息。”李劍偉說。

“好。小日本太可惡了。”張大虎的奶奶說。

李劍偉見大家都來了，他解開了帆布，張大虎的奶奶看着墳前的三個小日本鬼子的人頭，身體不由抖起來。

“奶奶，你怕，你就別看，你轉過身子去！”張大虎說。

“我哪裡是怕？我恨，我恨得小日本鬼子一身都抖動着，人家說恨得牙癢癢，我是恨得全身哆嗦着！”老人說。

大家想笑，但是，知道這個場合不適合笑，只好強忍着。

“好了，準備吧！點香，燒紙錢，跪拜。”闕東進說。

李劍偉點燃了香，燒了紙錢，跪在地上說：“媽媽，你安息吧！我們又殺了五個小日本鬼子，我親自殺了小鬼子，帶回了他們的狗頭來祭奠你。媽媽，兒子給你和父親，還有所有被小日本鬼子殺害的人報仇了！以後，我們還會殺更多的小鬼子！我們要把小日本鬼子趕出去！”

李劍偉說完，磕頭。

大家也點了紙錢，磕頭。

張大虎的奶奶也要跪下磕頭，李劍偉忙扶着她，說：“奶奶，您老人家就別磕頭了！你站着就是，你磕頭，我母親會責怪我的。”

“劍偉，你說什麼呢？你母親不會責怪你的。你殺小鬼子，你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磕頭，我要磕頭的。死者爲大，知道麼？你別攔着我。”張大虎的母親執意要跪下磕頭。

“劍偉，別攔着我奶奶，讓她去吧。她雖然是年紀大了，但是，死者爲大，這話沒錯，也是我們的風俗。”張大虎說。

李劍偉只好扶着大虎的奶奶一起又跪下了，他說：“媽媽，大虎的奶奶送你了，你就安息吧！”

“我跟你說呀！劍偉殺了鬼子，你別擔心他們，這些娃子，都是好樣的。”張大虎的奶奶邊磕頭，邊說。

張大虎的奶奶磕頭後站起來，看了看周圍，說：“娃兒們，你們看看，這些大好的河山都是我們中國的，你們要保住我們的這些大好河山，把小日本鬼子趕出去！”

“奶奶，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小日本鬼子趕出中國的！”闕東進說。

“把小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大家齊聲說。

“好！你們殺鬼子，我高興！小日本鬼子不滾出中國，我們永遠沒有好日子過。”老人說。

“好了，奶奶，我們回山洞吧！”闕東進說。

“好好，回山洞。”大虎的奶奶說。

“你們先回去，我在這裡再陪我的媽媽一會兒。”李劍偉說。

“好，你別呆久了。走，我們回山洞。”闕東進說。

大家爬上樹，進了山洞，李劍偉坐在他媽媽的墳前，看着墳墓發呆。他聽不見闕東進他們聲音的時候，他開始跟他的媽媽說話了。

“媽媽，你不是小日本鬼子打死的，是不是？我知道，不是小日本鬼子打死你的，他們反映還沒有那麼快。

媽媽，你是我們組織上的人打死的，我知道。但是，我爲什麼拿着小日本鬼子的狗頭來祭奠你？兒子不糊塗，你的死，歸根到底是小日本鬼子惹的！兒子曾經糊塗過，但是，現在不糊塗了。

媽媽，我知道，他們肯定是等在我們家裡，想守株待兔抓住我。你是怕我回去被抓住吧，你反抗了，被他們害死了。但是，我知道，害死你的人，肯定也被闕東進他們幹掉了。

媽媽，害死你的中國人死了，我不能把氣再撒在中國人身上，只要我原來的組織還是殺小日本的，我不怪他們，我要怪，怪我自己當初犯糊塗，怪小日本娘們太狡猾！小人本鬼子纔是我們的仇人，媽媽，你說是不是？

媽媽，我用小日本鬼子的頭來祭奠你，沒有拿直接害死你的人頭來祭奠你，你不會怪兒子吧！媽媽，兒子不孝，給你磕頭了！”李劍偉說着又給她的母親磕了三個頭，他站起來，看了看天空。

李劍偉知道，闕東進他們是拍自己更難過，才說是小日本鬼子殺害他的媽媽的。但是，他分析了下，當時就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被組織上的人殺害的。他爲了不讓闕東進他們難堪，他裝着糊塗，還說要拿小日本鬼子的頭來祭奠母親，出出心中的鬱氣。

李劍偉更加知道，小日本鬼子纔是所有中國人的敵人，他們無惡不作，來中國燒殺掠奪，連畜生都不如！他們都該身首分離，用他們的狗頭來祭奠是天公地道！

李劍偉跟他的媽媽說了一通話後，心裡好受多了。他想，自己不能一味的在悲痛中，不能影響大家殺小鬼子。

李劍偉進了山洞。

“劍偉，一會兒就吃飯了。”謝夢綺看見李劍偉進來了，沒話找話說。

“好。吃飽了，以後好打小日本鬼子。”李劍偉說。

“劍偉，你以後殺多少小日本鬼子記着數，給你的媽媽通報一聲。”張大虎說。

“好的。我讓我媽媽在地下能常常聽到好消息。”李劍偉說。

“蔣武奎，你聽到老奶奶說的話了麼？以後殺小鬼子計數，看誰殺的多。”秦詩麗笑着說。

“當然是東進殺得多了。再說，我們以後殺那麼多小鬼子，想計數也記不清楚。”蔣武奎笑着說。

“殺多了記不清，你們就說殺了一大批畜生。”張大虎的奶奶說。

張大虎奶奶說的話讓大家都笑起來。

巖洞裡的氣氛終於活躍了起來，不再死氣沉沉了。

“我的奶奶說得對！我們殺畜生，殺一批又一批！讓畜生們知道，他們是畜生就該呆在他們畜生的圈子裡，不該跑到我們這裡來橫行霸道。”李劍偉說。

“劍偉，你這就對了。不能再悲傷了，要報仇，要殺小鬼子。”張大虎的奶奶說。

“奶奶，我知道了。我們都要高高興興地殺鬼子！”李劍偉說。

“好，好。真是好孩子。”老人說。

王雪柳看大家都很高興，她笑着說：“奶奶，你說我們這些殺鬼子的人，如果跟城裡殺鬼子的人一起幹，會不會殺更過的鬼子？”

“王雪柳，你說什麼？我們是猛虎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猛虎隊，我們還跟誰一起殺鬼子？”闕東進說。

“我們殺我們的鬼子，不要跟什麼其他的人一起幹。”李劍偉想着自己母親的遭遇，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