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武俠仙俠 » 赤心巡天» 第2235章 白玉之瑕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赤心巡天 - 第2235章 白玉之瑕字體大小: A+
     

    第2235章 白玉之瑕

    白玉瑕去過隱相峰,謹慎如他,爲了防止意外,還特意叫了姜閣老隨行。果然那一趟也無風無雨。

    但他最後並沒有殺革蜚。

    不僅僅是因爲他秉性驕傲,無法拔劍對着一個傻子。還因爲他心裡非常清楚,一個變成瘋子的革蜚,絕不是白氏家主真正的死因。

    彼時的無生教主被打落至假神層次,彼時的越國早已得到提醒、嚴陣以待。張臨川在其它國家攪風攪雨,大多是出其不備,有護國大陣、有強軍拱衛、有高政存在、有所準備的越國,怎麼可能叫他來去自如?

    外界或許覺得張臨川惡貫滿盈,手段通天,做什麼都不稀奇。從小生長在越國,深刻了解這個國家的白玉瑕,卻始終不曾相信過那句“意外之疏”。

    酆都拐彎抹角遞給他的證據,只是補充驗證,不是他認知的關鍵。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爲什麼是他的父親白平甫?

    琅琊白氏爲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且至今還在貢獻。他的父親白平甫,一生守禮守規矩,雖無謀國之才,可也從未出過什麼差錯,犯過什麼罪。

    甚至白平甫對皇帝忠心耿耿!從小就教導他,何爲仁義禮孝,何爲忠君愛國。所以他也曾勤學文武,矢志報國。他也曾潑灑一腔熱血,在觀河臺上拼盡一切,寧傷寧死,不敢有失國格。

    他想不通。

    他想不通不是因爲他不夠聰明,而是因爲他不夠心狠。

    哪怕站在明君賢臣的角度,他也想不到白平甫這等忠臣該死的理由。

    天子誅臣,可以不罪而誅嗎?

    在今年,在這個秋天,他纔算是確定了答案。

    南域激烈變幻的風雲,讓他在風雨之中,觸及了一點泥濘後的真相。

    今日驟然推動、過程幾近粗暴的越國新政,伏筆已經埋下了很多年。

    文景琇通過龔知良,拐彎抹角的請他回來,明示暗示地讓他爲父報仇,吞下革氏,也根本沒安好心。

    這些人不過是爲了驅策他,讓他做今天革蜚所做的事情——他比革蜚更適合成爲世家子的旗幟。他更清白,更光榮,更有象徵意義。

    而牽涉凰唯真的革蜚,畢竟還是有些身份敏感。要不然文景琇也不至於一等再等,等到楚國那邊確實沒有反應,才慢吞吞地允許革蜚下山。

    白玉瑕也完全有理由懷疑,文景琇還看中了他白玉京酒樓掌櫃的身份,想借他的關係,拖姜望下水。讓名震天下的姜閣老,爲他的新政站臺。

    所以他纔要把姜望哄走,再三叮囑向前不要跟姜望說。

    他決定獨自面對這一切,完成這場遲來的復仇。

    他神臨境的實力,的確不是革蜚的對手,也沒可能如姜望一般弒君,他更不願意拉着姜望幫他殺人——無論革蜚還是文景琇,現階段都是巨大的麻煩,不管是誰,都很難說可以承擔殺死他們的後果。

    但復仇不一定要殺人。割顱未見得解恨。

    他要讓文景琇的宏偉藍圖破滅,要撕破這位明君的堂皇面具。他要讓努力變成人的革蜚,重新變回山海怪物!

    至於他自己……

    鏘!

    在撫暨城喧囂的長夜,白玉瑕拔出劍來,直指革蜚,將這幕大戲,推向最高潮:“白某雖然修爲不如你,今也願爲國家而戰,爲新政而戰。天下公平,萬民公道,白氏以血契之!”

    今夜至此,文景琇在沉默,龔知良在沉默,周思訓、卞涼全都沒有動靜。

    但他們總會沉默不下去的。

    他們能夠眼睜睜看着捍衛新政、丹心愛國的越國天驕白玉瑕,被罪證確鑿、阻礙國家公平的革蜚殺死嗎?

    那越國如今轟轟烈烈的新政,豈不是一個笑話!天下百姓所求的公平,豈不是一個謊言!

    白玉瑕提劍殺向革蜚:“來殺我!或讓我斬你頭顱,祭祀新政大旗,謝罪天下!”

    革蜚一肚子憋屈無法辯解,對於原身所做的事情,他比此刻旁聽這一切的撫暨城百姓,知道得都要少,想要狡辯都無從入手。

    他很難想明白人類的政治遊戲。怎麼他這個國之天驕、國家棟梁,正準備接起高政大旗匡扶天下的風雲人物,突然就變成了國賊。

    前腳他還在大義滅親,後腳就變成毀屍滅跡了?

    同一件事情,人類可以給予完全不同的定義。這完全不同的定義,竟然可以輕易變幻在口舌之間。

    革蜚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而他實在憤怒委屈——他可以是一個人渣,可以是一個混蛋,但是他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安在他身上?找以前那個革蜚去呀!

    文師兄手段糙,龔知良實在蠢!都是自作聰明的犢子玩意!

    把白玉瑕引回來,又沒做好萬全準備。還放白玉瑕的母親走,指望能好聚好散——人家死了親爹,能跟你們好聚好散嗎?

    現在他媽的白玉瑕成改革先鋒,國家捍衛者了。

    我革蜚成國家惡瘤了!

    眼睜睜看着白玉瑕大義凜然地提劍殺來,革蜚心中的暴虐幾乎無法剋制——

    之所以說“幾乎”,因爲他最終還是剋制了。

    那幾乎破瞳而出的殺意,被生生按回,作爲血絲印在眼球。

    以意志爲堤壩,將如怒海生潮的情緒,死死攔在皮囊之中。

    他的身形像是一片飄葉,而以黃土爲歸途,在這時候飄落。

    姿態極緩,卻在錯位的視覺裡極速離去。

    終於秋盡了。

    當彗尾劍燦爛地貫破長夜,革蜚已經消失。

    白玉瑕頓在半空,握住劍柄,止住長鋏的嘯鳴,對着茫茫夜色,一時無聲。

    他是設想過很多情況的。

    比如革蜚徹底放棄人類身份,顯現出無所顧忌的暴虐本性,與他對殺於此。

    比如文景琇遲來一步,“來不及”救他……

    他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當擁護新政的白玉瑕,死在惱羞成怒的革蜚手裡。革蜚與越國新政之間,就再無任何轉圜餘地,文景琇必須要在兩者之間二選其一。而無論文景琇選擇哪一邊,都必然會影響到高政的棋局。

    時至今日,白玉瑕也並不知道高政的全局是什麼,他拿不到最核心的情報。

    但他很明白,高政是越國曆史上唯一一個能夠和楚國對弈的人。高政的佈局被影響,必然會導致文景琇這一局的崩塌。

    高政都要委曲求全,坐困隱相峰那麼多年。文景琇這一次都幾乎是半公開地站在楚國對面了,憑他如何能夠?

    白玉瑕是要拼盡全力與革蜚戰鬥,儘可能地活着迎接勝利,但他也有赴死的覺悟。

    他知道姜望向前會照顧好他的老母親,他這一生沒有別的遺憾。曾經銘刻在心的名門榮耀,心心念念想要光耀萬年的家族,如今已經不能激起半點波瀾。當他散盡家產,切割田畝,盡數舍予琅琊百姓,他只感到輕鬆,而非遺憾。

    可是……

    他想了很多很多,做了方方面面的準備,唯獨沒有料到這一樁——

    革蜚居然跑了。

    還跑得這麼堅決,這麼果斷。不辯解不自證不暴起殺人,甚至連泄憤的隨手攻擊都沒有!

    能夠正面擊敗鍾離炎的山海怪物,難道會懼怕彗尾劍的鋒芒嗎?

    難道他還真怕文景琇殺他?

    白玉瑕有一劍斬在虛空的失措感,他馬上反應過來,坐實革蜚之惡:“不要讓他跑了!革蜚殺父弒母,畏罪潛逃,凡我越國之民,人人得而誅之!”

    整個撫暨城,轟然響應,人人憤恨於革蜚的醜面獸心,但也都止於口頭譴責,沒有幾個實際動作。

    革蜚可是當世真人,誰追得上?

    便於此刻,這座歷史悠久的城池,綻放了沖天華光。

    華光之中,凝聚君王的寶座。

    寶座之後,隱隱有江河呼嘯,山川拱衛。幻光華彩,鳳舞龍飛。

    越國天子文景琇的虛影,在那個尊貴的位置上坐着,投下淵深難測的眼神:“白玉瑕,你做得很好。”

    “草民只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白玉瑕並不介意表演君民同心,他高聲道:“那奸賊革蜚畏罪而逃,陛下切不可將他放過,此賊狼心狗肺,多活一天,都不知要害多少人!”

    “愛卿放心,不管是誰,敢阻新政,敢壞公義,朕絕不饒恕!”文景琇也表現出天子之怒:“傳令下去,立即封鎖國境。出動大軍,掘地三尺!甲魁親自負責此事,一定要把革蜚帶回來調查。朕倒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護國大陣當然啓動,卞涼也再次率越甲出征。

    撫暨城裡跪倒一片,百姓山呼永壽。

    這一套流程下來無比自然,熟練得像是已經排演過很多次。

    白玉瑕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今夜的一切都很順利,包括事前蒐集到的關鍵證據,包括在革蜚滅門之後出手,把握了恰到好處的時機,甚至包括此刻文景琇的態度——絕大部分細節都跟計劃的一樣,他完成得很好。

    與計劃不同的,是殘忍暴虐難以自控的革蜚,竟然選擇了逃跑。

    也是此刻不得不站出來表態的文景琇,眼中並沒有諸如憤怒、仇恨之類的情緒,甚至不帶殺意。

    文景琇不憤怒,沒有殺意,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這位越國天子,並沒有被報復到。

    難道革蜚並不重要?

    在文景琇的計劃裡,重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去幫卞將軍!”白玉瑕當機立斷,提劍就走:“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革蜚這狗賊抓回來,令他吐出民脂民膏,跪下來給越國父老謝罪!”

    “慢着——”文景琇擡手一按,便遙借國勢,將白玉瑕身形按住,語氣十分輕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玉瑕,那革蜚歹惡無常,畢竟得真,你乃國家棟梁,何必以身涉險?一百個革蜚,也及不上你在朕心裡的分量!”

    白玉瑕心中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他慨聲反駁:“陛下,您乃萬民之主,切不可再說這種話。卞將軍可以以身涉險,越甲將士可以以身涉險,我白玉瑕憑什麼涉不得險?爲國爲民,我何計安危!您不讓草民去追革蜚,是不信任草民的決心嗎?今日指天而誓,我必討此賊——”

    “玉瑕,遇事莫急!朕早就教過你,愈是關鍵,愈要徐圖。你怎麼跟着姜閣老修煉了幾年回來,還是這麼毛躁?”文景琇毫不掩飾他對白玉瑕的器重,就連批評都顯得十分親切:“你且放心,革蜚一定跑不掉。朕不讓你去追革蜚,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是國家大才,應當指畫山河,安能屈爲緝盜事?”

    姜閣老,姜閣老!

    文景琇突然提及的這個名號,讓白玉瑕心頭劇跳,他彷彿已經看到那張覆下來的網,鋪天蓋地,無處可躲。可是又看不真切。

    問題出在哪裡?

    沒時間再想了!

    “天下之重,無過於百姓也!擒殺革蜚,給百姓一個交代,就是當前最重要的任務——陛下,情況緊急,有任何事情,待草民提回革蜚頭顱,再來相敘!失禮了!”白玉瑕果斷催發劍氣,彗尾劍在掌中爆鳴,夜穹也對應着劃過一道燦爛星虹。

    今夜彗星經天,無盡夜色被衝開,白玉瑕將身虛化。

    他料得文景琇不會把場面弄得太難看,故而衝開國勢,強行要走。場面越大,越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保護。

    但文景琇的手,在王座前輕輕一抹,夜穹的那道虹光,竟被一點一點地抹消,白玉瑕掌中的彗尾劍,也瞬間潰散了劍氣、熄滅了劍光。他這金軀玉髓之身,笨重地滯留在半空。

    “交代會有的,該有的都會有。”文景琇用一種欣賞的眼神,注視着白玉瑕:“白愛卿,琅琊白氏,世代忠烈。爾父忠貞,爾亦忠貞,你既然是站在國家新政的立場上,爲公平而戰,且揭露了革蜚的不義事實——國家正是需要你的時候,新政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定然不會在這時候推卸責任!”

    白玉瑕當然要推卸。

    但文景琇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高相說‘選官公正、貴賤同權’,白愛卿也說‘天下公義’,頗合朕心!朕決定,罷免革蜚右都御史之職,任你白玉瑕爲越廷右都御史。不,右都御史還不夠表彰你的丹心,朕要予你左都御史,令你總憲越廷!”

    越國的皇帝高踞王座,俯問四方:“諸位覺得公允否?琅琊白氏之白玉瑕,值不值得這個位置?”

    撫暨城裡百姓一片應聲:“公允!!”

    “吾皇永壽!!!”

    甚至已經有人高呼“白總憲!”

    白玉瑕身體定在空中,心卻無限的下沉。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仍然陷在局中。

    自己千方百計騰挪,不去踩龔知良的陷阱,不做越廷的棋子,卻在多方輾轉之後,還是被按在了這個地方,被定在這局棋裡。

    黑暗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早就敲定這副棋譜。他所有費盡心機的變化,都未能脫譜而去,

    他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文景琇!

    他以爲他這段時間的準備,是潛伏已久,蓄勢一擊,他將如流光過隙,給這棋局以重創。但或許他在越國所做的一切,盡在文景琇的注視中。他以爲的振翅而飛,其實是自投羅網。

    不對——不是文景琇!

    這不是文景琇的手筆,也不是龔知良能有的落子。

    他認真研究過文景琇的佈局風格,這位越國天子,喜歡藏鋒,從來不把銳利的一面放到檯面上。龔知良不過守成之才,其能力只在於能把高政交代下來的事情做好,不具備操縱這樣一局的能力。

    更退一步來說,若是文景琇或者龔知良的佈局,以他的智慧,不可能事先全無察覺,這兩個人他已經研究了太久。

    幕後還有棋手!

    是誰?!

    白玉瑕感覺自己置身於雲遮霧罩的荒嶺,往前無路,往後無路,眺望四方,卻身在此山中,根本看不清此山全貌。

    可是他分明感受得到危險的靠近,在這幽暗長夜裡,有一張擇人而噬的血腥巨口,已經張開。

    致命的那一擊,將在什麼時候?

    既然決定要復仇,選擇孤身留下來,爲自己的父親討要公道,白玉瑕就有輸掉一切的覺悟。

    他不怕危險,可他絕不能……

    這時候文景琇的聲音響起來:“好,好!姜閣老這樣支持朕,朕豈會讓他失望?!”

    不!

    白玉瑕幾乎鼓破喉嚨,高聲起來:“與他何干!我已脫離白玉京,我和姜望已無干系!”

    但他悚然發現,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不,他的聲音傳出去了。

    人們聽到的白玉瑕的聲音,這樣喊道——“吾皇永壽!臣必爲國而戰,奮死不休!”

    白玉瑕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來自文景琇的惡意。

    這幾乎是先前那一幕的重演。

    正如他用柳智廣、曾士顯之流,讓革蜚洗不清干係。他白玉瑕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能被聯繫到姜望身上去!

    他是白玉京酒樓的掌櫃,他是姜望唯一承認且一直帶在身邊的門客。他和姜望之間的干係,怎麼可能被切割開?

    他不知道這一點嗎?他知道的。

    他拒絕姜望的好意,不肯遷家去星月原,不就是考慮到一旦太多人與姜望產生聯繫,就必然會影響姜望嗎?

    但他自負智略,自認爲可以獨自處理好越國事務,乾乾淨淨地不牽扯到其他人。事實證明他錯了!

    文景琇想要利用他做的,都利用到了。

    他想要掙脫的,全都沒有掙脫。

    文景琇在此時代表越廷,強行把越國的政治改革跟太虛閣員姜望聯繫到一起,動作必然不止如此。

    白玉瑕完全可以料想得到,等在後面的,將是怎樣連綿不絕的動作,這局殺棋已經啓動,他只能不斷應將、疲於奔命,直至再也救不了自己的中宮。

    在這個過程裡,車馬炮相士,填什麼死什麼。

    甚至他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出諸多展開。

    他不想讓姜望成爲疲於奔命的那個人。

    他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

    就如此刻被無形力量扼住的咽喉,令他產生溺水將死的恍惚。

    姜望擔閣以來,不曾在閣務中偏向任何一方勢力,不建閣部,不授私權,不爭太虛之利。幾次提案,都是爲推動整個修行世界的發展。

    可以稱得上清白!也一直在諸閣之中,享有最高的聲望。

    今日難道要因爲他白玉瑕,捲進越國、楚國、凰唯真這樣一局複雜渾濁的棋局裡,無法再保持太虛閣員的立場嗎?要從雲端被扯到泥潭,不能再超然?

    文景琇還在說話,還有宣聲。

    天子金口,一寸一寸地釘死所謂“真相”。

    白玉瑕也和上一刻的革蜚一樣,百口莫辯。甚至他的聲音都無法被聽到,無聲可辯。

    解釋不清楚的!

    在這個時刻,白玉瑕那雙實在精緻的眼睛裡,爆發出令人無法直視的亮芒。

    他眺望北斗的方向,喃語道:“從君七年,無益於君。我是白玉之瑕,今日爲君抹去。願君無辜,自此無殃。”

    元神海,藏星海,五府海,通天海,四海齊動,翻卷驚濤。

    恐怖的劍氣,在他體內爆嘯開來,以不可阻擋的氣勢,自內而外,瓦解這神臨之軀。

    他寧願死,不做文景琇的棋子!

    文景琇的虛影這一刻在王座上起身,迅速凝爲實狀,他想要阻止白玉瑕的自殺——但又哪裡來得及?

    彗尾般的燦耀白光,幾乎透出白玉瑕的皮囊。將他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似白紙一般。纖薄將破。

    人們彷彿這時候纔想起來,當初觀河臺上,這就是一個怎樣內在剛強的人。在那種風雲聚會,每進一步都知聞天下的場合,他不肯要送來的正賽名額,只要堂堂正正的勝利,最後是血戰得名。

    而今天,他亦只求堂堂正正的死,不求他人棋局中的苟活,絕不肯做那條牽連東家的傀儡線。

    彗尾今夜一鳴再鳴,耀於長夜。

    人間彷彿綻開第二輪明月。

    英雄兒女的末路,總是塵世令人難忘的畫幅。

    人們瞪大了眼睛,看到——

    一隻手,按在“明月”外。

    一襲青衫,立在那團幾乎化去的璨光旁。

    那是一尊何等挺拔的身影,在這幽暗的長夜,有撞破天穹的脊樑。

    他以一種冰冷的審視姿態,平靜地看着越國的皇帝,卻慢慢地說道:“我非白玉,不必無瑕!”

    白玉瑕自內而外爆鳴的劍光,被一點一點地……按了回去。

    本章6k+。其中2K,爲大盟Phecda加!(1/3)

     



    上一頁 ←    → 下一頁

    虧成首富從遊戲開始我在異界有座城蜜吻小青梅:傲嬌竹馬,田園嬌寵活人迴避
    逃婚33次:棄后帶娃不有個總裁非要娶我轉生眼中的火影世界神級兌換系統玄渾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