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呆立住。
剎那間,彷彿又遭受了一波天雷滾滾。
表情系統都徹底紊亂了。
連勛......
弟弟......
腦袋飛速旋轉着。
猛然想起段御曾說過——連恩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我瞪着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我的天!
這豈止是長得一模一樣啊?
連身材、聲音,甚至膚色和手,都一模一樣啊!
這雙胞胎也雙得太過分了吧?
這簡直是複製人啊!
如果給他們換上一樣的行頭,噴一樣的香水站我面前。
光看外表,我可能一下子都難以區分。
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你就是…...你......你們這…...這也忒像了吧?」我的語言系統也紊亂了。
連勛把手收回去,悠然地回道:「我和我哥是同卵雙胞胎,他比我先出來,所以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作為一個弟弟該有的自覺,我就換了和他不一樣的裝扮,方便好認。」
他又俯身湊近我,一隻眼睛沖我輕輕一眨,一個撩人的wi
k。
「怎麼樣?這身打扮,還行嗎?」
知道他不是連恩后,我除了震驚以外,第一反應就是想往後跳開一步,和他隔開距離。
然而,後面是牆壁,無路可退。
「丁婉然......」連勛修長的手指在我肩上輕輕一彈,「我聽我哥提起過你哦,不過真沒想到,會在男廁所遇見你啊?你這出生點還真與眾不同啊。」
「我是肚子不舒服!女廁所又壞了,實在沒辦法才......」
解釋著,我低下了頭。
感覺沒臉見人。
剛才在廁所里的「傑作」他全都聽見了吧?
真要命了......
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他不會告訴連恩吧?!
我抬起頭,雙手合十,忙賣萌求饒:「你可千萬千萬千萬別告訴你哥啊!我真不是故意闖男廁所的......」
連勛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爽快地說:「行,我幫你保守秘密,但現在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得跟我走。」
說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起我就往前走。
力道很大,我被他拖着,十分錯愕:「......喂!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連勛沒回答,拽着我的手往下移,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這個舉動弄的心驚肉跳!
人家都還沒跟連恩牽手手呢!
怎麼能被他牽了呢!
立刻反抗:「放手!」
連勛還是不說話,反而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用力甩手,可一用力,他也更用力,似乎就是不想我掙脫。
可把給氣急了,怒道:「放開我啊!我自己會走!」
連勛驀地停下腳步。
轉過頭,另一隻手抬起,食指放在薄唇上,對我比了個「噓......」
猛地,他一個用力將我往前一扯。
我踉蹌了一下,驚慌地抬起眼。
他一下又湊近我,灰眸微微一眯,勾勾唇角,表情邪魅橫生。
「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不聽話,是要被懲罰的哦。」
說完,緊緊拉着我,繼續往前走。
霸道的氣勢,不容我半點反抗。
我陷在他的話里,有點恍神。
他的聲音和連恩一模一樣,但他說起話來,每個字都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特別是靠近我時,似乎故意放慢語速地說,連呼吸都彷彿帶着一種邪性。
與連恩的清冷沉靜也截然相反。
個性張揚,周身都散發着一股強勢的氣場。
隱隱透出一種迷人的危險。
不太好惹的感覺。
連勛帶我走進一個安全出口。
走到底,竟是連恩的專用電梯。
我愣住。
只見連勛動作嫻熟地按了按密碼,電梯門打開,他拉着我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他終於放開了我。
我隨即往旁邊挪開一大步,和他畫出一條三八線,保持距離。
可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的側臉。
和連恩一模一樣的側臉,線條優美深刻。
電梯間的燈光像金子一樣,點點灑落在他精緻的五官上,讓人炫目。
不同於連恩,他的嘴角總是保持着一道弧度,一絲不多不少,點到為止的笑意。
神情也猶如閑步庭院般閑散。
那雙化着眼妝的灰眸,似霧如煙。
狹長的眼尾輕輕上挑,妖艷而不俗,也不會顯娘。
配上本就俊美出眾的長相,有一種魅惑眾生之感。
讓人不禁聯想到神話劇中絕美又邪惡的狐狸。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知道他和連恩是雙胞胎兄弟,他們是兩個人。
可看着他的樣子,不知為何,感覺就像是連恩的皮囊被他偷走了。
正被他穿在身上,他還擅自作了修改畫了皮。
我不太能坦然接受。
對連恩的思念也一下變得更兇猛。
就像水龍頭的水,已經漫過了杯子,滿溢成災。
而我只能任由那個被水溢滿的杯子放在那裏。
可惜站我面前的是連勛,而不是連恩。
人可以長得一模一樣。
但是喜歡的感覺,終究是無可替代。
若剛才連勛那一系列舉動和話語都換成連恩來做......
想着想着,我臉上的溫度又直線上升了。
視線收回,好不容易將心情平復,忽然間,連勛一隻手伸了過來,溫熱的手背輕輕貼上了我的臉頰。
我整個人一僵。
「怎麼那麼燙?」連勛的手背輕輕摩擦了一下我的臉。
我差點跳起來!
一掌拍掉他的手,警告道:「別動手動腳!」
連勛反而輕鬆地笑起來,又朝我走過來。
我條件反射立刻再往旁邊移一步。
可電梯就那麼點地方,我已經貼在了電梯壁上。
他卻越來越靠近,最後把我逼進了電梯角落,撐開雙手,將我禁錮住。
高大的身軀俯下來,薄唇貼近我的臉頰。
低沉的嗓音伴隨着炙熱的男性氣息,四散在空氣中:「在想誰呢?臉怎麼那麼紅?嗯?」
「…...」
如此近的距離,我一呼吸,只覺自己吸入的都是他味道。
他身上的香水味。
這股氣味也令我時刻保持清明。
臉往邊上一偏,我雙手抵在他胸前推他。
可他的身軀就像銅牆鐵壁似的,怎麼也推不開。
手臂屈起的一瞬,連勛隨之微微一傾,更貼近了我幾分。
把我壓得動彈不得。
如此狹小的空間,一股子說不清的曖昧在蔓延。
我真是覺得十分莫名其妙又惱火!
這個連勛,我們不過才剛剛見面,他對我做這樣的舉動合適嗎?
難道他就是這麼一個放蕩不羈的人?
還是聽連恩提起過我,所以就對我特別有興趣?
甚至一點也沒覺得我們貼這麼近有什麼不對,好像還理所當然的。
「怎麼?害羞了?害羞的都說不出話了?」
連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語氣悠閑,又帶着些許調戲的意味。
我惡狠狠地回道:「你靠我這麼近,我怎麼說話?」
「哦?」連勛挑高眉頭,彷彿是有些意外的樣子。
意外了幾秒,才後知後覺般:「哦,原來是我靠你太近,近得你都沒辦法說話啦?」
雖是這麼說,他卻一點沒有要退開的意思。
整個人依舊將我圈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我忍無可忍,拔高嗓門,憤怒道:「請你讓開!你這樣壓着我,你讓我怎麼說話?」
「壓着你?」連勛勾唇,輕笑起來。
「我這樣就算是壓着你了嗎?」
我一怔。
這句話......
怎麼那麼那麼熟悉?
「你知道,一個男人,在什麼時候會真正壓着一個女人嗎?」
「…...」
連勛湊到我的耳邊,渾厚磁性的嗓音,就像是醞釀了數年的紅酒,貼着我的耳廓,帶着讓人沉醉的味道:「我以為,你會懂。」
「......」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我之前撩連恩的話,現在竟被他弟弟用上來反撩我了?
這是純屬巧合?還是他們兄弟倆交換過什麼小秘密?
我咬牙,卯足全身的力氣,使勁推了他一下。
終於把他給推開。
瞪着他,我極其嚴肅地說:「連勛,我不了解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是不是總這樣輕浮地對女孩子,但我必須對你說一句,請你自重!」
「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畢竟你剛才也說了,你是飛行部的老大,也算是我的領導。」
「最主要,你不是連恩,所以請你不要再靠我太近,我不喜歡!」
我的言辭犀利,可以說是一點不留情面。
連勛聽了卻絲毫沒有動怒,依舊勾著一抹性感的淺笑,然後高深莫測地說了句:「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
我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