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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舟記 - 第二百零三章 快刀字體大小: A+
     

    何山銘一言不發,心中涌現出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他帶了二百餘名金鱗衛前來,卻落到如此收場,拋開秦浪夫婦的機關算盡不談,呂步搖和姜箜篌的先後出場都讓這件事變得無比棘手,明明佔盡主動的場面怎會變得如此被動?無論他想不想承認,和秦浪夫婦的這次交鋒都以慘敗收場。

    秦浪將龍熙熙抱到臥室休息,確信龍熙熙身體無礙,這纔出門謝過呂步搖和姜箜篌。

    呂步搖並未久留,他已經隱退,今天出面幫助解圍已經是破例了,沒說幾句話就返回了八部書院,他雖然年老了,可眼明心亮,早就看出龍熙熙玩得是苦肉計,反正姜箜篌都已經出面了,此事到最後很可能會變成桑競天和何當重之間的博弈,他更不想牽涉其中了。秦浪這小兩口可不簡單,從丹書鐵券一開始就逐漸下套,何山銘太過莽撞,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他們的佈局,這下何當重只怕要頭疼了,桑競天那個人輕易不會出手,佔盡道理之後,他豈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姜箜篌將秦浪單獨叫到房間內,嘆了口氣道:“爲何你要提出與何山銘決鬥?”

    “他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我若是繼續忍氣吞聲下去,這種人只會得寸進尺。”

    姜箜篌本想詢問他龍熙熙懷有身孕的事情,可話到脣邊又打消了念頭,就算是苦肉計也不可戳破,想想剛纔的局面,這小兩口用這個辦法讓何山銘吃了一個啞巴虧的確聰明,何山銘與秦浪之間的恩怨也非一日之寒,樑王龍世清的真正死因到現在都沒查清,龍熙熙因爲這件事幾乎家破人亡,他們將此事歸咎在疑點最大的何山銘身上,乃至尋求報復也實屬正常。

    姜箜篌知道這件事不可能瞞着桑競天,必須儘快讓他知道,放眼大雍朝內,能讓桑競天最顧忌的人物只有何當重了,她只能化解錦園目前的危機,用不了多久,危機還會再度前來,任梟城乃是新任兵部侍郎,何當重的親信,何當重不會善罷甘休。

    姜箜篌離去之後,龍熙熙從牀上坐了起來。

    秦浪趕緊扶住她的雙肩道:“別動,好好休息。”

    龍熙熙笑道:“你真以爲何山銘那混蛋能夠傷我?放心吧,我穿了冰蠶甲,他的音波劍傷不了我。”

    “可流了那麼多的血。”

    龍熙熙道:“又不是我的血,真流這麼多,我還能活命?對付這種人我可有的是辦法,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這渾身上下髒死了。”向秦浪拋了一個嫵媚的眼波兒,吹氣若蘭道:“要不要一起?”

    秦浪心神一蕩,乾咳了一聲道:“陳大哥他們都在外面。”

    龍熙熙吐了吐粉嫩的舌尖,趴在他耳邊道:“你夠壞,居然能想出流產的歪主意。”

    秦浪道:“看到你當時流了那麼多血,我只能順水推舟了。”有些慚愧,自己在這方面有缺陷,不能弄大美女的肚子,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就算是爲了這件事也必須要找到《陰陽無極圖》,這麼好的基因浪費了多可惜。

    龍熙熙雙臂搭在他的肩頭,凝望着他的雙目道:“爲什麼不問任梟城是不是我殺的?”

    秦浪笑道:“我相信你不會對我說謊!”

    龍熙熙抱住秦浪,口中呢喃道:“阿浪,我愛死你了!”秦浪的信任比什麼甜言蜜語都更讓她心動。

    秦浪來到外面,陳虎徒、王厚廷兩人正在院子裡搜查,這也是秦浪的授意,在下一輪搜查到來之前,他們先進行自查,提防有人栽贓陷害。

    趙長卿也聞訊從八部書院那邊趕了過來,四人聯手在錦園內搜索了一遍,確信沒有什麼異常。

    此時刑部也來人了,不過聲勢上比金鱗衛小了許多,只是洛東城自己,洛東城說明來意,陳窮年讓他請秦浪過去說明情況。

    秦浪讓洛東城稍等,回房跟龍熙熙說了一聲,然後就隨同洛東城一起去了刑部。

    陳虎徒幾人主動提出和他一起前往。

    不過三人到了刑部並未獲准入內,洛東城安排他們在外面的房間內等候,因爲陳窮年提出只見秦浪一個。

    陳窮年已經聽說了此前發生在錦園的事情,他本不想介入,可剛剛收到的一紙密令讓他不得不插手此事。

    秦浪向陳窮年行禮,陳窮年擺了擺手,示意洛東城退出去。

    秦浪道:“陳大人有什麼吩咐?”

    陳窮年將一封信遞給了秦浪,讓他自己看。

    秦浪展開一看,這是一封匿名信,上面寫明瞭他因殺死任甲光而和任梟城結怨的過程。

    陳窮年等他看完之後問道:“有沒有這回事?”

    秦浪道:“任梟城父子都死了,現在討論這封信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陳窮年呵呵笑道:“好一個死無對證,單憑這封信就可以將你列爲刺殺任梟城最大的嫌犯。”

    秦浪道:“金鱗衛也這麼想,所以今天何山銘率衆包圍了錦園,想要強行入內搜查,還打傷了內子。”

    陳窮年皺了皺眉頭道:“此事做得的確有些過分,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秦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微笑道:“大人認爲誰是道誰是魔?”

    陳窮年意味深長道:“是魔是道其實就在一念之間。”他將一塊玉佩放在桌面上:“太后今天舊事重提,責怪我辦事不利,樑王遇害一案的證人全部被殺,至今還沒有查出真相。”

    秦浪望着那枚刻着亭字的玉佩:“大人的意思是要從這枚玉佩開始查嘍?”

    陳窮年道:“李相奉命調查任梟城被殺一案,金鱗衛包圍錦園和刑部無關。”

    “李相的手伸得有些長。”

    陳窮年欣賞地望着這個年輕人,和他說話真是省去了許多的力氣:“因爲人證死在刑部,所以再由刑部調查不妥,桑大人保薦了你,我也覺得你是調查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他將玉佩緩緩推到了秦浪的面前。

    秦浪心中已經明白了,陳窮年是要借自己這把刀對李逸風下手,確切地說是太后的授意,這其中還有桑競天在推波助瀾。本來秦浪獨自面對何家感覺壓力很大,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運氣真是不錯,有人要利用眼前的幾件事做局,只需順勢而爲,自己面臨得危機自可迎刃而解。

    秦浪曾經不止一次和呂步搖談論當今形勢,對朝內的事情清楚得很,李逸風絕非太后心目中的人選,桑競天早晚都會登上丞相之位,只是沒想到太后對李逸風下手如此狠辣,這次只怕李逸風的相位不得不交出來了。

    秦浪拿起那枚玉佩,當初故意丟下這枚玉佩只是厭惡李玉亭落井下石,卻沒想到這枚玉佩卻起到了決定李氏家族命運的作用。

    “我現在是代表天策府還是刑部?”

    “皇上的意思!”

    桑競天從皇宮回來之後就進入了書房,最近他每天都要處理政務到深夜,甚至比起他沒當太師之前還要忙,姜箜篌本以爲他已經被太后棄用,可是種種跡象表明,他似乎正在悄然醞釀着。

    姜箜篌很少過問朝政上的事情,今天從錦園回來之後她就有些忐忑,猶豫是不是要將這件事告訴桑競天,就在她決定去找桑競天的時候,秦浪來了。

    秦浪婚後很少登門,今天如果不是桑競天主動找他,他或許還不會來,倒不是他因爲雪舞的事情對桑競天生出恨意,而是因爲他和桑競天之間的確沒有什麼話題,虛假的客套話毫無意義,秦浪對姜箜篌還是感激的,今天在錦園她當衆打了何山銘一巴掌,無形之中又增加了秦浪對她的好感。

    姜箜篌讓秦浪一個人去見他,雪舞成爲他們之間的隔閡,誰都心知肚明,可誰也不願意挑明。

    秦浪走入書房的時候,桑競天還在批閱着書桌上的卷宗,聽到秦浪招呼他的聲音,方纔擡起頭,微笑道:“你來了!”

    “乾爹這麼辛苦啊?”

    桑競天嘆了口氣道:“朝廷政務堆積如山,身爲臣子必須要爲皇上分憂。”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乾爹應該多找幾個人幫忙。”

    桑競天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來到秦浪面前道:“上陣還得父子兵,別人幫我,我可信不過。”他將一封密旨遞給了秦浪。

    秦浪將密旨展開,心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當他看完這份密旨,有些詫異道:“這……”

    桑競天道:“李逸風的才能難以擔當相位,陛下決定由我來接替他,收拾目前這個爛攤子。”雙目盯住秦浪,犀利的目光試圖直達秦浪的內心:“李逸風有自知之明,他早就願意將相位交出來,但是有個人並不認同。”

    秦浪和呂步搖時常飲茶聊天,對朝廷內部的權力紛爭還是非常瞭解的,低聲道:“何當重?”

    桑競天道:“此人表面不說什麼,但是背地裡依仗自身掌握大雍兵權,積極提攜他的親信部署,兵部尚書宗無期,戶部尚書常山遠,都是他過去的左膀右臂,就連剛剛被殺的兵部侍郎任梟城,也是他一手提攜起來的。”

    “太后難道不清楚?就坐視他任人唯親?”

    秦浪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預感,任梟城的死絕非仇殺,而是不幸成爲了政治鬥爭博弈的犧牲品,太后、桑競天、陳窮年,他們並非看不清真相,而是他們一直都在佈局,他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桑競天低聲道:“有些事明知是錯的也必須聽之任之,做事過激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拍了拍秦浪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和熙熙夠聰明,錦園的事情做得很漂亮,有些事情必須找一個合適的人去做。”目光落在秦浪手中的密旨上,“皇上想要一把刀!一把無往不利的刀!”

    秦浪心中明白,不是皇上需要,而是太后需要,桑競天和太后的關係居然密切到了這種地步,該不會是老相好吧?拿我當刀,我能有什麼好處?

    桑競天顯然猜到了秦浪心中所想,低聲道:“陛下答應,此事做成之後,給慶郡王恢復王位,你的前程自然不可限量。”

    秦浪望着桑競天,忽然意識到自己和桑競天之間只有在相互利用的時候關係才最爲融洽,或許不是太后選了自己,而是桑競天選了自己。亂拳打死老師傅,初生牛犢不怕虎,解決這件事,陳窮年和桑競天都不適合出面,所以纔會想到自己,快刀方能斬亂麻!

    秦浪道:“我需要師出有名。”

    “天策府西羽衛統領,御前五品帶刀侍衛!西羽門的官衙歸你使用,直接歸天策府上將軍調遣。”

    秦浪啞然失笑,給了一個頭銜,還不是白玉宮的屬下,聽起來威風,可實際上換湯不換藥,還好他對官銜並不介意。

    桑競天道:“別小看西羽門,過去曾經和金鱗衛的東羽門平起平坐,只是現在敗落罷了,天策府也是一樣,皇上先給你五百個編制,人員由你自己招募!”

    李玉亭並不知道父親目前的窘迫處境,仍然陶醉在父親升遷的喜悅中,雍都的一幫王孫衙內排着隊宴請這位當朝丞相的愛子。每日吟詩作對,聲色犬馬,好不快活。

    秦浪率人來抓李玉亭的時候,他正在和曹晟、鍾海天還有幾位官家子弟搞筆會,秦浪來到之後不由分說就讓人將他給抓了。

    曹晟自問在秦浪面前還有幾分人情可講,走過去道:“秦老弟,到底怎麼回事?”

    秦浪掏出蟠龍令,其實這玩意兒就是個門禁卡,不過震懾這羣人還是夠了:“奉旨查案!”

    曹晟和鍾海天對望了一眼,他們都認識蟠龍令,也知道李玉亭曾經得罪了秦浪,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秦浪一個天策府的小官,有什麼權利抓人?抓人不該是刑部的事情嗎?

    李玉亭怒道:“秦浪,你什麼意思?你竟敢抓我?”

    秦浪向陳虎徒使了個眼色,陳虎徒手上稍一用力,李玉亭慘叫着躬下身去,秦浪揚起手中的玉佩道:“這玉佩是不是你的?”

    李玉亭看到自己丟失的玉佩,嚇得面無血色,其實他當初在春雪樓吃飯之後就發現丟失了玉佩,當時何山銘提醒過他,不過後來此事始終沒有查到他身上,李玉亭自以爲風波已經過去,看到秦浪拿出證物,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大吼道:“秦浪,你敢誣我清白,這玉佩是我的不假,但分明是你趁我不備偷走的。”

    秦浪笑眯眯望着李玉亭,忽然揚起手來,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這巴掌打得突然,把在場人都震住了,打狗還需看主人,李玉亭再不濟,他爹也是當朝丞相,秦浪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被廢郡王的女婿。

    “公然抗旨,侮辱朝廷命官,打你都是輕的。把他帶去西羽門,我要親自審問。”

    秦浪一行總共也沒有幾個武士,除了他和陳虎徒之外就是兩名隨行武士。

    西羽門距離天策府不遠,這裡有一座監獄,規模不大,過去屬於刑部,用來關押待審的犯人,因爲刑部大獄的啓用,這裡已經空了,還有四名守衛負責看守維護房屋,現在這裡都屬於秦浪統管。

    臨時招募當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那麼多人手,就算找到也未必合用,好在有陳虎徒,他在雍都有不少卸甲歸鄉的戰友,一聲召喚就來了五十多人,朝廷大筆一揮給秦浪劃撥了五百個編制,成立西羽衛,雖然隸屬天策府管轄,可也意義非凡,意味着天策府從今日開始真正擁有了可供自己調遣的武裝力量。

    這一切白玉宮並不知道,天策府上將軍白玉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生活習慣從未改變過,這幾天剛好屬於她的曬網期,不過應當是有事情羈絆住了她,不然她只要出來肯定不會讓秦浪太平。

    本來陳虎徒還擔心這件事和父親扯上關係,秦浪將密旨給他看,卻是蓋了皇上玉璽的聖旨,任命秦浪爲五品御前帶刀護衛,成立西羽衛徹查刑部大獄證人被殺一案,直接向桑競天稟報。

    李玉亭從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慣了,那經過這種陣仗,秦浪將他押到西羽門監獄之後,不問口供,先讓人揍了他一頓。李玉亭當即就承認那枚玉佩是他的,他也不敢再說是秦浪趁機拿走了他的玉佩,只說是無意中失落了。

    秦浪問他在何處失落,李玉亭說不記得了,可熬不住秦浪連哄帶嚇,最後交代昨晚在何山銘的一處別院飲酒,秦浪問明地址,馬上派人去搜查。

    秦浪的做法本來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不是皇上的那道秘旨秦浪也不敢肆無忌憚地這麼幹,和桑競天見面之後,秦浪就完全明白了,李逸風的使命已經完成,太后蕭自容要用桑競天取代他。

    只是秦浪都也沒有想到,竟然從何山銘居住的別院中搜出了任梟城丟失的腦袋。這等於洗清了他的嫌疑,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何山銘。

    秦浪非常清楚何山銘很可能是冤枉的,這顆人頭應當是有人故意藏在那裡,這是一場早就謀劃好的局,太后、桑競天、陳窮年,每個人都可能參與了佈局,一切就緒之後,他們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掀開大幕一角,恰恰他們選中了和各方都有些關係又沒什麼關係的自己。

    丞相李逸風聽說兒子被拿去,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刑部要人,刑部尚書陳窮年將此事推了個一乾二淨,抓李玉亭的事情不是他幹得,而且他連聽都未曾聽說過,建議他直接去找太后。

    李逸風無奈之下只能去找太后,可蕭自容拒絕和他見面,李逸風這個當朝丞相實在是窩囊透頂,思來想去,還是去找太師桑競天,眼前這個局,或許只有桑競天才能幫忙破解。

    李逸風正爲了兒子疲於奔走之際,何府內也是陰雲密佈,何當重讓人去找二子何山銘回來,自從上次何山銘和他發生衝突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家居住,這才幾天就惹下了天大的禍端。

    何當重心情鬱悶至極,獨自一人站在院落中發呆,此時長子何山闊轉動輪椅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父親,外面冷,回房去吧。”

    何當重嘆了口氣道:“我當初就應該強行將他送走,這混賬給我捅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一座別院。”

    何山闊道:“就算天被捅出一個漏子了,女媧娘娘還是一樣可以補上,事已至此,父親也無需多慮。”

    何當重搖了搖頭道:“山銘這小子雖然魯莽,但是他不可能去殺任梟城,應當是秦浪所爲,此子手段真是陰險狠辣。”

    何山闊道:“當然不會,其實……”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完。

    何當重低頭望着兒子,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什麼話你不妨說吧。”

    “任叔的死應當和秦浪也沒有關係。”

    何當重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朝制改革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何當重沒有回答,也不用回答,表面上看他還擔任過去的位子,可實際上,他的心腹手下已經掌控了兵部和戶部,任梟城是他提攜不假,可歸根結底還是任梟城自己主動想來雍都,現在看來驅使任梟城前來雍都的主要原因是報仇,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

    “太后對父親始終都是忌憚的,從六部的安排就能夠看出她對您的尊重,可事情最近有了改變。”何山闊並未點明,父親行伍出身,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部下太多,衆人都知道父親得勢,所以新近登門求助者絡繹不絕,父親提攜的人可不僅僅是任梟城。

    “你是說,我最近做得一些事引起了有心人的警覺。”

    “退一步海闊天空,解決問題的根本還在您的身上。”

    何當重點了點頭道:“桑競天取代李逸風已經不可阻擋了。”其實兒子早就提醒過他,李逸風只不過是一個擋箭牌罷了,桑競天才成爲笑到最後的那個。

    何山闊三番兩次勸說過二弟,可何山銘就是不聽,事情搞到這一步,何家不得不做出抉擇,他提醒父親道:“李逸風爲了保住自己很可能會對您反咬一口,此事必須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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