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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心巡天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六身同渡生死劫風雲交匯龍虎競字體大小: A+
     
      現世西北,乃苦寒之地。

      生活在這裡的人,也被殘酷的大自然,砥礪出了堅冰寒鐵般的意志。西北五國聯盟結盟互保,對抗天下強國荊國已經很多年。

      幾個小國合在一起,與軍庭帝國正面對撞,多少年來不曾退縮一次,幾是一種傳奇故事。

      但是在去年年底爆發的荊國西擴戰爭中,景牧之戰、齊夏之戰接連開打,景國無瑕它顧,西北五國聯盟便遭受了重創。

      大半個高國、小半個遼國,都被荊國一口吞下。

      是雪國冬皇謝哀橫空出世,挑戰荊國龍武大都督鍾璟,景國又大勝牧國,這才叫停了荊國這場兵鋒凌厲的西擴戰爭。

      雪國人信誓旦旦表示,冬皇謝哀是兩千年前的霜仙君許秋辭轉世,歷史性地創造了轉世重生的神話,這說法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但對西北五國聯盟來說,信不信不重要,冬皇的存在很重要。冬皇願意出頭,更重要。

      西北五國聯盟,現在太需要雪國的力量。現世西北,也太需要多一位衍道真君!所謂西北五國聯盟,乃是遼國、真國,高國、鐵國、寒國。其中鐵國最強,有一位真君老祖存在,雖然常年閉關,畢竟是一份威懾力。高國最弱,在西擴戰爭之前,統共只有兩個神臨。

      當然,無論是高國太師余景求,還是當今高國國主,都是在與荊國強軍的廝殺中成長起來的,比一般的小國神臨強太多,更非某些一人撐一小宗的弱神臨可比。

      令人遺憾的是,高國太師余景求,自從獨子意外身死後,就有些一蹶難振。尤其此事緣起楚國山海境的九章玉璧《悲迴風》。

      他本是為兒子準備的機緣,兒子卻因此而死,玉璧也隨之失蹤。

      楚國惡面統帥伍希親自來高國討要玉璧無果,怒不可遏,當著高國君臣的面,狠狠扇了余景求一巴掌,叫他顏面掃地。

      苦心積慮,反為所累,所求皆失,又傷顏面又傷心。

      在後來爆發的荊國西擴戰爭中,余景求親身上陣,幾番奮武,幾番求死。但最後並沒有死成,高國卻成了這場戰爭里損失最慘重的國家······

      實力差距太大,全程被荊國射聲大都督曹玉銜戲弄來戲弄去。曾經在高國聲望無二的太師余景求,一時之間,頗受民怨。

      他卻不能退隱,不能棄國而去,不能以身相殉,只能強撐著一切。因為現在的高國,已經退到了懸崖邊上。一旦再失去他這根樑柱,便可以馬上宣告滅國了····

      荊國是軍庭帝國,所謂軍庭,類似於一種軍事首領的聯席議會。六護七衛十三軍中,除開皇室親掌的那幾支強軍,其餘都擁有極大的自主權。

      當然,唐姓皇室的威嚴,在荊國仍然是至高無上的。

      高國的大部分領土,如今都被荊國驍騎軍和射聲軍瓜分。

      前者份屬於驍騎大都督夏侯烈,後者份屬於射聲大都督曹玉銜。

      雖然這兩位都不會在這裡坐鎮,但只要軍旗一插,高國人便莫敢靠近。便只是麾下勇將,也足以橫掃現在的高國。

      人們很難想像,余景求是以怎樣的意志力、懷揣著怎樣的心情,撐挽著這個國家最後的一點尊嚴。

      千萬年後也許會有人重新評價他,也許沒人記得他,也許連高國都不復存在。但是他的選擇,就在這裡。

      他的一生,於此刻印。

      在高國甚至可以稱得上簡陋的宮苑中,陳設簡約,弓刀掛牆。年不滿九歲的高國太子李邦佑,正跪坐在書案前,一板一眼地讀書。

      讀的是《史刀鑿海》之《景略》卷三。

      正搖頭晃腦間,忽然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放下手裡的書卷,恭敬的執弟子禮:「太師,學生有惑。」

      盤坐在上首的余景求,將心思從國事中拉扯回來,勉強驅散了疲憊,溫和地問道:「太子但問無妨。」

      李邦佑童聲甚稚,清脆天真:「學生讀史,屢見舊載。古今對照之餘,心甚惶惶,不知何安也。」

      余景求看了他一眼,道:「細講。」

      李邦佑於是坐直了些,問道:「為將失陣,何如?」余景求不假思索:「刑之。」

      李邦佑又問:「為將失土,何如?」余景求道:「斬之。」

      李邦佑再問:「為政失民,何如?」余景求沉聲道:「黜之。」李邦佑接著問:「為政失國,何如?」余景求沉默了片刻,道:「夷之。」

      「那學生就不太懂了。」個子小小的李邦佑,抬高了腦袋,這一時,脊直氣重,頭上玉冠似是舀住了天光:「有人為將失土,為政失國,外交失儀,外戰失兵,怎麼還能堂而皇之坐在孤的面前,教孤讀書做人為政治民呢?」

      余景求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凌厲無比,但立即又悲哀的衰落下來。

      罵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就習慣。

      從德高望重到千夫所指,不過一場戰爭。他是承認自己的失敗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由他親自開蒙的、今年還不到九歲的太子,竟也會這樣罵他

      老百姓可以罵他,將士可以罵他,同僚可以罵他·····但高國李氏,明明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明明知道他都做了什麼,明明知道他主動承擔了什麼,有什麼資格罵他余景求?

      但不到九歲的太子,又能知道些什麼?

      李邦佑的言論體現的,或許是高國國主的態度!「你······放肆!」

      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脊背微弓著,嚴厲而衰弱地盯著李邦佑:「老夫為高國做了什麼,天地可鑑,豈容你這黃口孺子欺辱!誰教的你這些話,為何不當面講與老夫!?」

      「沒誰教孤,讀書自明!」李邦佑拍案而起,伸手扶了一下玉冠,然後戟指余景求道:「余臣你為了一己私慾,為了你那個廢物兒子,妄求九章玉璧,以至於得罪霸國!一生沽名釣譽,戰場上明言求死,實則苟且媾和,以高國之國土,結曹玉銜之歡心,下欺於民,上欺於天!什麼天地可鑑,安敢與孤大言!」

      余景求的臉,在這一刻漲紅到了極限,他站了起來,以神臨境的修為,手竟然在抖:「我求九章玉璧,是我自作自受,後果我也自承了。我的兒子死了,我對楚國人下跪!我有什麼對不起你李家?」

      「陛下,陛下!」

      他怒喊著高國國主:「堂堂天子,不敢見老臣嗎?天子是金言玉憲,有什麼話,自與我說,不必使童子之口,髒了國儲之心!山河之缺猶可彌,糞土之心能潔乎?!1

      他在這裡情真意切。

      可國主李紀是親自出使鐵國,去向五國盟主討要援助去了。怎麼可能聽得到他的嘶聲?

      可憐這余景求,還以為背後都是高國國主李紀的安排。還以為他忠心輔佐了半輩子的高國國主,對他早生憤恨。所以他才如此痛苦。

      七魄替命,本軀一而副身七,這是神通開花後的極限。

      每一個身份,都以一魄為主替。從這一魄開始,逐漸替代三魂七魄,乃至於身心,最後合於命途。

      在齊國雷占乾身上,張臨川已經耗去了一個身份。

      而最後一個身份,他暫時空缺著,並沒有急於使用,只想等待一個最好的收穫。如果沒有那種絕好的機會,他會留給自己的原身。

      其餘五個身份都已經布局各地,各自發展了不短的時間。

      如今一個主身五個副身,六身同渡生死劫,風雲交匯龍虎競!不同的修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命運,生死危機自也不同。

      如喬國之楊崇祖,已經修到了神臨境界,又是當朝副相之子。按部就班下去,要侵吞喬國,對他來說已不算難事。真正的難度,在於之後如何找準時機,以喬國獻秦或獻楚,如何成功躋身霸國高層。

      當然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以楊崇祖的身份實力,只有在喬國皇城之內,挑戰百花娘子閔幼寧、挑釁整個喬國的秩序,才可以說真箇遭遇生死危機。

      而高國太子李邦佑,囿於年紀,這具身體並沒有太強大的力量。但因為太子的身份、也因為年紀尚小,怎麼找死都很難遇到生死危機,做什麼壞事都會被認為還有改正機會···

      若是直接往死里挑釁國主李紀,或是挑釁荊國射聲軍的將領,找死很容易變成真死。而以他的個體實力,是完全沒有自保之力的。

      太師余景求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很危險,卻又存在一線生機——只要他把握好這其中的人心變化,政治影響。

      在荊國西擴戰爭爆發的時候,在兵荒馬亂期間,他替入李邦佑之身,以受到驚嚇為藉口,臥床許久,度過了替命早期的不協調。

      沿著高國太子、高國國主、西北五國聯盟盟主這樣的發展路線,這個身份未來亦是坦途。

      現在卻是不得不提前爆發,同本軀一起度過生死劫。

      他自替入李邦佑的身份,接觸得最多的就是余景求,最了解的也是余景求。余景求的痛苦、愧疚、掙扎,他全都看在眼裡。

      所以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扎在余景求的心口!

      此刻也只以一個九歲太子愣頭青的形象,高聲喝道:「你怎麼還有臉高呼天子,謗誹君父!毀國背德之人,一至於此。余景求!我若是你,當一頭撞死,以全名節!

      余景求嗔目而視,臉上情緒複雜,又憤怒又悲哀,又痛苦又失望。

      李邦佑則是嚇了一跳,一臉畏懼地後退。

      就在這個時候,砰砰砰砰,齊整整的跑步聲響起。

      一隊一隊的甲士,亮出軍刀,直接衝進宮苑裡來,只把這一處太子讀書之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高國太子李邦佑一邊往後退,一邊戟指向前:「太師余景求意圖謀反,欲害國儲,我高國赤膽兒郎,與孤殺了他!」

      早在今日讀書之前,他就以太子的身份,偷用了璽,假國主之令,暗調軍隊在附近,時辰一到,便自來圍。

      僅憑這些甲士的實力,當然殺不了神臨境的余景求,但余景求真的會反抗嗎?若敢在宮苑裡大開殺戒,余景求不是叛變也是叛變了,一世清名,毀於一旦。

      對幾乎未形成什麼個體戰力的李邦佑來說,他在這個過程里處境非常危險,因為他的生死,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余景求的選擇。

      但值得一賭!

      掉腦袋的事情有很多,政變當然是其中最危險的選擇之一。翻遍史書,奪皇位、斗權臣,莫不是腥風血雨,人頭滾滾。

      李邦佑並不確定余景求是否足夠克制、足夠愚忠,雖然分析已經足夠,也驗證過許多次,但生死關頭才見本心。他更不確定,已經在回國路上的李紀,會不會放過他。李紀非常尊重余景求,現在的高國非常需要余景求。

      但這是他苦思良久,以李邦佑這個身份,唯一能渡的劫!

      此身之劫,先余景求,後李紀,他的生死始終操於人手,只能憑藉李邦佑的身份在其間轉圜。對於他這種習慣掌控全局的人來說,這是他最不適應的一劫。

      但世上豈有萬全法?

      他這種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冒險。

      李邦佑強自鎮定地後退,年幼的臉上,恐懼難掩。小小的身體在高大的甲士潮中,幾乎不被看見。

      但是當他在宮苑之外回首望去,冷漠的眼睛裡,映照的是斑駁宮牆,人潮湧動。而這個國家的太師大人,神臨境的第一高手·····

      並沒有衝出來。

      於良夫收回了遠眺的視線。

      「白鹿書院」四個字,在陽光下輝芒流動,也隨著少年視線的挪轉,被遺棄在身後。

      「喂!鄉下來的!」有個驕態畢現的聲音這樣喊道:「去將靶場收一收!」隨之便是一陣附和的笑聲。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人,在於良夫身前走過。

      白鹿書院乃是青崖書院的下屬書院之一,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附屬書院。每年都有好幾個優秀學子,成功走進青崖書院進修。

      此刻被人群簇擁著的黎玉武,就是這一屆最有希望的一個,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成為青崖真傳。

      而於良夫,只是白鹿書院裡最笨的學生。

      作詩不行,寫賦不行,字不成、劍術不成,什麼都不成。

      人家讀書是過目不忘,他是記著後頭忘前頭,記著前頭忘後頭。同樣一篇文章,黎玉武讀過一遍就能背誦,他背上五六天都還磕磕絆絆。

      因為什麼得罪了黎玉武已是不記得,總歸是沒有眼力見。所以經常挨欺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開始還奮起反抗,每次都被打得更慘。

      有一回叫欺負得狠了,被打了個半死還踹進河裡,險些人就沒了。被撈起來後,大病一場,此後愈發沉默寡言。

      被欺負也不再反抗,任打任罵。

      久而久之其實也沒什麼意思,黎玉武現在已經不太欺負他,只偶爾使喚使喚。就好像今天,師兄弟們練完箭,讓他過去收拾收拾便罷了。

      多正常的事情?

      舊讓人意外的是,坐在石階上的於良夫,並沒有動,甚至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嗯?」黎玉武扭過頭去:「你還不動?」「是不是聾了啊?」他的跟班們喊道。

      更有一個急於表現的師兄,擼著袖子就往這邊走:「姓於的,黎師兄跟你說話,你他娘的聽不到?」

      「我本來想好好地陪你們玩耍······」於良夫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們,那張木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但是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是什麼意思?」心情不好的黎玉武直接轉過身來,挽弓搭箭一氣呵成,瞄準了於良夫:「給老子快點去!慢一步,就給你釘個窟窿,你信也不信?」

      射地鼠是很有意思的遊戲,一箭一箭射在後頭,逼著對方像兔子一樣亂竄,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那位擼著袖子的同門師兄,已經走到了於良夫面前,罵罵咧咧地一巴掌扇下去:「沒時間,沒時間,你是要回去奔喪啊······啊啊啊啊······啊!」

      卻是他的巴掌輕易就被於良夫接住了,而後一扭,腕骨攪斷。一抖,整條胳膊都嘎巴嘎巴的裂響,徹底廢掉!

      他痛苦地跪倒在於良夫身前,慘嚎起來,一邊嚎哭,一邊恐懼地想要逃遠。

      但手腕還被於良夫緊緊攥著,根本脫不開去,因而活像一條扭曲掙扎的狗。他自己的右手,竟成了囚他的鎖鏈。

      「於良夫!放手!」黎玉武繃緊了弓弦箭鋒寒芒閃爍:「不然殺了你我也有話說!」

      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於良夫這個名字,他也不曾想過,再一次提起,竟會是在這樣的時刻於良夫顯然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殊榮。

      他的一隻手仍像要宰狗一樣拖著地上那人,自己卻在石階上坐著不動,眼睛非常平靜地看著黎玉武,仿佛在賭這人的勇氣。

      黎玉武再不能按捺,體內道元狂涌,箭矢離弦而動!嗖!

      於良夫一腳踩下去,將身前那人的哀嚎聲連同頸椎一併踩斷了,整個人已經騰身而起,人在空中如龍躍,一把抓住了疾射而來的那支箭,將箭身附著的天地元力生生握碎!

      黎玉武只覺得眼前一花,曾經那麼孱弱的於良夫,已經撞到他的面前來,而手裡握著他射出去的那支箭,以箭為匕,乾脆利落地貫進他了的心口!

      噗!

      他的寶衣,他的肉身,像紙片一樣單薄。內府在崩塌!

      道元在潰散!

      華美的儒衫立時被鮮血浸染。

      黎玉武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還很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他不想死!「捂住。」於良夫輕聲說。

      很自然地拿起他的手,手把手教他握緊箭竿捂住心口,表情很是平和:「別緊張,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黎玉武想要道歉,想要求饒,但鮮血湧進了氣管,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他攥緊了扎在他心口的箭,手背上青筋暴起!對生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他把自己的傷口捂得好緊,不肯讓太多的血液流出來,不斷流失力量的身體往下滑倒,他像是一灘爛泥在墜落。但於良夫體貼地抓著他的頭髮,將他提住。

      就這麼一手提著白鹿書院最有前途的學生,於良夫表情平靜地看著那幾個已被嚇傻了的師兄弟,輕聲道:「我記得······黎玉武師兄是不是有一位神臨境的父親?」

      得到了點頭的回答後。

      他抬了抬下巴,淡聲道:「就是你了,去叫他來。來救救他兒子。」

      這具身體的先天資質真的是很糟糕,替換了這麼久,也才修到外樓境界。

      但既然是他在主導這具身體,一個普通的神臨境修士,也很難帶給他生死危機。打是沒辦法打過,逃掉卻太輕鬆。

      於是他繼續揪著黎玉武的頭髮,又轉頭看向另一個人:「院長是不是在後山草蘆?」

      得到了戰戰兢兢的回應後,他又道:「去告狀。」在相繼叫了兩個人去跑腿後,於良夫又環顧一周。目光所到之處,人人噤若寒蟬。

      他笑了笑:「都滾吧。告狀也好,報官也好,搬救兵也好,去想辦法帶給我一點危險。不然今天,你們都要死。」

      他很溫和地說完這句威脅。手上一用勁一一砰!還在使勁捂著心口的黎玉武,頭顱整個爆開來,像一隻豐艷的西瓜。

      青皮紅瓤黑子,握在一隻白嫩的手掌中。

      2

      非是西瓜生長的時節,但這片瓜切得正正好,鮮艷非常。紅唇咬過紅瓤汁水豐沛。

      鮮紅的西瓜汁淌過豐潤嘴角,有著誘人的流向。引得看著她的那些男人,齊齊咽下口水。

      那揚起的天鵝般的脖頸,那深邃的起伏著的山巒。人間勝景皆在此,哪有今人替舊人。

      3

      密集的炙熱的目光,也都生受了。

      羅歡歡姿態嫵媚地吃著瓜,心裡卻一聲輕嘆。

      一個好的身份,最重要是它的上限,其次是它的切入點。

      上限越高,可能性越多。切入點越好,替換越自然。

      除此之外高矮不重要,美醜不重要,男女不重要。

      之所以選擇替換此身,是看中了三分香氣樓的發展前景,看中了這個組織的情報網絡。當時他注意到三分香氣樓的轉型,斷定這個組織在未來二十年內將有大發展。

      故而才選擇了這個羅歡歡,才刻苦修了一身媚功。奈何三分香氣樓的組織架構與他想像並不相同,內部的嚴密更是遠遠超出他的預計。故而混了這麼久,也沒能擠進內圍,更別說什麼心香、天香了。

      好不容易終於抓住一次關鍵機會,看到了曙光,卻已經沒有時間···生死劫,生死劫。

      三分香氣樓的底他還沒有摸明白,若要往三分香氣樓內部去鬧,用三分香氣樓來渡劫,幾乎不存在成功的可能。

      但在現在這個小城,還有誰是羅歡歡得罪不起,還有誰能給她帶來威脅?「娘希匹!」

      羅歡歡忽地罵了一句在周邊一眾男子驚愕的目光中,隨手將吃乾淨了的西瓜皮摔在地上。

      啪!

      西瓜皮碎開的聲音,仿佛吹響了戰爭的號角。砰砰砰砰砰!

      樓上樓下所有門窗,倏然緊閉。

      羅歡歡探出她的纖纖玉手,輕易抓住了一個老男人的脖頸,隨手一錯,就那麼直接撕掉了!

      她在狂飆的鮮血中大笑起來:「今天老娘就要大開殺戒,以殺求道,且看這方圓千里,誰來除魔!」

      好好一個銷金窟、風月地,這一日緊閉門窗,誰也不知道裡間發生了什麼,玩得有多瘋。好幾個恩客過來,叫不開門,也只得罵罵咧咧的敗興而返。有那架著馬車在外等待主家的車夫,忽然瞧見自門縫中流出了什麼來。他湊近了一看,嚇得險些跳起身。

      那是鮮血!

      鮮艷燦爛的血蛇,游出了門縫,游到了街道上,千條萬條匯聚在一起,俄而竟成奔流,俄而涌動如河。

      嘩嘩嘩!

      呼嘯著淹過了這車夫,也吞沒了整條長街!羅歡歡大開殺戒,殺得天日無光,血海傾城!

      ,????

      海浪翻滾,彼此追逐著遠去。

      鎮海盟成立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近海群島的格局,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細細觀察,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尤其是對九玄門來說。當初危尋創建鎮海盟,他們九玄門乃是第二個響應的,好歹也算是一個「從龍之臣」。

      好處嘛,的確是分潤了一些。但伸手張嘴的人太多,他們背倚的釣海樓第四長老辜懷信又正勢衰······可謂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緊接著崇駕島還被田家強行收回,收穫遠不足以填補損失。

      本想著說成立了鎮海盟之後,本十宗門會更有話語權一些。但事實上仍然沒有什麼改變。

      海上大事,仍然是齊國、釣海樓、暘谷這三方說了算。排名分先後。

      危尋召集強者,斬萬瞳龍角而歸,為自己贏得了巨大的威望。但真箇說起來,也只是稍稍遲滯了一下齊國在海外擴張的速度。

      齊國這段時間甚至壓根不怎麼管海外,可一戰滅夏是何等聲勢,近海群島誰不恓惶?

      如今決明島的人在盟會上咳嗽一聲,整個鎮海盟都要隨之震動。這些上頭的事情且不去說。

      身為九玄門大護法,商繼安今日在山門親自宴請怒鯨幫李道榮,也是為近海群島或有的變局做準備。

      李道榮區區一個外樓修士,是沒什麼好理會。

      但李道榮背後的怒鯨幫,卻是人多勢眾,很有潛力。

      這個怒鯨幫很有意思,一直在有夏島上發展,靠龐大的底層幫眾,賺得一席之地。他們原本的靠山海宗明,死在了齊國那個姜望的手裡。他們原本的護宗海獸,也被出海的姜望所殺。與姜望可謂是孽緣一場。

      本來這也算是運道壞到頭了,一度有傾覆之危。

      不成想他們的老對頭五仙門,竟然一夜之間被滅門。

      怒鯨幫上下懵懵懂懂的,就獨占了有夏島。後來又帶著整個有夏島,加入鎮海盟,由此贏得海量的扶持,進入了高速發展的時期。李道榮便是在這段時期里嶄露頭角,由內府晉為外樓,甚至還保留了神臨的可能。而且手段也相當不錯,在怒鯨幫內部相當有影響力。

      怒鯨幫幫主仍在,但商繼安卻是看得清楚,現在的怒鯨幫,還是李道榮說了算。他以九玄門大護法之尊,與李道榮稱兄道弟許久,這次更是把李道榮請進山門招待。

      足足三天,什麼待遇都給上了。里里外外暗示了許多回合,這廝都一直態度曖昧。也不說應,也不說不應。

      商繼安決定開門見山,直接聊一聊九玄門與怒鯨幫的合併事宜。

      他拿過鏤刻大鯤的玉酒壺,親自為李道榮斟了一杯酒,和緩著聲音:「道榮啊,你說老哥哥待你如何?」

      「那還用說?」李道榮微醺地道:「您就是我的親大哥!」

      商繼安與他碰了杯,情緒飽滿地道:「道榮,你是一個人才。你在怒鯨幫,是屈才了!你們怒鯨幫太小了,被齊國人欺負得慘啊!當初那個姜望橫行霸道欺負你,老哥哥現在聽說了,都還是替你委屈!」

      「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李道榮也跟著委屈了幾句,抬轉眼眸來,炯炯有神地看著商繼安:「商大哥,您今天特意提及這件事,是要幫小弟找到那個勞什子武安侯,欺負回來麼?」

      商繼安心裡罵了句狗狐狸。

      面上誠懇道:「齊國人咱們就不說了,那是上人還有盟主他們的事情。但是咱們自己,也得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海上風波大,往後很難太平。你說若是咱們兩家並一家,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誰還敢欺負你們怒鯨幫?對於你李道榮個人·····老哥哥覺得你配得上一個九玄門護法的職位!」李道榮醉醺醺地笑了幾聲。

      商繼安本以為還會繼續迎來這廝的推脫、騰挪、和稀泥,但他卻是忽地停下酒杯,很正式地看了過來:「老哥哥,那小弟也交個底給你······九玄上人今天能回來麼?

      商繼安在心裡怒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門主親自與你溝通?

      但念及宗門大計,最後只是笑道:「當然,上人也很看重老弟你的才華,鎮海盟的議事已經結束,今晚他就回來!」

      「那很好。」李道榮笑著道:「那我想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哈哈哈哈····」

      商大哥和李老弟對視一眼,就此舉杯,開懷大笑,十分真情。嘩啦啦,嘩啦啦。

      樓外海風卷。島外海潮不息。

      不安寧,是海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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