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灰暗通道回到骷髏塔。
第二座骷髏塔建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防禦界的能量同樣是一萬樽。
有了破解第一座骷髏塔的經驗,接下來的事情都比較簡單。
如法炮製,消除了第二座骷髏塔的防禦能量。
當走向骷髏塔的門時,莫守拙有點遲疑,第一座骷髏塔連接着暖海,這第二座骷髏塔,又會通往哪裏?
若是通道的盡頭是一片刀山火海,那可不得了。
心中雖有疑慮,腳下未停,使命在肩,無論通往哪裏,他們都得去一趟,一切遭遇,只能隨機應變。
右手緊握天魂刀,左手握住有嬌的手,全神戒備。
進入骷髏塔的門,眼前出現了一片沙漠。
當兵的時候,莫守拙曾經去過三個沙漠訓練,最大的一個是塔克拉瑪干沙漠。常有「黃沙滾滾來、風吹沙丘跑」的滔天氣勢,也有「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圓」的寧靜意境。
眼前所見,與當初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看到的情景,一般無二。只不過這是一個沒有風的上午,整個大漠盡顯一派淡定從容。
入目皆是單調的黃色,黃沙如河,魚紋密集,到處遍佈着高低不一的沙丘。
看不到一棵樹,更看不到一片綠洲,無論是肉眼還是水滴之眼,都看不到沙漠的盡頭。
幾株半死不活長勢極差的駱駝刺,算是大漠之中唯一的生機。
到處充盈著濃烈的死氣。
這樣的死氣,不但來自大漠本身,也來自高懸於前方二十里處大漠虛空之中一團如熾烈燃燒的烈火般的紅雲。
這團紅雲是隱性的,雖然像一團燃燒的火,卻只能用水滴之眼才能看到。
肉眼所見,只有數片浮雲,在虛空之中輕輕飄過。
紅雲形狀詭異,像只張開爪子作勢欲撲的巨獸,其中涌動着的攻防能量超過七千樽。
破了這片紅雲,一定能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哇,好美啊!」從驚愣到驚喜,第一次來到大漠的有嬌,沒有莫守拙心中的諸多憂慮,面對一望無垠的沙海,不由地發出了一聲驚嘆。
大漠,總是能給人提供無窮的遐想空間和博大的視覺衝擊。它雖然不能孕育和護佑生命,卻也能給生命帶來歡愉。
當然,也有絕望,深陷大漠斷水絕糧頻死之時的絕望。
一嘆之後,有嬌朝着前方跑去。
一襲紅衣,如同一團燃燒的火。不但驚艷了莫守拙的眼,也驚艷了這一方天地。
簡直就像是畫中人一般。
驕陽、大漠、紅衣、美人,風情萬種,美不勝收。
莫守拙突然覺得,有嬌越來越像個女人。
身上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份成熟。
氣質絕佳,嫵媚動人,又不失調皮的天性與靈動。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樣的女人,擁有着無比倫比的強大殺傷力。就算柳下惠重生,面對如此情景,恐怕也難以坐懷不亂。
除非他不是男人。
「少爺,你在看什麼?」奔跑了一陣子的有嬌停下來,大聲問道。
「看你。」莫守拙脫口而出。
「我好看嗎?」有嬌張開雙臂,五指張開,朝向虛空,小臉仰起,一絲微風,撩起了幾撮秀髮。
「好看,非常好看。」莫守拙大聲說道。
此情此景,將永遠留存在他的記憶之中。
若是能用照相機照下來,拿去參加國際攝影大賽,定能驚艷了裁判的眼,不獲大獎都不行。
可惜,這麼美的瞬間,卻無法保留下來。
「那你看吧!」有嬌說着,身形飄起舞動,像極了一隻慢飛的蝴蝶,如詩如畫,如夢如幻。
莫守拙微笑着看着有嬌,心中一片溫情。
見莫守拙怔怔地看着自己,有嬌附身捧起一捧黃沙,壞笑着朝莫守拙揚了過來。
莫守拙飄身躲開,「有嬌,敢這麼欺負你家少爺,不想混了是吧?」
有嬌「嘻嘻」一笑,「我是少爺的老婆,少爺說了,從此不敢罵我。」
莫守拙聽此一言,飛身上前,張臂抱住有嬌,一口親在她的唇上。
火熱的情感,在唇與唇之間涌動流淌,有嬌頓時酥軟無力。
唇離開,嘴巴附在有嬌耳邊說道:「我的確說過不敢罵你,卻沒說過不敢欺負你。」
有嬌目光盈盈如秋水,「有嬌是少爺的,少爺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好了。」
唇與唇再接,心與心跳動在一起。
這一刻,沒有天地,沒有大漠,也沒有瀰漫在虛空中的死氣,諸天萬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莫守拙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扔到了枯涸之地的魚兒。
極力壓制騷動的情感,使自己的心變得平靜。
這個地方並不安全,殺機四伏,危險隨時都會來臨,由不得他忘乎所以。
依然緊抱着有嬌,指著前方的虛空說道:「有嬌,前方二十里虛空之中有一團像火一樣的雲,雲中能量七千樽,一定就是封印這片沙漠中生靈魂魄之物。」
有嬌順着莫守拙手指方向極目遠望,卻只看到虛空之中漂浮着幾團尋常的白雲,並未看見莫守拙所說的火一樣的雲。
「少爺,你有水滴之眼真好,什麼都能看到。」
「你雖然看不到,但能感應得到。以後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感應到了殺氣,一定要提前做好戰鬥準備。」
「不怕,有少爺呢!少爺能看到,我就能看到,因為少爺可以將看到的告訴我。」有嬌朝着莫守拙盈盈一笑。
「那好吧!從現在開始,讓我做你的眼睛。」莫守拙說道,說這句話時,他想起了一首歌,歌名就叫《讓我做你的眼睛》。
歌中有段詞:陪你去過斷崖邊,也曾陪你踏山巔。為你孤身逆蒼天,陪你笑看人世間。
莫守拙覺得,將這段歌詞用在此時此地,再適合不過。
「少爺」有嬌輕輕地喚了一聲,眼圈通紅,一滴晶瑩的淚珠恰好滾臉龐。
「怎麼哭了?」
「謝謝少爺做有嬌的眼睛。」說着,更緊地抱住莫守拙,將一張小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裏。
一陣暖意,一陣憐惜襲上心頭。
「少爺能用水滴之眼看到有嬌的心嗎?」
「不用水滴之眼,我也能看到你的心。」莫守拙說道,心中除了心疼,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