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齊家就是最大的蠶商,當初他控制蠶卵,將白沙村當成自家的後院,用最低廉的價格,欲取欲求。
甚至控制整個市場,除了他家和下白沙村,不許其他的人養殖蠶,造成整個安陵府城他一家獨大。
從去年開始,雖然下白沙村自己會保存蠶卵,可還不是一樣被他用最低廉的價格在收購蠶繭。
他壓根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下白沙村會拒絕將蠶繭賣給他,甚至態度還這麼強硬。
可不論是誰想要和他做對,他一定不會讓這人好過的,但這批蠶繭必須是他齊家的。
在蠶結繭的這幾日子,齊三爺幾乎將他府上的護院,全部都派來守在了下沙村的村口。
夜雲也帶了六個人埋伏在了村口周圍,只要這些護院有動作,他們就會立刻將人制止。
原本還忐忑了不安的里正和村民,在得知有人來保護他們,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可這齊家一貫霸道慣了,他們還是有一些擔心,畢竟之前的知府大人都是站在齊家那一邊的。
現在換了知府,新知府也幫他們做中間人,將蠶繭賣了個好價錢,但他們還是擔心這蠶繭最後會落入誰的手中?
整個下白沙村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才一大清早的李主簿帶着十個衙役,來到村口后,站到了齊府護院們的對面。
得到消息之後的齊三爺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人還沒站穩,張口就怒吼,「姓李的,我齊家要辦的事,就沒有人能攔得住,你們衙門也不行。」
何晚棠從後面慢悠悠的走到人前,「齊山爺的口氣真的好大呀,這是想要和朝廷作對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齊三爺瞬間冷靜了下來,「我的意思是說,這正常買賣的生意衙門好像管不著吧!」
何晚棠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這算是正常買賣嗎?你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下白沙村的蠶繭明明都已經簽了合約,早就訂出去了,你還堵在別人的村口,你是強盜嗎?」
「你一個黃毛丫頭少管閑事。」
「這可不是閑事,這蠶繭是我定的。」
「什麼?」齊三爺陰冷的眸光掃向何晚棠,「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趕緊將合約作廢,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怎麼?齊三爺是想搶我的貨?還是想燒我的貨?」
「哈哈哈……」這種事情要做,也是私底下做,他當然不會在明面上承認,他又不傻。
「齊三爺,我現在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怕是連哭的心思都有了。」
「放肆,我給你一條活路,趕緊將合約作廢,滾蛋。」
「那我也給你一個忠告,夾起尾巴好好做人,不然報應不要來的太快。」
「我一再忍讓,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等等,等等……」何晚棠趕緊攔下這幫蠢蠢欲動的護院,她一臉笑意的看着齊三爺說道:「齊三爺,你大哥大嫂要回來了?想必你大哥家以後也只能從商了,我勸你還是早早的做打算,不然這點家業,辛辛苦苦幾十年,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齊三爺頓時臉都變了,轉身從護院手裏拿過一根棍子,就向何晚棠打了過去。
這齊三爺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一身的軟肉,何晚棠一腳就將他踢翻在地。
何晚棠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不聽勸呢?既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不妨找人去京都打聽打聽,看看洪家是不是倒台了,你大哥受牽連也被罷官了,回來是遲早的事情。」
齊三爺覺得何晚棠說的這些消息,就像一個晴天霹靂,霹在他的頭上,他只覺得頭昏昏沉沉,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被府里的護院扶起來之後,也沒有心思再管這些蠶繭了,昏昏沉沉的就回了府。
何晚棠要趁著齊三爺現在沒心思搭理這邊,留李主薄等人幫忙,趕緊將蠶繭收走。
她也不是怕這齊三爺,主要是怕麻煩。
左右不過是將人打一頓,再將蠶繭收走,可出城的這一路肯定就不太平了,還不如現在速戰速決。
夜雲讓人去找了二十幾輛板車過來。
李主簿這邊安排井然有序,分了五組人,每組三個人,一個過稱,一個記數,一個搬貨。
忙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何晚棠大致估了一下數,拿了五千兩的銀票給李主簿。
「麻煩您將數目算出來,將銀子發給村民,我就先帶着貨走了,不夠的,您到葉府找說一聲就行,最多晚一日就會給補上。」
里正和村民們都有一些擔心,怕分到後面他們分不到錢。
李主簿讓何晚棠先走,他看着一臉擔憂的村民說道:「你們就將心放在肚子裏吧!這錢要是不夠,如果真找不到何小姐的時候,做中間人的知府也會墊付的。」
聽到李主薄這話,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何晚棠帶着這批貨回了祈安縣城,將貨送到了在碼頭的庫房裏。
在出門之時,何晚棠反手將這些貨全部收進了空間里,這碼頭太潮濕了,可不適合放蠶繭。
這一路上跟着的尾巴,她沒有處理掉,就算他們到這裏來偷蠶繭也只能撲個空。
她沒有去麵館,而是回了縣城的葉府。
等齊三爺回過神來之後,他會立刻明白過來,就算齊老大一家要回來,他也必須先解決蠶繭的事情,否則,他這次的損失就大了。
而何晚棠就想看他賠的底兒掉,在搭台看這齊三爺和齊老大家狗咬狗,想想齊老大家夫人那狠毒的手段,到時定是不會讓她失望。
吃過晚飯,夜雲來報,跟着他們的那條尾巴離開縣城之後,何晚棠他們也回石溝村了。
何晚棠回家的時候,堂屋裏還亮着燈,走到門口就聽到小孩子童言童語的說話聲,伴隨着大人的歡笑聲。
這些聲音讓何晚棠的心瞬間柔軟起來。
夜雲敲了敲院門,何老四來到院門口低聲的問道:「誰啊?」
何晚棠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看來家裏人的警惕心還是蠻高的嘛!
她高興地大叫一聲,「四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