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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師兄實在太穩健了 - 第七百一十七章 師祖,您着相了字體大小: A+
     

    【PS:前排感謝黃金大盟‘壺中日月,袖裏乾坤’的友情支持~感謝各位讀者老爺給的打賞,感謝老爺們的月票,繼續求票!

    作者菌在努力加更,就是這段劇情太難寫了,哭惹。】

    ———

    小瓊峯,丹房外圍大陣中。

    道祖凝視着李長壽掌中的那團火焰,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李長壽掌心的火焰被他自行掐滅,那金光與黑氣於李長壽麪前糅合,化作一縷精純的靈氣。

    這張底牌,一半算是浪前輩的遺產,給了李長壽切實可行的‘技術’。

    而另一半,只是因李長壽一直在探索、摸索,心底懷揣着疑惑不曾忽略和忘卻,最終在一個節點閃過靈光,串聯起了所有信息,找到了這條小路的方向。

    正如李長壽所言,鴻鈞道祖構建的天地體系,總共有三個支柱。

    天劫、功德與業障、天庭。

    如果李長壽不顧一切毀滅天庭、引動九污泉之力,鴻鈞道祖花費了無數歲月建造的這個體系,就會在短時間內分崩離析。

    哪怕鴻鈞道祖可以再次構建,可以換一批仙神,重啓另一批生靈,那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天道至公無私,其實並非是笑話。

    雖然現如今天道摻雜了自身意志、道祖意志,成爲了道祖掌控天地的工具,但本身有許多底層鐵則無法違背。

    若更嚴重些引發天道崩潰、天地本源萎縮,洪荒天地與道祖也要跟着陪葬,一切也會終歸混沌,變得毫無意義。

    一切不可能憑空產生,靈氣的本質也是能量。

    自然,這只是李長壽的底牌之一,也是能夠直接讓道祖忌憚的主要底牌之一,是他反天的下下策,算是對道祖的一種威懾。

    ‘當道祖以爲你有威脅他的實力時,你最好真的有。’

    ——老藍星人都明白的道理。

    此刻道祖的沉默,明顯醞釀着什麼。

    李長壽就這般坐在他面前,無所畏懼,也似乎並不在意什麼。

    道祖或許會想:‘這傢伙何時積累了這麼多底牌?’

    又或許會想:‘若是早前抹殺掉這個變數,那此時也就沒這麼多棘手的問題了吧。’

    猜這位洪荒最強者的心思,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九污泉之事,算是直中天道的要害。

    偏偏,道祖此時與天道相合,本身無法直接對李長壽這個‘變數’出手,無法抹殺掉這個威脅。

    賭李長壽不會如此毀滅天庭……

    道祖自不會如此選擇。

    無他,掉價。

    天道底層大道,即構成洪荒的最基本大道中,有一條寫着【天地可存變數】。

    如果將這條大道剖析開來,其形成的緣由無比複雜,涉及到真靈與天地的互相影響,洪荒存在的形式問題。

    李長壽最初試圖理解這條大道時,曾用【基因複製時出現了微弱的誤差,才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推動生物羣體不斷進化】進行類比,洪荒天地也有類似的‘機制’。

    再向上追溯,便會追溯到開天闢地時,盤古神對一條條大道的刻畫與編排。

    這些底層大道,是盤古神排下的,也是盤古神立穩的。

    現如今,衆生都在天道的棋盤之內,遵循着道祖設下的體系。

    而道祖自身,何嘗不是被盤古神當年立下的規則所束縛?

    “唉……”

    鴻鈞道祖輕嘆了聲,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緩聲道:

    “貧道果然沒有看錯你。”

    李長壽謙遜地笑了笑,言道:

    “這其實也是弟子最後的幾個手段,師祖您想驗證下,弟子也理解,若真的用了,不過是雙輸的局面。

    只要弟子最親近的幾人無恙,弟子自不會如此發瘋。

    師祖還憑空鬥法嗎?

    我這還有一些底牌,可以都給師祖驗證一番,師祖您只需多給我幾個免死牌,弟子可一一給您展示,附帶詳盡解說。”

    鴻鈞道祖輕笑着搖搖頭,道:

    “不必了,當你掌握了這種力量,已是有了與貧道博弈的資格。

    你我再來憑空博弈,如何?”

    言說中,鴻鈞道祖在袖中取出了一隻木牌,其上寫着東華二字。

    “這次的彩頭,就是你私交不錯的東華帝君東王公,如何?”

    李長壽眉頭輕輕皺了下。

    鴻鈞道祖笑道:“在貧道安排中,天庭木公必有死劫,你若是能贏了這一陣,貧道就放過木公一馬,如何?”

    李長壽眼瞼低垂,淡然道:“師祖,不如還是尊重下木公,讓他該隕落就隕落吧。”

    “哦?”鴻鈞道祖略微有些不解,“爲何?”

    “弟子做不到像師祖這般,可以隨意用旁人性命來做彩頭和賭注。

    師祖可以通過給生靈畫下命途,來約束生靈在天地間的活動,這是天道常做之事,最起碼還算有個章程。

    自然,這也非什麼好事。

    但師祖直接出手去定一個生靈生死……未免有些過分。”

    李長壽緩聲一嘆:“大概,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絕對支配。

    天庭在堅持強弱生靈互不干預的理念,而站在天庭背後的師祖,卻隨意定天庭仙神的生死,這未免有些太過諷刺。”

    鴻鈞笑道:“洪荒自古如此。”

    李長壽道:“洪荒總該向前演化。”

    “規則便是強者和贏家來制定。”

    “師祖您對強者和弱者的定義未免太過狹隘。”

    “長庚,你會真的在意螻蟻性命?”

    道祖隨手點出兩隻茶杯、一隻紫砂壺,爲李長壽倒了一杯茶,笑道:

    “真會在意嗎?

    其實不會,當你想要向前,一腳已經邁出去了,落腳點的螻蟻對你而言與土粒無異,你不會爲了他們費勁收腳。

    長庚莫非只在此地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從而讓貧道動搖道心?

    想要變強,必死向生,是生靈的通性。

    哪怕你發自內心地想着,變強是爲了去守護、去更好的犧牲,但本質上,不就是爲了尋找對弱者時的快感與優越感。

    強者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弱者的壓迫和剝削,這種剝削變得更直接些,又有何不可?”

    李長壽不由沉默了許久,又笑了聲:

    “所以說,師祖您對強弱的定義太過狹隘。”

    “在洪荒不同於你老家,”鴻鈞語重心長地說着,“在這裏的變強,就是你的法力、你的神通、你的法寶、你的道。”

    李長壽道:“那按師祖所言,崇尚仙法,與我老家的崇尚錢財,又有什麼差異?”

    “兩者本質並無差異。”

    “師祖您錯了。”

    鴻鈞道祖話語一梗,皺眉看着李長壽,淡然道:

    “哦?錯從何來?你又如何定義對錯?”

    “師祖偷換了概念,”李長壽笑道,“仙,不應是你獲得了多少靈氣支配權,也不應是用你一拳能轟碎山嶽還是轟碎土炕來定義。

    像師祖您這般觀點,完全可以換一個評級的套路,見習煉氣士、學徒煉氣士、專職煉氣士、煉氣士導師、煉氣士研究員、煉氣士老研究員。

    對比師祖您爲洪荒立下的修行體系,煉氣、化神、返虛、歸道、元仙、真仙、天仙、金仙、大羅。

    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過是對道的理解加深,對靈氣的掌控增強。

    這只是力量體系,其上不斷攀爬的,也不過是不同於凡人的煉氣士。

    師祖,何爲仙?”

    李長壽如此反問一句,卻不等道祖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說着:

    “仙於靈氣之中,取清、淨、空、靈之意。

    我自心逍遙,紅塵無所束,此爲紅塵仙。

    天地自清淨,居高採朝露,此爲出塵仙。

    仙是清雅、清正、空靈、自然,是生靈在追求生命境界的昇華,是心與意的蛻變,是生靈與自然共處的妙境,並非修爲高低所決定。

    路遇不平事,拔劍護幼弱。

    忠君守國門,爲民請死命。

    王侯寧有種,人無分貴賤。

    此身雖微弱,燭火耀星辰。

    這些也是仙,他們是俠仙,而他們的故事,自然就是仙俠。

    師祖,您着相了。”

    鴻鈞道祖:……

    “這憑空博弈若不做,那貧道就當你輸了這一陣。”

    李長壽不由苦笑了聲。

    道祖淡然道:“此時這天地,還是貧道說了算;既然長庚你在意這些形式,貧道就換個說法。

    給你一個救木公的機會,你拿還是不拿。”

    李長壽皺眉凝思,林間再次陷入了靜寂。

    “拿。”

    “這不一樣嗎?”

    “這不一樣。”

    “呵,”鴻鈞輕笑了聲,拂袖掃過面前的石桌,“來吧,憑空博弈,商周輸贏。”

    李長壽苦笑更濃郁了些:“那木公豈不是死定了?”

    鴻鈞道祖笑道:“你做了如此多佈置,商國此時勝算超過七成,何來這般喪氣的言語?”

    “哪來七成,不過一二成罷了,”李長壽嘆道,“道祖您合道之後,失去了很多東西,有些東西因爲歲月太過久遠,您已不能理解。

    或者說,並不屑於去理解。

    罷了,既然師祖有這般雅興,弟子自當奉陪。”

    鴻鈞道祖頓時笑眯了眼,手中輕點,面前的石桌頓時浮現出了一副‘立體’的山水圖虛影。

    無數生靈於其上凝成光點,就如同棋子般。

    真·沙盤遊戲。

    這第二陣,李長壽已是穩健地當做自己輸了。

    若如此,自己與道祖已是一比一打平。

    就道祖老爺這堪比路邊下棋老大爺的勝負欲,肯定要拉着自己搞第三陣!

    第一陣驗證李長壽的底牌,以此確定有沒有資格同棋局博弈,自己贏了這一陣;

    第二陣商周生死,大概率要輸這一陣;

    第三陣……

    闡截之戰?應該是了。

    道祖果真厲害。

    此舉看似只是與自己打個賭,實際上是逼迫自己做出選擇,將他這個封神主理者的權限直接取走,無法繼續幹涉封神大劫,讓他做出了預設的立場。

    自己想通過封神大劫,繼續積累對天道的勝算,已是不太可能。

    若是做最壞的打算,道祖會將博弈簡單化,在短時間內達到他想要的結果,完成封神大劫最後一個步驟。

    壓聖。

    道祖今日現身小瓊峯,就等同於天道下場,直接定住了‘最大的變數’,從而讓封神這盤大棋,按天道此時的劇本走下去,不會受到變數干擾。

    當真是妙。

    “看來周與商之戰還有些時間,”道祖笑道,“貧道此前總是見靈娥那小丫頭做飯菜,也不知滋味如何。”

    李長壽笑道:“師祖您稍等,弟子這就去安排。”

    言罷,李長壽正待起身。

    鴻鈞道祖卻道:“哎,坐着就是了,傳聲不可嗎?

    靈娥雖然只是個普通金仙,但貧道對她確實喜愛的很,若你我無理念之爭、立場之鬥,貧道都想讓她去紫霄宮住一段時日。

    可惜,住不得,你怕是會直接炸了這天地。

    放心吧,貧道若要直接出手,那在你倒下之前,絕不會動她,動她也只是如姮娥那般,去掉記憶就算了。

    此非謊言,貧道當年,也對你那前輩說過這般話。”

    這一老一青目光對視了一陣,李長壽含笑點頭,撤掉了棋牌室外圍的結界。

    “師妹,去給師祖做些好菜;伶俐,送點烤肉過來。”

    鴻鈞笑道:“記得多弄兩條靈魚,貧道許久沒動過口腹之慾。”

    李長壽:……

    這,算不算資敵?

    棋牌室中,靈娥與鍾靈面面相覷,側旁趴着的熊伶俐迷迷糊糊伸了個懶腰,嘴角留下了感動的眼淚。

    ……

    一頓大宴過後,道祖將木遁化作了大號躺椅,舒服地躺在那。

    靈娥和熊伶俐收拾起空盤,在旁行禮退走,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壓迫感,只是單純有點手抖、腳顫、心發慌罷了。

    “長庚,你可還有什麼要做的佈置?”

    “師祖您說的憑空博弈,可是推演?”

    “不,不推演,”道祖淡然道,“洪荒不過一棋盤,推演、假設又有何用?

    讓此事繼續發生就是了,你若不做佈置,貧道也沒什麼可佈置的,就將歲月推進到商與周決戰時,看看結果就是。”

    “師祖,不如就這般等候一段歲月,”李長壽道,“弟子也想多參悟參悟天地。”

    “也罷,”道祖笑道,“只是怕你我冷場後有些尷尬,既然是這般,貧道先小憩一陣,待那商周之爭出了結果,你我再定這一陣的勝負。

    自此時開始,你我誰出手干預,誰就輸了這一陣,如何?”

    “弟子遵命。”

    李長壽緩緩點頭。

    道祖在自己面前坐着,自己的心神必然是要盡歸於本體,不敢有絲毫分神,各地的紙道人全部停下了活動。

    想幹預,也要有餘力才行。

    “嗝。”

    某道祖拍了拍肚子,露出少許滿足地微笑,喃喃道:

    “有人做伴,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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