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陰間的比賽規則。」

李文音撇了撇嘴，罵罵咧咧的走出比賽大廳。

選曲，然後與樂團磨合一次。

一次！！

第二波馬上就得上了！

這像什麼？

這就好像是用劍的武林高手對拼，但劍卻是吃瓜觀眾提供的花里胡哨各不相同的劍。

好的，你們原地試一試，五分鐘之後以命相博。

......

我玩尼瑪......

這和樂團的磨合更是困難。

畢竟，劍是死的，但樂團是活的。

人家也許會有自己的想法......

「這種規則？那萬一有人收了黑錢打擾你怎麼辦？」

徐馨蕾也很是不滿。

「那倒不會的。」

李文音搖了搖頭。

「黑錢是不可能收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辦出這種事情，肖賽的公信力就瞬間無了，無論怎麼處罰都不會淡化這樣的惡劣影響。」

對於這點，李文音倒是很放心。

畢竟，維持了這麼久的肖賽，早已經是鋼琴界最權威的國際級比賽之一。

玩亂七八糟的，那不是自砸招牌么？

更何況，這比賽可絕對能掙不少，分給樂團的錢也不是小數字，肖賽決賽中，御用的樂團是華沙愛樂樂團。

華沙愛樂樂團那可是頂級的樂團，業內能和愛樂打的，恐怕也就國家直屬的一些樂團了。

「但是問題是只能磨合一遍。」

李文音翻了個白眼。

「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是不同的，而協奏曲這種東西更是非常吃配合的，很有可能一個細節，就影響整體，畢竟，協奏這兩個字看起來很和諧，但是實際上更需要的是一種對抗性！！」

樂團卻是是為主角樂器協奏服務的。

俗話說，就是拍拍手助助興......

但實際上，這種嚴格的古典體裁，各處細節與結構性，直接拉滿。

雖然主角樂器是主角，但樂團的存在感也絕對不低！

所以，協奏曲的精髓，是看主角樂器與樂團產生的對抗性！！

「所以，正常來說，如果是一首樂團耳熟能詳的曲子，如果和一個風格比較另類的演奏者配合，很容易會因為以前的慣性思維與肌肉記憶出問題......」

李文音聳了聳肩。

「所以這就比較難，不過也幸好是鋼琴協奏曲，本身就很立體的樂器，如果配合出了問題，我也比較好給整體拉回來。」

蕭邦的鋼琴協奏曲其實獨奏也沒什麼問題。

一架鋼琴，就是一個樂團。

尤其是李文音，在鋼琴的交響化上，境界已經很高了。

「行吧，那你最近好好練練。」

徐馨蕾吐了吐舌頭。

「你今天圓舞曲之前的那首練習曲可是給我嚇壞了。」

「唔？」

李文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天，那個指法真的給我看傻了，我總覺得好像是在哪聽過，但很陌生......」

徐馨蕾眉頭微微發皺。

「那首曲子是哪首？我怎麼沒練過？」

......

「你練毛，你個鋼琴【業餘】十級的選手，沒聽過太正常了......」

李文音翻了個白眼。

「那曲子叫螞蟻上樹。」

「螞蟻上樹？」

徐馨蕾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別騙我？！說的我都餓了......」

「......真就是螞蟻上樹呀，蕭邦練習曲Op.10No.2......」

李文音嘿嘿一笑。

「？？？Op.10No.2？我瞅瞅......」

徐馨蕾好奇的翻看手中的表演曲目單。

這首曲子.......在肖賽上可不止出現了一次！

「我靠，你前面的前面的前面好像也是這首曲子？？！」

「對啊！」

李文音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好傢夥！

徐姐直呼內行。

這傢伙把一首曲子完全彈出另一種感覺了！

那指頭，要不是有地心引力，都快起飛了！！

也就鋼琴鍵盤光滑了，不然磨出火星子都一點不意外！

......

「你那個指法當真是給我看呆了。」

雖然徐馨蕾鋼琴比較菜。

但很顯然，畢竟是練過琴的人，基本眼力還是有的。

李文音當時的指法，直接給徐馨蕾嚇壞了。

「我靠！那個三四五指的半音階？！！那個四五指，我的天，右手一隻手分成兩隻用？！」

徐馨蕾算是開了眼界。

「還行吧！」

李文音撇了撇嘴。

「就是有點短，才六十秒就彈完了。」

「？？？」

徐馨蕾有些懷疑人生了。

李文音平時也練過這首曲子。

但那是慢速版的。

參賽選手也不是沒人選過這首曲子。

......

但似乎普遍都是在一分半左右！

「走吧！別想了，哥的強悍你想像不到。」

李文音笑着揉了揉徐馨蕾的頭髮，然後開口道。

「餓死了，趕緊吃點東西去吧！」

「嗯......」

雖然聽起來很令人無語，但徐馨蕾並不能反駁.......

「吃什麼？」

「紅！菜！湯！」

李文音快饞死了。

波蘭這個地方，因為歷史原因，飲食習慣深受周圍各個國家的影響，發展出自成一派的菜系。

雖然在世界上，整個菜系看起來並不突出，但其中「紅菜湯」，可絕對是世界三大名湯之一！

紅菜頭打底，加上豬肉蔬菜與紅酒，熬煮出鮮艷的紅色。

這裏的麵食很多，烤，煮，燴，口味偏清淡。

所以，波蘭菜的口味非常符合國人的味道。

......

除了土豆泥乳酪水果餡的餃子......

......

於是，兩人便走出音樂廳。

走到音樂廳外，李文音卻皺了皺眉。

在音樂廳的外面，湊了相當的多的人。

嘈雜的人群似乎很是開心的討論着什麼，時不時還能聽到笑聲。

李文音帶着徐姐姐，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

音樂廳外，幾名膚色瞳孔完全不同的外國人正在交流着。

「嘿！聽說了嗎，這一屆的肖賽，來了一名非常有名的鋼琴家！」

「當然！我這樣狂熱的古典樂迷肯定知道啊！」

一名男子說道。

「那個來自東方神秘古國的魔王！」

「小提琴我不太懂，但鋼琴我可是練了許久的！」

另一面男子也面帶狂熱的說道。

「李的出現，簡直是直接顛覆了傳統的鋼琴演奏！那些技巧，僅僅是讓我看手指，都會沉迷其中！！」

「聽說魔王今天在這裏比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來.......真是好想見一面啊！」

男子忍不住面露憧憬。

這幫人用完全聽不懂的波蘭語交流着。

......

而此時，李文音也與這幫人擦肩而過。

無事發生。

......

「你看，亞洲人也來看魔王了，想必在東方，魔王會非常受人尊敬與崇拜的吧！」

看到身邊經過了一個黃種人，男子忍不住搖著頭，說着李文音聽不懂的波蘭語。

「你覺得他會不會就是那個魔王啊，我對亞洲人有點臉盲.......」

「怎麼可能！」

男子拍著胸脯，一臉確信，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與魔王擦肩而過。

「雖然我對亞洲人也有點臉盲，但魔王是肯定不會從這裏經過的啊！人家那麼大的來頭，絕對是走專門的通道！」

「額額額......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

其實，李文音會說波蘭語。

但有時候，會說一種語言，不代表可以交流......

面對方言的時候，也會直接抓瞎......

非常現實的事情。

就好像外國人來華國，學了整整五年，終於可以流利的交談了，卻發現不少華國人聽不懂。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自己學的是地道的粵語。

......

「還真是神秘的東方，居然誕生了這樣的人！」

這幾名男子完全不知道，心目中非常好奇的大神，就這麼與自己擦肩而過。

李文音着急吃飯的小碎步不斷的倒騰著，甚至已經走的很遠了.......

「真的，我敢肯定，李這樣的鋼琴瘋子，如果生在蕭邦的那個年代，兩人肯定會是很好的對手！」

「為什麼不是朋友呢？」

有人好奇的問道。

「哈哈，是朋友估計也得是損友吧！」

男子哈哈笑了一聲。

「咱們的蕭邦內斂，但李很張揚，風格上兩人也非常對立，一個優雅細膩，一個狂放不羈！我覺得，要是他們真的活在一個時代，估計會互相之間對立，對手，甚至爭執，但也會欣賞對方的才華！」

「是啊！在那個百花齊放的浪漫主義時代，如果有了李，想必一定會更加精彩！」

「廢話別多說，趕緊看看下一場的票還有沒有了！」

男子撇了撇嘴。

這票也太難搞了！

自己當初忘記這件事，結果就發現，前面比賽的門票早就沒了！

另一名男子哈哈一笑。

「哈哈，我早就買了，還買了五張，到時候把弗朗索瓦（男）與居里（女）他們也請來！」

波蘭的名字非常的有個性。

在名字中，會有性別標誌.......

姓名重複率極高，因為這裏的人對名字有種迷一樣的嚴謹。

很有可能一個街道里就有好幾個瑪麗。

就像是華國當初的建國，紅，梅，這種名字........

......

兩人回到酒店放下東西后，坐車來到了一家餐廳。

據說這裏的本地菜很正經。

操著一口標準波蘭語的李文音，倒是可以交流。

點了菜以後，沒等五分鐘，前菜便端了上來。

韭菜栗葉黑蒜！

本地的特色黑蒜，吃起來卻完全不像李文音所想的那樣。

似乎是浸泡在了特殊的醬汁中，有一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我對黑蒜的印象完全被顛覆了！」

李文音讚不絕口。

開胃黑蒜讓李文音食指大動！

很快，紅菜湯便端了上來。

與華國人的飲食習慣有些不同，波蘭人喜歡先喝湯。

或者說，是吃湯！

當地的語言中，都是管喝湯叫做「吃湯」的！

接下來上的菜，甚至讓李文音覺得自己似乎回到華國了。

端上來的是螺旋面拌紅燒牛肉！

紅燒牛肉的湯汁滲透在螺旋面中。

意大利麵不同的形狀，正是為了讓湯汁更好的滲透。

沒有放醬料的鱒魚配土豆，鮮味衝擊著舌蕾。

奇異果草莓雪糕，甜而不膩。

「飽了飽了！」

李文音感慨一聲。

「什麼比賽，都是假的，那玩意都是順手的，主要還是來旅遊和吃吃喝喝的！」

「......」

徐馨蕾翻了個白眼。

自己本來從不吃生蒜生蔥的人，跟李文音混了幾年，突然感覺好像什麼都可以接受。

李文音這個人好像但凡是吃的，就算看上去非常黑暗料理，只要好吃，有名，他都會嘗試。

好傢夥，一個東北人，眼睛都不帶眨的，說TM點口味蛇就點口味蛇！

豆汁兒，羊眼球？

要麼就是什麼......辣炒九香蟲？

當初聽說李文音吃過這辣炒「臭屁蟲」后，徐馨蕾愣是一整天沒敢和李文音親嘴。

而現在，徐馨蕾突然又想起了這些被自己選擇性遺忘的事情。

.......

「答應我，以後不去東南亞旅遊！」

徐馨蕾的臉色有點黑。

「為什麼？」

李文音有些不明所以。

「你太敢吃了......我怕到時候你會拉着我吃油炸蜘蛛烤狼蛛......」

徐馨蕾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咧了咧嘴。

「油炸蜘蛛？這個.......可以考慮一下，好吃的話實際上吃也沒啥。」

李文音捏了捏下巴。

「別看很多動物看起來很可怕，但實際上做成飯菜，老香了，比如繭蛹......」

「呸！繭蛹和那玩意能一樣嗎？！」

徐馨蕾撅起了嘴。

「我不管，不許吃那種怪東西，不然以後你別想親我了！！」

「......行吧！」

李文音倒是沒有拒絕。

反正只要時機到了，有的是機會改造徐馨蕾。

畢竟，真香是普遍存在的。

「我嘗遍黑暗料理，實際上主要就是為了招待阿貝爾和阿登納他們。」

李文音嘿嘿一笑。

「你看，如果我能吃的，我可以在他們面前秀，要是連我都拒絕，給他們吃那就更幸福了，對吧？！嘿嘿嘿！」

「我靠！你好歹毒！！」

徐馨蕾大驚，但旋即嘿嘿笑了起來。

「不過我喜歡！」

「嘿嘿嘿......」

.......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從飯店中出來，滿大街的閑逛。

來到國外，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沒人認得出自己。

在國外，李文音的名氣也就在古典圈子內非常有名，但大眾很顯然沒幾個認識的。

但這樣，也更讓人感到輕鬆愉悅，光明正大的帶着女朋友逛大街，這是在華國內有點不敢想的。

更何況，雖然歐洲很多國家不禁槍，但波蘭在禁槍上管理的還是挺不錯的。

在這裏逛街，絕對不會像是在美利堅那樣，擔心真人槍戰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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