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用十二時辰來計時。一個時辰是倆鐘頭。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是子時。醜是一到三。寅是三到五。卯是五到七。辰時就是七到九。上午八點來鍾觀禮的衆人就到場了。午時三刻差不多是中午十二點整。由於離開打還有四個鐘頭。故此參戰雙方都無人到場。

由於此前曾經有過不愉快。姒少康落座之後有些尷尬。想方設法的跟吳東方套近乎。吳東方能理解姒少康的心情。對之前的事情隻字不提。努力令談話輕鬆愉快。

交談了半個小時之後。氣氛變的很是輕鬆。姒少康問道。“金族沒有吳姓。聖巫的故鄉在哪裡。”

“在很遠的地方。”吳東方隨口說道。

“爲何不將親人接來此處。”姒少康問道。

“我沒有親人。”吳東方擡頭看天。這時候計時通常用日冕。修行中人不需要使用日冕。通過觀察日月星辰的位置就能判斷出大概的時間。誤差不超過十分鐘。這時候剛過九點。

“金族潮熱多瘴。此間事了。聖巫可將夫人接至夏都。定居於此。寡人若有事請教。也便利一些。”姒少康說道。

“我也不喊你夏帝了。姒兄。我這個人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廟堂之上的繁文縟節。等幫你把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處理好。我就離開這裡回金族去。我也不搞隱居那一套。我就住在金族都城。你遇到頭疼的事情我還來幫你處理。平常時候我是不會過來的。更不會干涉朝政。”吳東方隨口說道。姒少康這人還是不錯的。但說話總是拐個彎兒。實際上姒少康先前是在試探他會不會一直住在夏都。他如果住在夏都。姒少康這個皇帝當的也就是有名無實了。所以他乾脆直接點破。免得姒少康一直擔心。

“聖巫。您誤會了。金族潮溼悶熱。多有雨水。住在那裡總不得舒心。你是國之棟樑。寡人不能讓你住在那裡。”姒少康說道。

“姒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本來就出生在南方。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環境。”吳東方起身離座。“我下去一趟。跟他們商議點事情。”

姒少康起身相送。

“何事。”費軒起身問道。

“沒事兒。我跟他不對路。坐在一起彆扭的很。”吳東方衝姒若做了個手勢。“你上去保護夏帝。我不上去了。”

“怕是不妥。”姒若猶豫。

“沒什麼不妥的。你上去。我在下面待着。”吳東方把姒若拉了起來。自己坐上了她的位子。

姒若看向費軒等人。費軒也不贊同吳東方坐在這裡。尋霜倒是不反對。衝姒若說道。“你上去吧。”

姒若無奈。轉身上樓。吳東方坐了一陣兒。起身走到牆角。探手撫上了石柱。土遁回到了金族。

王爺還在廂房賴牀。吳東方推開房門衝它喊道。“走啦。走啦。快開打了。”

“才巳時。急什麼。”王爺打了個哈欠。

“我回來拿點吃的過去。你也早點過去。別等打的天翻地覆你再去。”吳東方去了廚下。蒐羅了一些點心和滷肉。土遁回到了木塔二樓。中間這處木塔的四柱都是石柱。這是他特意安排的。爲的是方便使用土遁。

放下零食滷肉。吳東方又自乾坤袋裡拿出酒水。招呼三人吃喝。

費軒等人都無心吃喝。即將開始的是神鬼之戰。不是街頭雜耍。凡人觀戰如同山羊圍觀獅虎搏殺。萬一獅子老虎發了狂。山羊是要倒黴的。

臨近午時。王爺來了。吳東方早就命人給它準備了座位。就在他的旁邊。

“人呢。”王爺問道。

“還沒到。”辛童接口說道。

“會不會生出變故。”費軒始終很忐忑。

“不會的。他們肯定掐着點兒來。”吳東方說道。不管什麼賽事。都是挑戰者先入場。然後擂主才上場。開會也是一樣。早來的是嘍囉。領導都是最後來。晚來纔有面子。

“鼓錚呢。鼓錚設於何處。”費軒問道。

“壓根兒就沒準備。”吳東方笑道。

“何以爲號。”費軒又問。

“號什麼呀。真的打起來。他們纔不管你是敲鑼還是打鼓。咱們根本就拉不住。我也沒想拉。他們本來就是生死之戰。一旦開戰就是不死不休。”吳東方說道。

“時辰馬上要到了。”費軒走到扶欄前。擡頭觀日。

“來了。”坐在東面的尋霜伸手指着西方天際。

衆人盡數起身。扶欄西望。只見西方天際出現了一羣烏合之衆。之所以說他們是烏合之衆並不是因爲他們戰鬥力差。而是兵種很雜。亂七八糟。形形。有天上飛的。有地上跑的。有巨人。有飛禽。還有幾隻怪異野獸。移動方式也是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速度都很快。

吳東方認識其中幾個。姜羽和那個能夠幻化爲婦人的巨鷹。那個背樂器的高瘦男子和他的僕從。費廬他是認識的。還有一個身高五米左右的巨人。身上披掛着銅綠色的鎧甲。左手持盾。右手拿斧。獅眼熊鼻。面相異常凶煞。

“那個拿斧子的是不是刑天。”吳東方衝王爺問道。

王爺點了點頭。“應該是他。”

“貌似也不是非常高大。”辛童說道。

“快看。他們也來了。”費軒擡手東指。

衆人又將視線移向東方。與只有十幾人的炎帝舊部不同。黃帝舊部人數過百。使用的身法也多爲凌空飛渡。陣勢規整。聲勢浩大。黃帝舊部多爲天神。他認識的不多。除了先前見過的幾個。其他的一概不認識。

“人數差距很是懸殊。”費軒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如果說黃帝舊部是正規部隊。那炎帝舊部就是雜牌兒軍。不過人數的多少有時候並不是決定勝敗的第一要素。關鍵還得看戰鬥力。

雙方自東西飛衝入場。進入戰場之後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加速向對方衝去。整個兒一羣毆血拼的架勢。

見此情形。吳東方自木塔中急飛而出。到得空中提氣高喊。“神靈現身。萬衆矚目。姜氏神靈居右側寶塔。姬氏神靈居左側寶塔。”

吳東方喊罷。疾速前衝的雙方開始減速。吳東方衝姜羽等人擡手指向西側木樓。“恭請姜氏神靈入塔。”

言罷。又衝山羊鬍子等人指向東側木臺。“恭請姬氏神靈入塔。”

吳東方喊完。雙方衆人並沒有進入指定的木塔。而是相隔百步。怒目對視。

“午時三刻將至。鬥法即將開發。請諸位神靈各正其位。”吳東方再度高喊。

姜羽一方率先有了動作。開始向西側木塔移動。山羊鬍子則帶領一干天神前往東側木塔。

等到雙方各自進入木塔。吳東方收斂靈氣落於地面。他是組委會主席。開賽之前總得說上幾句。得讓圍觀羣衆知道雙方都是誰。還有就是這種鬥法是什麼性質。

“右側寶塔是爲炎帝舊部。出姜氏。左側寶塔爲黃帝舊部。出姬氏。炎黃二帝爲華夏聖祖。庇羽天下。澤被蒼生。二帝已於多年之前還法天地。今日之戰與炎黃二帝無關。姜氏部族與姬氏部族積有私怨在前。今日聚來於此。旨在了結舊怨。永得和平。此事關係姜氏與姬氏聲譽。亦關係到雙方勇士的名譽。爾等史師當認真觀詳。如實唱傳。以流後世。”吳東方高聲說道。

“謹遵聖巫法旨。”外圍的百名史師齊聲應是。

“此戰爲曠世之戰。萬年難見。得見此戰乃人生幸事。觀禮之人不得高聲喧譁。更不得擾亂神靈作法。”吳東方再度高喊。

交代完場面話。吳東方轉身向北。“恭請雙方勇士入場。”

吳東方話音剛落。一道黑影自西側木塔疾飛而出。“龍霸在此。何人來戰……”

吳東方定睛看向此人。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粗壯男子。身高七尺。披髮赤膊。手裡抓着一根手腕粗細的丈許銅棍。

“龍霸。你可記得我……”東側木塔飛出一個粗壯漢子。此人年紀當在三十五六。比龍霸要矮上幾寸。渾身肌肉。用的是一杆黑鐵長槍。

根據雙方頭領的表情不難看出。這兩人都是未經批准擅自上場的。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宣佈鬥法開始的時候。雙方已經開始提速前衝。

見此情形。吳東方急忙抽身離場。“鬥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