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得打算這麼幹？”黃六爺有點傻眼了。

當初這隻兔子第一次搞孔雀系列，完全是半真半假，半認真半開玩笑，這一次就不同了，他完全可以感覺處理，這傢伙是玩真的。

這隻兔子真得打算把孔雀系列變成《葵花寶典》，把修煉這玩意兒的人變成東方不敗。

“這不是挺好的嗎？”江寧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爲他發現很多上位者是非常任性的，看看一號、二號和老王八就明白了，至於上面的那邊老傢伙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的他，也有資格任性一把。

問題是他沒興趣在小事上任性，這不是他的爲人，所以他乾脆玩一把大的。

“你們看，佛門講究六根清淨，道門講究清靜無爲，真正的佛門弟子應該不結婚的，道門雖然沒這個講究，但是真要有所成就，也應該清心寡慾，但是你們看，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江寧問。

“你小子又開始講歪理。”黃六爺多聰明？一聽就明白這隻兔子的意思了：“你我最明白，《金色孔雀經》是什麼玩意兒？那是清心寡慾嗎？”

“極欲則無慾，極情則無情，物極必返，這一點你沒辦法否認吧？”江寧可不是當初那個外行，現在他從理論到實踐全都有自己的一套東西。

黃六爺微微一愣，他不由得琢磨起來，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那種心法極端邪門，再加上又是利用執念……不對，你已經改成心魔了，利用心魔修煉，除非能夠斬卻心魔，要不然……”

老頭一下子卡住了。

一般情況下，修士談到心魔，都是談虎色變。

因爲心魔要麼是從某種極端情緒衍化而來，要麼就是某種執念，人很容易被這類情緒或者執念控制，貪婪的越發貪婪，暴躁的越發暴躁，嫉妒的越發嫉妒，仇恨的越發仇恨……到了最後，做什麼事都是選擇偏激的方式，害人害己，最終很難有什麼好結果。

但是這也不是絕對的。

就算不斬卻心魔，也可以憑自己的意志強行壓制住心魔，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孔彩就是，眼前這隻兔子也是，甚至元老頭也有那麼點意思，元老頭脾氣暴躁、性格執拗，這絕對不完全是因爲他的原形是王八，身爲老夥計，他知道元老頭修煉的功法裡面也有一門屬於魔功。

另外，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孔雀系列用到的心魔是自戀，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極端的執念，但是這種執念的危險程度不高啊！

脾氣暴躁，容易出事。性情貪婪，容易出事。生性嫉妒，容易出事。心懷仇恨，更容易出事。但是自戀會出什麼事？頂多找不到老婆，沒有朋友罷了，這是很嚴重嗎？

同樣當初兔子搞的那種傳銷式的信仰，就是相信自我，自強不息的執念，也不太可能出事。

另外小電影教，頂多讓人變成色情狂，吃貨教，頂多讓人變成老饕，再加上有那麼點潔癖。

這些都是挺安全的。

這隻兔子確實很會選擇。

“好像，這真不是什麼問題。”榮媽也想明白了。

“是啊！他的要求又不高。”哈爺也在旁邊幫着江寧說話。

一種功法的高低看的是什麼？

當然是看能不能長生？能不能得解脫？

神通什麼的反倒不那麼重要。

所以金剛、力士、魔將之類修煉的功法根本就沒人重視，只要願意付出代價，十有八九能夠弄到手。

而長生涉及到的是神魂蛻變，這東西實在太高大上了。

孔彩的《大孔雀經》本身其實是沒這種功能的，《大孔雀經》原本只是類似金剛、力士、魔將之類修煉的功法，純粹是因爲孔彩和那套功法的相性太好了，再加上那種精神拉手的法門，所以才能夠修煉到這種地步。

要求不高，修煉起來就容易，同樣修改起來也容易。

更何況，他們已經幹過一次，再幹一次的話，肯定會容易許多。

“問題是……按照這小子的說法，搞出來的東西可就真成‘葵花寶典’了。”黃六爺仍舊有點想不明白。

“你管他呢！”榮媽覺得黃六爺有時候就是死腦筋，根本轉不過彎來。

“您應該這樣想。”江寧拍了拍老頭的肩膀：“有了人造福地，再加上現在信息爆炸，弄得不好修煉就會普及化。”

旁邊那幾個老頭老太太全都衝着江寧一瞪眼，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有這個想法的就是這隻兔子。

同樣他們也很清楚原因。

這傢伙到現在仍舊在擔心人·妖大戰，擔心妖怪的實力太強，會琢磨着掌控世界什麼的。

“之前我讓人弄了一個模型，模擬修煉普及化之後的結果。”江寧嘖了一聲。

“問題很嚴重？”黃六爺其實早就猜出來了。

當年只有那麼點修士，都經常打破頭。

“最麻煩的就是基督教、綠教這類直接利用信仰願力的宗教團體，因爲信仰就是他們的一切，所以他們會拼命收集信仰。”江寧說道。

“基督教不成問題，現在的人沒那麼傻，綠教……”老頭有點頭大，這個已經是世界性的大麻煩了。

“再往下就是佛門，還好佛門的教義比較溫和，甚至稱得上消極。”江寧感覺有點慶幸，因爲佛門纔是最麻煩，最不容易對付的。

“這應該是故意的。”這一次說話的是榮媽，別看她的腦子不如黃六，論學歷和見識，她纔是第一位。

“我也這樣認爲，不過就算當年釋迦摩尼考慮到了這一點，他仍舊沒辦法保證後人不會篡改教義，變得強勢起來。”江寧有意無意地朝着西面掃了一眼，他說的就是密宗。

“接下來想必就是道門和旁門了吧？”榮媽沒提魔門，魔門在現代被各種洗白，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的惡了，但是兩千多年下來的印象仍舊存在。

“喜歡爭鬥的大多是男的。”黃六爺也已經明白這隻兔子的想法了。

重新完善的孔雀系列能夠速成，擁有各種神通，原本應該讓人很忌憚纔對，但是看看《笑傲江湖》裡面對《葵花寶典》的描述，就讓人放心了。

能夠把《葵花寶典》修煉到大成的就那麼幾個人，一個是創出這部功法的太監——連名字都沒留下，一個是林遠圖，晚年吃齋唸佛，等於又回到了和尚的身份，再一個就是東方不敗，躲在密室裡面什麼都不管，就和楊蓮亭卿卿我我。只有嶽不羣、林平之這種半瓶子咣噹的傢伙，纔會琢磨這個，琢磨那個，恐怕等他們修煉到大成，他們也就沒興趣瞎琢磨了……可惜，他們沒能等到那天。

“另外還有幾樣好處，第一，她們夠強，還不是佛門那種防禦強，而是攻防一體，速度還快，第二，修煉這套功法，大成之後雖然不怎麼積極，但是也不至於像佛門那樣消極，更不會被動挨打，也不會變成密宗那樣，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江寧真正在意的是後者。

一直以來，他都擔心人和妖之間會發生戰爭，所以他必須增加人類的實力，但是他又沒辦法確定，有了實力之後，不會出現一個強勢的人或者一個強勢的勢力，所以他必須防備這種情況。

而一個強勢的人或者一個強勢的勢力想要有所作爲，首先就得把其他人聚集在自己麾下。

如果是佛門，傳統的佛門弟子肯定會束手待斃，要不然就是遠走他鄉，密宗或許會投降，道門會遁隱山林，魔門要麼主動投靠，成爲爪牙，要麼繼續秘密傳承，綠教會來個魚死網破。

而修煉《金色孔雀經》的那些女人，只要設想一下東方不敗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選擇？就一清二楚了。

那幫變態可以說無慾無求，但是說她們溫和恬淡，那就是開玩笑了，她們的選擇十有八九是反擊，而且是類似偷襲的反擊，甚至不在乎臉面，柿子撿軟的捏，專挑實力差勁的下手，逮到機會就殺人。

“原來你小子想搞平衡。”黃六爺徹底明白了。

“你不擔心到了最後男女比例失調？”榮媽問道，按照這隻兔子的想法，修煉這套功法的話，女的沒問題，還是女的，只不過最後會變得不太想結婚罷了，男的就不對了，最後會變成東方不敗。

“這不是挺好嗎？還能減小人口壓力，當今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特別是男人。”兔子對此一點都無所謂。

他不認爲人類會因此而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