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會開好了？”江寧看着老王八甦醒過來，立刻問道：“有什麼結果嗎？”

“你覺得能有什麼結果？”老王八冷笑一聲：“以前那個老大以爲自己手上有了一張王牌，就可以捲土重來了，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怎麼？你們把他的事給攪黃了？”江寧問道。

“這還多虧了叱，要不是他宰了那兩個傢伙，恐怕真得會有不少人投向那邊，而且投過去的還都是人劫大妖，隨便一個說話都比我管用。”老王八輕嘆了一聲，他甚至不敢肯定洞庭盟的那兩位人劫大妖會不會忍受不住誘惑，靠向一號那邊？

“你說……黑老鴰他們會不會和你現在的老大有關聯？”江寧其實也有這樣的猜測。

老王八沉默了很久，別說江寧了，他也有一些懷疑，但是他又不敢肯定。

“說不上來。”他乾脆搖了搖頭。

“你們以前的老大和現在的老大，到底怎麼回事？”江寧這一次有點火大了，一次又一次，老是有人背後捅刀子，他絕對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以前那位老大純粹就是一個僞君子，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現在的老大……”老王八嘖了一下，有些話不太好講：“應該算是一個小人，一個真小人，所以他如果暗地裡找黑老鴰和叱，組建那麼一個神秘組織，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僞君子和真小人是怎麼算的？”江寧對於這樣一個含糊的回答並不滿意。

“僞君子就是喜歡站在大義上說話，另外一開始的時候對底下的人問寒問暖，急公好義，給人的感覺很有老大的味道，然後收買這個，拉攏那個，組建起自己的班底，等到爬上去之後，就把沒用的人一腳踹開。

真小人就是一切都以利益爲先，只講利益，不講別的，爲了利益可以拉攏任何人，也可以出賣任何人。”老王八解釋道。

江寧明白了，這倆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怪不得他熟悉的兩個大聯盟高層（一個是老王八，另一個是十二號，也就是那位老帥哥）對那兩位老大都沒什麼好感。

“現在大聯盟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江寧皺着眉頭問道。

“亂，亂得一塌糊塗，跟以前那個老大的人，表面上一團和氣，私底下都憋着勁奪權，當然也有人後悔了，想要脫離。

我們這邊同樣很亂，這邊的老大其實沒什麼影響力，畢竟做老二的時間太長，根本沒什麼威信，這位老大又有些飢不擇食，拉到籃子裡面就是菜，只要願意跟着他的全都是自己人，他沒有原來那位老大的控制慾，同樣也沒興趣像原來那位老大一樣爲大家謀福利，他在意的只是這個位置，除此之外就是讓自己不至於吃虧。如此一來就可想而知了。”老王八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這樣也行？”江寧已經無語了。

“所以我說現在的大聯盟亂得就可以的，那邊是暗流涌動，這邊是山頭林立……對了，我本人也算是一個山頭，不過我這個山頭正打算逐漸淡出，以後我在那邊只會掛個名頭，有好處，別少了我一份就行，重點轉到小聯盟……不對，應該是vip這邊來。”老王八突然發現小聯盟其實也挺亂的，前期同樣有點拉到籃子裡面就是菜的味道。

小聯盟的主體結構就是大樓和洞庭盟，再加上江南盟的一部分成員，還有姜爺帶過來的幾個朋友。這個比較穩定，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問題就在於枝幹。

比如鄱陽盟這樣的二五仔，再比如一羣有事就躲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頂多在旁邊搖旗吶喊，看到好處就蜂擁而上的盟友，這裡面江南盟的人佔據了一大半，另外還有淮揚盟、原南都聯拆散之後的那一堆幫派……當然也少不了星宿海的那幫不受待見的貨色。

正是因爲意識到太亂，感覺到魚龍混雜，所以纔有了這個vip。

vip不再是按照勢力劃分，而是按照個人來的，洞庭盟裡面也不是個個都有vip資格，基本上只有那些和大樓交情不錯，經常幫忙辦事的人有vip資格。

另外vip資格還有不同的等級，等級不一樣，服務也不一樣。想要提升等級，就必須做出相應的貢獻。

老王八看好這套體系。

這套體系比起什麼大聯盟，小聯盟要高明多了。

要知道妖怪都是嚮往自由的，而聯盟本身就是限制自由的體系，兩者原本就有矛盾，這玩意兒先天就不足，所以問題一大堆。一方面大部分妖怪來去自由，想加入就加入，不想加入就離開，一點向心力都沒有，聯盟上層自然對“外來戶”不感冒，更傾向於“自己人”，這就是聯盟內部不公正的由來。

當初麻瘤子、二尾巴想要從洞庭盟脫離出去，理由就是待遇不公正，而對他們待遇不公恰恰是因爲他們有脫離的心思，這本身就是雞生蛋，蛋生雞，永遠都掰扯不清楚的一件事。

vip就不一樣了，反正沒地域限制，這個身份掛着一直都有效，只要做出貢獻，vip的等級就會漲，可以享受相應的服務，獲得相應的待遇。如果想退出也行，一切清零，以後想再加入也難，非常自由，也非常公正。

………………

“過去一些，再過去一些，好，就這個位置。”

“那邊的山頭必須剷平。”

“別把焚屍場設在這裡啊！這裡以後是居民區。”

“……”

原本冷冷清清的養屍之地，現在變得異常熱鬧，到處可以看到一羣羣的禿頭在忙碌着。

這些禿頭全都是從毛里求斯過來的……或者說回來的。

x市就在一百幾十公里之外，開車的話，稍微開快一些，一個半小時差不多就能到了，可惜，他們一個都別想回去。

那些沒成家的還好說，有老婆孩子的就苦了，但是沒人敢抱怨，因爲兔子的耳朵靈着呢！

當然他們同樣也沒帶着黑婆娘，來這裡是當真和尚的，不但得六根清淨，一點胡思亂想都不允許有，一日三餐還都是青菜豆腐……這是爲了他們好，所以也沒人敢抱怨。

此刻這幫和尚正忙着搭建禪房……用不着懷疑，肯定是輕鋼龍骨結構，對於兔子來說，沒有什麼比這種類似籠子的建築物更完美的了。

說實話，在他眼裡，這幫和尚本來就是人渣，原本就應該被扔進籠子裡面的。

不過此刻江寧並沒有盯着那些和尚幹活，他在營地的一角，旁邊是美國老頭和曹胖子。

“你們也要一塊地方？”江寧有點撓頭。

“江，我們的要求不高，就算是這種輕鋼龍骨結構的房子也行。”美國老頭暗自嘆息，他知道不願意都不行，這隻兔子對別的建築結構不感興趣，只喜歡籠子。

“我也差不多……這不是我的意思，上面打算拉一批和尚過來，據說是真和尚。”曹胖子也在一旁說道。

他說這話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這年頭真和尚比熊貓都稀有，問題是上面讓他這麼說，他也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沒問題，反正這裡已經徹底開放了，誰來都行。”江寧根本不想管這事。

“別打馬虎眼，你很清楚的，如果沒有那座人造福地，這裡一點價值都沒有。”曹胖子嘆道。

“怎麼可能一點價值都沒有？別的地方哪有這麼濃郁的陰煞之氣？來的不是真和尚嗎？肯定會念經吧？只要會唸經，就能超度亡靈，也能得到功德，有了功德，自然能夠領悟佛法的奧妙。”江寧在那裡信口開河。

“別這樣嘛！”曹胖子也很無奈，他本來不想管這閒事，但是沒辦法，沾上手居然甩不掉了：“要不這樣，我把人拉來，你讓他們待一段時間，如果你不滿意，隨時可以讓他們滾蛋。”

他只能這麼說了。

人不拉來，那是他的責任，曹家也是要吃掛落的。拉來之後，江寧不滿意，那就不是他的事了，同樣也不是曹家的事。

“那行，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江寧也不打算爲難曹胖子。另外這裡既然是全開放的，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大聯盟那邊的人能來，甚至包括和他有仇的那幫傢伙也能來。上面真得如果想派人過來，肯定找得到門路。

到那個時候，反倒讓他的仇家有機會做好人。

最後一個理由就是這裡的人造福地根本不能算人造福地，簡直就是人造鬼域，周圍的陰煞之氣全都被聚集到這裡來了，以前是陰氣森森，現在變成了鬼氣森森，在這裡除了佛門能夠借超度獲取功德，就只有養鬼的邪修能夠借用這種地方修煉，對於一般的人或者妖怪，這座人造福地的吸引力並不大。

“那可就謝謝了。”曹胖子異常高興，現在他沒壓力了。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快，趕快挖開。”

“有地洞，這裡有一個地洞。”

“有地下密室啊，裡面肯定有好東西。”

“……”

不管是江寧、還是曹胖子或者美國老頭，一下子就被那邊給吸引住了。

有密室就意味着有寶貝，或許這一次未必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