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有兩個家將偷偷議論之時，被你聽到了。」

彩兒回來，神秘兮兮的把聽來的八卦消息彙報上來，楊林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

這小傢伙愛打聽消息的名聲，有多深入人心啊，看來，單純的小狐狸，是真的被人當傻子來坑了。

如果不是自己對封神一戰的起因和結局都有著了解的話，如果自己還真的是原來的那位黃天昊的話，還真的有可能相信消息是真的，一下子就陷入親情的漩渦。

或者，會對前途和王爵起了一些不實際的妄想。

武成王黃飛虎會不會傳下王爵，肯定是會的。

但是，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可能傳到自己身上來啊。

就算是黃府變故，賈氏被紂王調戲，與小姑黃妃兩人雙雙遇害，後面黃飛虎反出五關，投奔西歧，顛沛流離征戰連場之後，這位武成王最相信的仍然是他那四個兒子。

尤其是黃天化，更是在許多時候，代表著武成王勢力行事。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人家感情不知道多好，互相之間也不知道多麼信任。

就如黃天祥那日怒極失言，所說的那樣，自己在府內某些人眼裡，其實是一個「蠻血雜種」，是不被許多人承認的公子。

什麼立功，什麼信重。

楊林可以肯定，這只是放出來的煙幕。

親耳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親眼所見，都有可能是假的。

最大的可能，還是如雪姨所分析的那樣。

其實，是不想留自己在王府之中礙眼，擋住了某人上進的道路。

玉虛親傳收徒，成為聖人門下三代弟子，這是多大的機緣，一點點風險，對方都不願意去冒的。

「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能真的被清虛道德真君收為徒弟，就算按原本故事發展下去，那個拜入闡教的弟子，本來就會是黃天化。」

「就算有闡教金仙來收我為徒，其實也是不願意的。我功法不缺，有了長生訣這種廣成子親傳；法寶也不缺，自家先天層次的寶劍山河劍，本質上是出自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說起來，還是人教教主練出來的兵器，也沒弱到哪裡去。那麼，為何要加入闡教，聽從所謂的十二金仙的指派和安排，打生打死呢？」

「可惜，這些話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就算是身邊的雪姨和彩兒，也不會相信。」

楊林眼神古怪，心裡轉著念頭。

不管王府內某些人怎麼想，這個消息，其實也是一個機會。

一個脫離泥潭的機會。

看著這座王府如今十分興旺，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際上，在楊林看來，這已經是最後的風光了。

楊林雖然不知道，如今那位大商國主到底在想著什麼？又為何會做出種種稀奇古怪的舉動，九尾狐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能夠蠱惑人心，女媧又是不是真的下了某種滅商的命令？

這些傳言，真與假並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黃府的結局幾乎不會更改。

所以，領兵出征，其實是一件好事。

這叫磕睡遇著了枕頭，就算某些人不把自己支出王府，自己也要想出種種辦法離府的。

……

未時剛過。

黃飛虎就過來了。

跟那日在武場見到之時一樣，仍然是那第親切。

問過楊林生活如何之後，就嘆息了一聲，「小雪，你還是在怪罪我沒有護住秋嵐嗎？那事我也不想的，誰知天不假年，我是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啊。」

「王爺此言，不用跟我說起，再好聽的話，姐姐也是聽不到了，只希望王爺念在往日情份之上，好好對待她的骨血……」

雪姨面若冰霜，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意。

這應該才是她的真面目。

楊林覺得，這位代替了母親一職居住在青木苑中的女人，只有面對自己和彩兒這懵懂丫頭的時候，才會展現出親和的另一面。

「當然，天昊也是我的骨血，又怎麼可能會虧待他？這次大商舉國之力伐夷，護大疆土，正是我輩揚名的好機會。

天昊如能在此戰之中，立下功勛，封公、封侯都有機會，甚至，我這王爵，也不是沒有可能繼承下去。」

黃飛虎滿面落寞，推心置腹說道：「青木部向來不受東夷王庭重視，就算是響應王庭號令，也只是受人壓迫，被驅為前鋒與大商拚死，最後又能落得個什麼？」

他說的其實有些道理，至少，雪姨是認可這一點的。

青木部這些年外受商朝攻擊，內部，又要防止一些大部落的吞併，東夷百族，說起來是同族，其實，內部的血腥殺伐，並不比外部的更安全，甚至，要更殘酷一些。

血脈、人口、藥材、寶物，都是可以掠奪的。

王庭與其說是東夷共主，還不如說是其中最大的部落，不停的攤派，不停的壓榨，早就讓許多部落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商朝想要一統天下，征服四夷，派出大軍攻擊的話，東夷百部早就打成了一鍋爛粥了，哪裡有什麼聯合的機會。

但就算是如今這種外敵入侵，部落存亡的時候，外圍小部落，仍然不敢貿然相信東夷王庭的一些承諾。

那些東夷貴族高高在上太久了，早就沒把底下人的生死放在心裡，更何況，是其他部落歸附之人，更是隨意指派送死攔截之類的任務，不從則死，正好順手把小部落全部吞併，融入王庭之中，這種做法並不稀奇。

黃飛虎看著雪姨似乎被說動，笑著又道：「大商就不同，不會虧待功臣的。再怎麼樣，青木部族長也是天昊的親舅，多了幾分親近。

青木部歸附大商之後，有著武成王府作保，情況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只要立功，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發展為大部落，成為十萬里莽荒的主人。」

他轉頭看向楊林，「還有你，有這功勞入手，無論東夷戰局如何，前景總會很不錯的。不知，天昊可有膽量，領軍出兵，接下偏師統率一職？」

「為何要選我？」

楊林不置可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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