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花緬低估了裴櫻釋的受挫能力,自從有了以下幾次交鋒后,花緬覺得自己委實多慮了。
一:
「小衷兒,滾床單嗎?」
「滾!」
「真的?你終於想通了?」
「我是讓你滾。」
「我一個人如何滾?」
「……王爺可否照顧一下你那些男人的感受?」
「本王如何不照顧他們的感受了?」
「你就不怕他們因為你碰了女人而嫌棄你?」
「那小衷兒會不會因為我碰男人而嫌棄我?」
「不嫌棄。」
「小衷兒真是心胸寬廣。」
「和我有什麼關係?」
「……」
二:
「你為什麼總喜歡勸我喝酒?」
「因為你的酒品實在太差。」
「哦?那我喝醉了會做什麼?」
「脫衣服。」
「啊?!你,你趁人之危。」
「你理解錯了。你脫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我的。」
「呃?!」
「嗯。」
「那你還讓我喝?」
「那樣我就可以佔便宜啊。」
「你能佔到什麼便宜?」
「被衷兒剝光了愛撫,好不愜意。」
「啪!」某女拍案而起,順勢捏住某男臉頰,狠狠一擰,一聲怒吼直衝雲霄,「厚顏無恥,卑鄙下流——」
被擰者卻若無其事道:「多謝愛撫。」
三:
「王爺明兒再來吧。」
「這感覺,怎麼那麼像姦夫淫.婦?」
某女翻了翻眼皮,心道,我明明是在趕人好不好?
「似乎還有點像青樓女子招呼恩客。」
某女望了望天:「你若不喜,就當一句玩笑好了。」
「我若說我喜歡呢?
「那就權當我什麼都沒說。」
「……」
四: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我怕黑,想和你一起睡。」
「你……以前也沒見你怕過黑。再說了,你不是還有那麼多男寵嗎?」
「我覺得還是抱著你比較舒服,柔柔軟軟的,尤其是胸前那兩坨,手感極佳。」
「什麼叫『那兩坨』……你……你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摸的那裡?」
「……就是那次在春歸樓啊。」
「……你一定還摸過!」
「……」
「說,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占我便宜?」
「呃……那也是跟你學的,你不記得你還企圖偷窺我嗎?」
「我那只是停留在看上,可你卻已經伸出了狼爪!滾!」
「滾什麼?滾床單嗎?」
「你混蛋,卑鄙,無恥,下流……」
「不許罵人。」
「我從不罵人。」
「嗯,想說我是禽獸便直說。」
「你怎能如此侮辱禽獸!」
「你……衷兒,我今日才發現你的小嘴竟如此厲害。」
「既然知道便不要再招惹我。」
「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你……這個被虐狂。」
「被虐狂?呵,從來只有我虐別人,不過若換成你,被虐我也甘之如怡。」
「你給我滾!」
「滾什麼?滾床單嗎?」
「……」
五:
「衷兒,我病了,病得一個鼻子兩個眼的,渾身不舒服,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嗯,若這也是病,這世上便沒有健全之人了。」
「衷兒,你總是這麼傷我的心。」
「抱歉,讓你傷心並非我的初衷,你若如此認為,我也無話可說。」
「我就知道衷兒不忍心讓我傷心……咦——」某男望著碗中堆疊出的小山,兩眼淚花地道,「衷兒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打算接受我了?」
「……病了就多吃飯,少說話。」
「……」
六:
「最近很忙?」
「可不是么,太招人,不是有人請聽戲喝茶,就是被人叫去釣魚打獵,再或者去爬山游湖,甚至爬牆偷香。」
「你倒是挺自在啊。」
「還好。怎麼,多日不見,想我了?」
「……都是男的還是女的?」
「有男有女,要知道本王美名遠播,雖然背了個斷袖的名聲,可仍有女子趨之若鶩。」
「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經女子。」
「正經女子本王也不稀罕,不過,你除外。」
「小心得病。」
「衷兒,你真關心我。」
「實話告訴你,這叫詛咒。」
「哦,原來你吃醋了。」
「這也能和吃醋扯上關係?」
「只有妒婦才會詛咒別人。」
「呵,」某女諷笑道,「就算要做妒婦我也只會嫉妒皇上的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哦,是啊,他有那麼多女人,分到你這裡的愛恐怕就很少了,真是很值得同情。要不,跟了我怎麼樣,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唯一。」
「哈,你真逗,你府里那麼多的藍顏知己,漂亮面首,都打算扔街上去嗎?」
「呃,那倒不至於,他們自有去處。你只要記得我會一心一意對你便好了。」
「可你的性取向呢?」
「唔,這個嘛,實話告訴你,我男女通吃。」
「那可不好玩了。我若跟了你,以後既要防你偷女人,又要防你偷漢子,會很累的。」
「哦,原來你擔心這個啊,要不咱們立個字據,我保證以後只偷你一個。」
某女睨了某男一眼,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誒,你還沒說你想沒想我呢,怎麼就走了?」
七:
「喂,拿開你的手,我勸你不要玩火自.焚。」
「怎麼會呢,我只會點了火讓他人焚。所以,你還是莫要逃開我,束手就愛,赴火就焚吧。」某男再次忙活起來。
「慢著!」
「怎麼了,我的小衷兒?」某男眨了眨迷人的眸子。
「君子不強人所難。你這樣動手動腳,實在有失君子風範。」
「做君子有什麼好處?」
「受人欽慕啊。」
「會受衷兒的欽慕嗎?」
「會啊。」
「那我為了衷兒就做一回君子好了。」
「那麼,現在你可以帶著你的狼爪離開了嗎?」
「不行,我怕黑,要你陪我睡。」
「你……又是這個借口。」
「主要是,我怕閉上眼睛見不到你。」
「你閉上眼睛本來就見不到我啊。」
「所以我才想感覺到你。」
「……這就是你跑到我床上來對我上下其手的理由嗎?」
八:
「我最近發現你府中男寵除了顏洵和明修以外,其他人都是新面孔,而且整體顏值明顯下降,莫非你換口味了?」
「沒有。」
「那為什麼?」
「自然是防止某人整日垂涎三尺。」
「……你最近是不是太無聊了?」
「嗯,所以要經常找你聊聊。」
「……」
……
日子就在這種你追我打雞飛狗跳中流水般逝去,直到三月底的一天,花緬從裴櫻釋口中接連聽到了兩個消息,便再也沒有了一貫的淡定與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