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棠認得這個人,是經常和王大花在一起的李桂蓮,也是個出了名的長舌婦。
想來這事定和何二房那邊脫不了關係,不然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這李桂蓮上門打探消息。
何晚棠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過去,對著李桂蓮冷冷的說道:「回去告訴王大花,誰推的我四嬸,讓他洗乾淨了給我等著,我一定卸了他的雙手。」
「你……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動不動就想卸別人的手,我告訴你,你這樣做可是要被關進大牢的。」
「他一個殺人犯都沒進大牢,我只是要他一雙手,這事我家可是吃虧了,要不然再加上一雙腳,你覺得如何?」
「誰…誰殺人了?你就是個瘋子。」說完,這李桂蓮撒著腳丫子趕緊跑了。
何晚棠才將院門關上,就聽到西屋的門猛地被拉開,緊接著剛剛進去的那胖婦人就疾步走了出來,嘴裡還念叨著:
「這事你們找別人,我可接不了,她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她這話一出,不要說三個孩子,就連一向堅強的賀氏,也雙腳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何晚棠趕緊過去將賀氏扶了起來,轉身對胖婦人說的,「劉嬸,我知道,我四嬸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請您幫幫忙好嗎?大夫馬上就到了,如果屆時胎位能調正,也不枉您走這一趟,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我們也一定不會往外傳,壞了您的聲譽,您看這樣行嗎?您就當行善積德了。」
胖婦人眼裡閃著掙扎的光,何晚棠一看有戲,「不管結局如何?不會讓您白走這一趟,按照市面的價,我給您三倍。」
胖婦人想了想,眼前這個機靈的小丫頭,已經給她歸去了所有的弊,既然不管事成不成都有錢,那她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吧!
一刻鐘之後,一陣馬蹄聲帶著車輪顛簸的滾動聲,驟然停在了院門口,堂屋裡的眾人一臉焦急的走了出來,看到何老四領這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夫走了進來。
很快,大夫進了西屋,可他出來的速度比這婦人還快,一個勁的搖著頭,嘴裡念叨著他無能為力。
老大夫的一句話,幾乎將何家所有人的希望都給掐滅了。
現在的這個醫學水平,就連何晚棠此時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等一下黑衣人帶過來的大夫,也是給出這樣的答案,這就意味著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將會消失。
面對這樣的情形,何晚棠咬牙切齒,僵硬的拳頭甚至有些微微顫抖著,但她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無力感。
何晚棠突然看向大夫,「你有帶人蔘嗎?」
大夫看了一下這家住的是青磚瓦房,這才點了點頭。
「你帶來的人蔘我買了,大夫,我想問一下,這個人參能吊住裡面孕婦的命嗎?」
大夫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我這裡有一整根的百年人蔘,再配上我開的止血藥,至少能讓她再多活三天,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不敢保證了。」
何晚棠毫不猶豫地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
黑衣人這邊,在縣城跑遍了所有的醫館,可是,沒有一家大夫聽過他說的情況之後,願意出診的。
無奈之下,他只能回了府邸,去見他家少主。
葉瑾玄頭也沒抬,這護衛大白天的跑回來,難道是將人給跟丟了,那小丫頭逃了不成?
就那小丫頭的機靈狡猾,真逃了也說不定,但他還是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何晚棠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葉瑾玄一直看著手裡的書,沒有抬頭,也沒有說一句話,就在護衛以為他家少主不會管這些閑事,想要離開之時,卻聽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先讓人將庫房裡的那根百年人蔘送過去,在拿著我的令牌,快馬加鞭去閑士居,將人帶去救人。」
這下輪到黑衣人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了,他實在是被震驚到了,原本少主可是很嫌棄何姑娘的,這可是他們眾所周知的。
這次為了救人,居然用他那令牌,去請閑士居的那位出面,那位一般人可是請不動的。
所謂閑士居嘛!可謂是字如其人,當然是個閑人,什麼事情都不會過問,也不會管,哪怕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是輕易不會出手的。
能讓他出手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他欠了人情的人,一種是,他認可的人,而他家少主很幸運的是後者。
「還不去?」
黑衣人瞬間被驚醒,心中滿是激動的退了出去。
黑衣人出門就碰到迎面而來的夜影,將送人蔘的事情拜託給了他,轉身就離開了。
這個消息也將夜影給驚住了,要知道那小姑奶奶今天早上才引來一幫人,將府里鬧得雞犬不寧,沒想到這還不過幾個時辰,少主居然動用自己的這層關係,讓那人出山救人。
唉,這主子的心思,可不是他們這些俗人能夠猜的。
夜影看著好友離開的背影,剛剛那個黑衣人就是他的好友,夜雲,既然答應了,就走一趟吧!
當何晚棠只是收到一根人蔘,卻並未見到夜雲的身影,整個人都好似跌入了谷底。
整個何家如烏雲壓頂一般,可以說比這寒冬的天氣還要讓人覺得寒冷,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何晚棠不想坐以待斃,坐著門外的馬車將大夫給送了回去,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坐著牛車往家趕的何老三。
讓趕牛車的大叔給家裡帶一個口信,兩人又連夜去了一趟府城,馬車在路上跑得飛快,在城門關閉之前的最後一刻進了府城。
在府城裡是有宵禁的,無奈之下,兩人和車夫只能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翌日,一清早,兩人在路邊買了幾個饅頭,何晚棠拿了兩個,其餘的留給何老三,兩人分開去各醫館請大夫。
幾乎所有的大夫,聽到這種情況都是搖了搖頭。
何晚棠閉著眼睛站在寒風呼嘯的街道,回想著在研究所里被當成實驗品的那幾年,她幾乎每天都被一個老中醫在身上試針,還讓她清晰地描述扎針之後的每個穴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