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吳東方笑道。

娰妙笑着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你問完就輪到我了。”吳東方端水漱口。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你中了屍毒，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娰妙問道。

吳東方放下水杯走向石牀，斜身躺了下去，“我曾經吞服過地脂，暈死過後之後兩隻烏龜發現了我，它們垂涎我體內的地脂，想幫我解毒留下喝血，結果毒解了，血沒喝到。”

“就這麼簡單。”娰妙半信半疑。

“你以爲有多複雜，我當時擔心自己變成殭屍，失去知覺之前斷掉了四肢，它們因此放鬆了警惕，那地方應該在荊州境內，有機會帶你過去看看，那兩隻烏龜可能還在那裡。”吳東方說道。

娰妙緩緩點頭。

“好了，輪到我了。”吳東方說道。

“你想問什麼。”娰妙走到自己牀榻前坐了下去，二人的牀榻都貼着東側石壁，吳東方的石牀在南面，她的在北面。

“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吳東方說道。

“我沒什麼可說的，我過的一直很平靜，這些年也沒發生過什麼事情。”娰妙輕描淡寫。

吳東方點了點頭，娰妙不想多說是不想騙他，這時候娰妙以爲他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要麼不說，要說也只能是撒謊。

“對了，現在水族和土族正在雍州開戰嗎。”吳東方換了個問題，只要問題不涉及娰妙自身，她都不會撒謊。

“聽說是的，你要喝水嗎。”娰妙問道。

“不喝。”吳東方擺了擺手，“戰況怎麼樣，你覺得土族和水族誰會贏。”

“土族會贏，這個沒有懸念的，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捶捶背。”娰妙頭朝南趴在牀上，南面緊挨着的就是吳東方的牀頭。

“不用，你爲什麼這麼肯定。”吳東方問道。

“尋霜的修爲遠不如她死去的師父，雖然習練了千里冰封和生死玄冥卻未趨化境，土族四位長老聯手完全能夠抵的住她。”娰妙說道。

“尋霜是玄武天師。”吳東方問道。

“對。”娰妙擡手點了點吳東方的頭頂。

“千里冰封和生死玄冥是水族聖巫的兩大聖技。”吳東方又問。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娰妙有點驚訝。

“我這幾年除了逃命還是逃命，回金族沒多久就被雲平帶人過去給我攪和了，害得我連升座大典都沒能舉行，千里冰封和生死玄冥是什麼法術。”

“水族巫師不單可以控水，還可以控制溫度和天氣，尋常水族天師只能將人凍住，而玄武天師不但能夠將人凍住，還能冰封萬物，包括土木金石，水族上任聖巫曾經冰封過半個雍州，玄武又名玄冥，爲水神，掌生死，生死玄冥就是一種增加或縮短他人壽命的法術。”娰妙撥弄着吳東方的頭髮。

吳東方點頭過後再度發問，“尋霜是個怎樣的人。”

“只聽說過，沒見過，不曉得。”娰妙搖頭。

“你剛纔說土族四位長老能夠聯手對抗她，爲什麼玄黃天師不去迎戰她。”吳東方問道。

“玄黃天師於多年之前失蹤了。”娰妙說道。

“失蹤了。”吳東方並不感覺意外。

“嗯，她傳出的最後一道法旨是在十八年前，說是身體太過衰老，要施展聖技返老還童，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傳出過消息，多年以來皇族和巫師都曾多方尋找，卻始終沒有她的下落。”娰妙說的很自然也很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

“最後一道法旨是她親口下達的還是別人轉達的。”吳東方問道。

娰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幾秒鐘之後又開始纏繞他的頭髮，“她很少露面，即便是長老也很難見到她，傳下法旨通常使用傳聲蟲，最後一道法旨也是傳聲蟲下達的。”

吳東方點了點頭，他先前猜的沒錯，土族巫師之間確實存在很激烈的矛盾衝突，娰妙應該是故意將施展返老還童的時間推遲了五年，令其他巫師無法準確判斷她的年齡，這樣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她的安全。

“我不管去到哪裡，熊王都能感應的到，你們有沒有使用這個方法。”吳東方問道。

娰妙搖了搖頭，“她的黃龍坐騎被人害死了。”

“五族聖巫的坐騎不是不死的嗎。”吳東方問道。

“誰跟你說的。”娰妙反問。

吳東方搖了搖頭，轉而岔開了話題，“其他三族聖巫的坐騎是什麼。”

“火族赤豹，水族烏犼，木族青牛，你們是白熊。”娰妙如數家珍。

“對了，你們的玄黃天師失蹤了，其他巫師是不是可以自傳法巫師那裡得到玄黃聖技。”吳東方問道，此前他通過冥月對各種情況進行了一次粗淺的瞭解，之後通過王爺又瞭解到一些，這次是第三次全面的對形勢和情況進行了解，而娰妙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冥月和王爺要多。

“它可能不會將玄黃聖技傳給別人。”娰妙說道。

“爲什麼。”吳東方追問。

“因爲它是壞人。”娰妙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們的傳法巫師是個什麼東西。”吳東方翻了個身，趴在牀頭看着娰妙。

“不曉得。”娰妙搖了搖頭。

沒什麼是她不曉得的，她說不曉得就是不想說，她不想說吳東方也不追問，而是換了另外一個問題，“除了返老還童，玄黃天師的另外一種聖技是什麼。”

“五行寂滅。”娰妙說道。

“什麼是五行寂滅。”吳東方問道。

“你什麼都不曉得，怎麼敢跟土族拼命。”娰妙反問。

“我什麼都曉得，可能就不敢了。”吳東方笑道。

娰妙莞爾一笑，“土爲五行之主，五行由土而生，五行寂滅可以剋制四族所有法術。”

“厲害。”吳東方驚歎，土族是皇族，其他四族是王族，大禹一定會給自己所屬的土族留下剋制其他四族的方法，這個五行寂滅就屬於這種情況，玄黃天師是土族的精神領袖，歷代玄黃天師都是夏帝的輔佐者，他們掌握着這一霸道的法術，倘若四族犯上作亂，玄黃天師就可以出手壓制。

“下半夜了，要不要睡覺。”娰妙笑問。

“先等等，火族朱雀天師的兩種聖技是什麼。”吳東方問道。

“浴火重生和烈焰焚天，談了這麼久，你不累呀。”娰妙想停止交談。

“好吧，睡覺，來日方長，明天再說。”吳東方打了個哈欠。

心裡一鬆，吳東方很快睡着。

“嗯，幹嘛。”吳東方被娰妙推醒了。

“我睡不着。”娰妙說道。

“睡不着也睡，我這幾天累壞了。”吳東方翻了個身。

“你陪我說說話吧。”娰妙柔聲撒嬌。

“行啊，你把天地同歸和土遁的要訣告訴我。”吳東方說道。

“掃興，說點別的吧。”娰妙說道。

吳東方沒接她話茬，一停又睡着了。

有靈氣修爲也會困，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睜眼發現娰妙不在洞裡，一個激靈翻身坐起，閃身而出，發現娰妙正在下方水潭洗衣服，這才放下心來。

吳東方運轉靈氣落到娰妙旁邊，自潭水裡洗過臉，轉而自潭邊的石頭上坐下，歪頭看着娰妙，根據昨晚的交談以及諸多細節不難發現，娰妙並不是只衝他隱藏身份，而是衝所有人隱瞞自己的身份，她現在至少也是太虛修爲，應該能夠施展土族法術和兩大聖技，而軒轅劍也在她的手裡，可以說她現在已經非常強大了，但她仍然隱藏自己的身份，這說明她有着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

而他又不能明着追問她的敵人是誰，因爲娰妙一直以爲他並不知道她的身份。

像這種知道還裝不知道的事情，做起來會很累，不過就算很累也不能拆穿，這時候拆穿，娰妙馬上就會離開。

“你在想什麼。”娰妙撩了一捧清水過來。

“我在想咱們能在這兒住多久。”吳東方說道。

娰妙笑了笑，沒接他話茬。

吳東方這話是帶有試探成分的，目的是試探娰妙的態度，娰妙不明確表態就說明她可能一直會住下去，也可能很快就會離開。

“你們土族的巫師是不是分了兩個派系。”吳東方抓起一把石子兒，逐一投出，扔砸潭裡的游魚。

“怎麼了。”娰妙反問。

“隨便問問，你們姓氏不同，應該不是一路的。”吳東方說道。

“姒氏巫師比較守舊，雲氏巫師現在掌權。”娰妙承認了兩派巫師之間存在分歧。

“姒少康的身邊跟隨了幾個土族天師，前段時間發生變故的時候，兩個老天師戰死了，剩下一個女天師保護着他逃了出去。”吳東方說道。

“他們去了哪裡。”娰妙隨口問道。

“不曉得，不過肯定還活着。”吳東方延出靈氣把那條被砸中的魚抓到岸上。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娰妙問道。

“除了煉丹提升修爲也沒什麼打算。”吳東方說道。

“你準備在這裡待多久。”娰妙又問。

“不一定。”吳東方搖了搖頭，在這裡待多久得看他什麼時候能夠晉入太玄品階，還得看娰妙什麼時候跟他表明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