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韓絕的話，蘇岐深以為然的點頭。

他之前掌握滅道神通時就覺得不對勁。

如此厲害的神通，聖人為何傳授於他？

必定是要利用他！

不可能傳授於他，還不讓他用！

韓絕問道：「你現在想回來嗎？」

若是蘇岐願意回歸，韓絕直接過去就把他收了，得罪聖人就得罪，反正聖人找不到道場。

蘇岐沉默。

韓絕看到他不說話就想罵人。

這些人怎麼了，一個個明知前方可能粉身碎骨，也要拚死去爭！

韓絕甚至懷疑他們是被量劫改變了心志。

蘇岐嘆氣道：「師父，我有自己的目標，我並非被牽着走，此次回仙界，我便是想藉著天道功德洗去我的命格，我不想當厄運之神，我若是跟你回去，想要不影響到同門，我就得被陣法鎮壓，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韓絕也陷入沉默中。

這倒是事實。

換做他是蘇岐，也不想那樣。

韓絕在年少時也搖出過相應的先天氣運，被他直接略過。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吧。」

「不過你要是死了，你會有什麼遺願嗎？」

韓絕笑問道，語氣很隨意。

蘇岐也跟着笑起來，沒有了先前的壓力，如釋重負。

他笑道：「遺憾肯定是有的，不過不需要勞煩師父，我早已做好一切準備，縱死不悔，只是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回報師父。」

回想起過去，蘇岐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沒有遇到韓絕，他恐怕還在輪迴中浮沉。

說不定還會在無量大劫中死好幾次。

師徒倆又聊了一會兒，夢境結束。

在夢境破碎前，蘇岐微笑着目送韓絕。

回到先天洞府內。

韓絕睜開眼睛，眼神中閃爍著冷芒。

蘇岐越是豁達，他就越難受。

雖然這難受的情緒不足以讓韓絕失去理智，可韓絕還是有些憤怒。

有一說一，蘇岐真的是最悲慘的人。

因為厄運，註定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會慘遭不幸，而他也將永遠背負愧疚、罪孽，長此以往，直至被天道誅滅。

自誕生起，他就註定毀滅。

無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蘇岐認為韓絕是對他好的人。

但韓絕自己清楚，他之所以對蘇岐好，其實也是一種謊言，他起初很排斥蘇岐，甚至利用蘇岐。

七千多年了，蘇岐為他解決了多少敵人。

天帝對他沒有保留的付出，蘇岐何嘗不是。

整個隱門，除了邢紅璇，對韓絕付出最多的便是蘇岐。

「罷了，能救就救一下，若是不能，為師只能將你留在回憶里。」

韓絕堅定的想到，情緒很快就消失。

他心中詢問：「我想知道蘇岐在此次量劫的結局。」

【需要扣除十億年壽命，是否繼續】

繼續！

韓絕跟着進入演化幻象之中。

再次睜眼，韓絕來到一片荒漠之中，風沙瀰漫，血氣遮天。

一眼望去，滿目荒蕪，寂寥凄楚。

韓絕的目光很快鎖定一道身影。

蘇岐。

他正跪在坡頂，左肩與左臂不復存在，傷口處繚繞着詭異黑氣。

他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眼神空洞。

韓絕注意到他的身軀正在石化，生氣以很快的速度消散。

這一幕看得看韓絕不由皺眉。

蘇岐要死？

這時，蘇岐頭頂出現黑白之氣，旋繞成漩渦，一道身影顯現出來，正是命機聖人。

命機聖人高高在上，俯視着蘇岐。

「蘇岐，你施展滅道神通，屠戮蒼生，天道不容，念你是吾之傳人，你還有什麼心愿？」

聞言，蘇岐艱難的抬頭，他麻木的看向命機聖人，聲音沙啞的問道：「為何此神通……」

命機聖人面無表情道：「對於聖人而言，只是掉一層大境界，但對於聖人之下，得犧牲一切，更何況你背負滔天業力。」

韓絕一聽，還有這代價？

等會兒回去問問！

蘇岐露出苦澀的笑容，很快，他的肉身完全石化。

命機聖人揮手，蘇岐化為飛灰，隨風飄散。

「量劫結束，天道重啟，一切如幻影……」

命機聖人丟下這番話便消失不見。

演化幻象跟着破碎。

韓絕回到現實中，他首先詢問自己施展滅道神通會不會直接死。

【不會】

韓絕放下心來。

系統出品，就是不一樣。

估計蘇岐學的滅道神通是另一種，或者命機聖人在神通中施了手段。

「這廝果然在坑我徒弟。」

韓絕暗罵，對命機聖人的仇恨度加大。

不行，必須詛咒一番，否則不解氣。

韓絕直接拿出厄運書開始詛咒。

先咒一萬億年試試！

反正韓絕已經突破在即，屆時壽命還會刷新。

五日之後，韓絕開始降壽命。

……

三十三層天外，太極殿內。

命機聖人正在拜訪璽天老祖，聽着璽天老祖講道。

他忽然皺起眉頭。

那股神秘的詛咒之力在加大。

誰這麼沒有眼力勁？

竟然在他拜訪超脫道者時找他麻煩，其他聖人不是知曉此事？

「誰在詛咒你？」

璽天老祖開口問道，語氣平靜。

命機聖人道：「吾也不清楚，吾算不透，不知前輩可否幫吾算算？」

璽天老祖搖頭。

命機聖人察覺不好，於是轉移話題，問道：「道祖的蹤跡可有出現？」

「他一直都在，也一直不在。」

聞言，命機聖人陷入思索中。

過了一會兒。

他忽然感受到那股詛咒之力再次猛增。

「這般詛咒之力，換做准聖，恐怕已經神魂顛倒，莫非黑暗禁主真的存在，是某位聖人的算計？」

命機聖人皺眉。

璽天老祖開口道：「你也該回去了，只給你一句忠告，大道三千留有一線生機，爾等聖人凡事得留有餘地。」

命機聖人點頭，跟着起身行禮。

……

先天洞府內。

韓絕已經扣除九千億年壽命，有些頭暈。

算了。

韓絕放下厄運書，不再詛咒。

聖人給他的感覺彷彿無底洞，怎麼詛咒，都難有結果。

【璽天老祖對你的好感提升，當前好感度為3星】

韓絕看到眼前跳出的一行字，不由詫異。

璽天老祖？

怎麼回事？

韓絕當即調出璽天老祖的信息查看。

【璽天老祖：修為未知，超脫道者，長居於三十三層天外，不受命數、天道約束，歷經九個無量大劫，因你數次改變天道劫難，對你產生好感，當前好感度為3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