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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 第五百七十九章 暴力洗腦字體大小: A+
     

    “嗯……我想說,那可能會是我一生當中最後悔的事情……”

    鳥巢主體育館新聞採訪大廳內人頭攢動,超過兩百名來自全球各個國家和地區的體育記者,將大廳擠得水泄不通。奧運會雖然已經閉幕,可奧運新聞顯然還沒到完全寫完的時候。。奧運會的熱度,最起碼也還能在全球範圍內,再維持一週左右的時間。

    因此這個時候,搞搞運動員的心態,或者利用民衆情緒,在各個國家互相之間搞掉小挑釁和小動作,就成了媒體應該做的事情,不然哪兒來的收視率和訂閱?

    江森被體委總局大佬帶向一號新聞廳的時候,兩個人走過三號間,就看到博爾特已經坐在那邊,神情鬱鬱寡歡,卻依然不得不被熱心的記者朋友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揭開傷疤,並往裡面撒鹽、撒胡椒粉、撒孜然……

    他低着頭,失落地回憶和反覆後悔:“我當時如果沒有減速,不做個回頭動作,或許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我彷彿覺得自己是得罪了上帝,它賜予了我絕佳的身體狀態和競技狀態,也給了我最好的競賽環境,結果我卻因爲自己的無知和自大,親手斷送了這份榮譽……”

    “但是就算下次重來,下一屆奧運會Johnson依然有可能戰勝你。”來自大不列顛的熱心記者朋友,直接往博爾特的傷口上倒油了,加猛火,想吃肉。

    博爾特盯着他,眼眶泛紅,嘴脣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四號採訪間內的斯林諾夫,也正經受着同樣的煎熬, 雙手抱着頭, 聲音中帶着幾分伏特加喝多了的醉意和憤怒:“我對Johnson的表現,並沒有任何抱怨,但是這個愚蠢的奧運規則,確實毀了我的努力。當我在賽場上擊敗所有對手, 並且拿到第一名的時候, 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還有人可以通過在其他賽場上的表現, 搶走屬於我的成績。用十項全能的分數來和專業跳高項目的成績做比賽, 這簡直是荒謬。”

    “聽說你們已經在向國際奧委會申訴了?”

    “是的。”

    “你會聯合博爾特一起申訴嗎?”

    “我還沒問過他。”

    “可是江森確實比你成績更好啊,你難道認爲, 金牌比奧林匹克精神更重要?”

    斯林諾夫想了想,抓起話筒就朝臺下扔了過去。

    那提問的熱心記者躲閃不及, 被砸中腦袋, 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現場亂成一片。

    “我草!好暗器!”

    算是半個始作俑者的江森, 路過看到這一幕,不禁開口叫好。

    “別亂說話。”大佬對江森無話可說, 只能沉聲提醒。

    又往前走出一段路, 兩個人終於走進一號採訪間。

    江森一露面, 滿場記者們立馬情緒沸騰,各種Johnson、江森地亂叫。

    早就等候多時的藍幸成和中國奧運代表團領隊, 拉着江森走上臺。

    領隊大佬坐中間,藍主任和江森一左一右。

    三人面前的話筒早就擺好, 三人的位置還相隔挺遠,於是當記者們舉起長槍短炮,各種鏡頭內,要麼就只有江森一個人, 要麼最多就是大佬和江森。藍主任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地, 在這個暗藏着陷阱的敏感場合,被媒體完全無視掉。

    “咳咳, 各位來自全球各地的媒體記者朋友們,大家好,二零零八年,BJ, 第二十九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 剛剛已經正式落下了帷幕。首先我代表我們中國奧運代表團,感謝大家在這段時間裡,爲我們的奧運會工作,所做出的辛勤貢獻……”

    落座後, 大佬首先做了開場白。

    各種感謝,各種朋友們辛苦了,各種我們不會忘了大家,一通中規中矩的標準客套話結束後,又繼續道:“那麼在奧運會正式結束之際,按照慣例,我們安排了今天這最後一次的,向全球公開和直播的記者招待會……”

    全球直播?江森聞言一愣,這特麼誰安排的?

    這不是好端端的非要踩鋼絲跳舞,沒有難度自己給自己創造難度嗎?

    心裡正嘀咕,褲衩大廈裡的某人,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

    不直播,哪兒來的收視率呢?不直播,哪兒來的社會關注度呢?

    體育頻道的收視率,眼看着都快打破《小燕子格格》的收視紀錄了啊!

    全國各地,原本已經打算睡覺的不少人,此時又都振奮起來。

    晚上九點的說……

    明早星期一要上班的啊!

    可是如果不看這場直播,明天又拿什麼和同事們聊天?

    “那麼現在,各位記者朋友,可以提問了。不過請注意提問時長,我們這場發佈會,將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領隊大佬說完,現場翻譯也很快翻譯了一遍。

    只是不等翻譯說完,臺下面就已經舉起了幾十上百隻手。

    藍主任終於派上用場,開始先挑事先埋伏好的“自己人”。

    “劉主任好,藍主任好,還有江森,祝賀你在本次奧運會中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京華社的記者站起來後,語速不緊不慢地開始按計劃殺時間,“我想請問藍主任,聽說去年九月份江森在大阪奪冠的時候,男籃這邊的大名單裡,還並沒有江森的名字。

    這兩天在國外網絡上,尤其是一些西方媒體,認爲江森在沒有隨隊征戰過任何國際籃球比賽的情況下,入選男籃國奧隊,這個做法存在犯規的嫌疑。歐籃聯昨天晚上就已經向奧委會提出抗議,要求取消中國男籃的比賽成績。那麼您是怎麼看待這個情況的?”

    “呵,呵呵……”藍幸成一張嘴,就先冷笑了兩聲,“我們籃管中心還有男籃國奧隊的決定和安排,是完全符合奧運會有關章程和規定的,要有問題,也是奧運會本身規定存在漏洞。有漏洞,那你就去彌補啊。現在結果出來了,要懲罰拿到最佳成績的運動員算什麼本事?

    我想要是西方國家出現像江森這樣的運動員,他們的人別說質疑犯規了,肯定支持都來不及。所以這和我們是不是犯規沒有關係,真正的問題只在於,這次贏的人是我們,而不是那些質疑我們的人。比賽輸了,才需要找藉口。我們不接受這個質疑。我只能說,請那些質疑比賽結果的人,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從自身實力和能力的角度上找原因。

    如果認爲奧運會規則不對,那可以申請修改,但在我們遵守奧運規則,並且乾乾淨淨、明明白白取得成績的情況下,個別人要求收回我們運動員辛苦努力所獲得的奧運金牌,我只想說,這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不可能!”

    藍主任面對媒體,就是特麼的硬。

    這話看似是說給自己人聽的,但現場翻譯逐句翻譯的同時,場內的西方媒體就已經開始騷亂了。現場一片交頭接耳,並逐漸譁然。

    “一上來就這麼勁爆嗎?”江森轉頭瞥了藍主任一眼。

    臺下提問的記者,這時任務也完成了,說了句謝謝藍主任,就坐了回去。

    緊接着,全場更多的人越發急切地舉起手來。

    劉大佬又指了一個。

    第二個,依然是自己人……

    問了個不痛不癢沒什麼營養的問題,劉主任也穩紮穩打、不緊不慢地做了回答。

    兩個問題結束,時長僅有90分鐘的發佈會,就過去了20分鐘。

    現場的外國記者們急了,場館內一片夾雜着抱怨的嘈雜和不滿,這時終於有個老外被點到,記者們的情緒才總算穩定住,全場安靜下來,都把希望,寄託在了這位英聯邦同胞身上。

    而這名看似人畜無害,來自楓葉國的大鬍子,總算也不辜負大家的期望,張嘴就道:“Johnson你好,我是來自……的記者,現供職於《泛英人權報》。”

    現場翻譯剛說出這個拗口的報紙名字,江森就情不自禁,輕輕捏了一下拳頭。

    來了!

    大鬍子記者一臉理性客觀中立,侃侃而談往下說:“我並不是專業的體育記者,但我關注了你的全部比賽,我對你所取得的成績,表示由衷的祝賀,同時我也注意到,在賽場之外,你所付出的那些,比普通人要刻苦數十倍的努力,以及很多你需要戰勝的困難……”

    現場的不少熱心西方記者,嘴角開始上揚了。

    沒錯了,就是這個調調……

    脈脈溫情,溫柔似水,然後——

    “所以我想代表很多朋友,帶着他們對你的愛,帶着他們那種想見到你就給你一個擁抱的關心,向你提一個問題。在你的童年中,那些周圍環境對你的傷害,現在還有讓你感覺到疼痛和悲傷嗎?對那些向你施加過不幸和傷害的人們,你現在對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好!就是這樣!一邊說愛你,一刀子捅進肺管子裡!

    不管江森怎麼回答,都相當於承認了,外網上所傳的那些事情是真的!而且不要忘了,這位對江森帶着款款善意的記者,可是供職於《泛英人權報》!

    人權啊!儂曉得是什麼意思伐?

    現場九成以上的記者,內心都忍不住澎湃了。

    可會場裡的聲音,反倒變得更小。

    幾十臺照相機和攝影設備,不約而同,齊刷刷地對準了江森,按下了快門。咔嚓咔嚓的聲音接連響起,閃光燈猛地連閃了幾十下,把江森的帥臉,照得越發白淨。

    等到記者們拍完,江森摸了摸口袋裡的那張紙條。

    他倒是又想起剛纔背了什麼了。

    只是這種場合下,那麼死板地背書,也太顯刻意。

    他等了一會兒,等到現場的翻譯,落下最後一個音節,猶豫了一下,才直接開口,說起了和喬納森日常扯蛋訓練出來的,越來越熟悉的英文。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首先感謝要來自全世界的,我的粉絲們對我的關心和愛護,這讓我感覺很溫暖。就像我們這屆奧運會的主題,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其實我想說,這個夢想,就是世界一家,是愛與和平。我真切地從大家對我的關心中,感受了這一點,謝謝大家。”

    相當規矩的一個答案,說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現場的記者們還得爲“愛與和平”以及江森的謙遜態度鼓掌。

    啪啪啪啪……

    電視機前也有一大批迷妹和自詡精英的人,對江森的英語口語水平表示了驚喜和欣賞。

    紛紛點贊。

    “二哥英語好好呀。”

    “聲音好好聽。”

    “他對着我說話,我就能¥@#¥@#¥……”

    “關於我的童年呢……”江森看向那個大鬍子,“我想它已經過去了,對嗎?在這個世界上,擁有不太美好的童年的人,遠不止我一個,只是我比較幸運或者說巧合,被大家所關注到了。但如果我是在一個特別幸福美好的家庭中長大,今天我拿到這麼多金牌……”

    江森抓起一直戴在胸前的八塊金牌,輕輕晃了晃。

    八枚金鑲玉碰得咣咣響,“其實兩種情況下的結果,是完全一樣的。作爲一名運動員,我只想說,絕大多數人,或許更關注我的成績。如果我這屆比賽少拿幾枚金牌,那些關於我過去的關注,或許就會稍微少一點。談到過往,我當然也希望,人生能少一點艱苦,也希望全世界所有關心的我,生活都能非常順利,人們的生活中沒有貧窮、沒有疾病、沒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幸。可是這就是生活,我們出生和成長的環境,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

    我們只能努力地去對抗困難,然後戰勝困難,而不是去抱怨它,痛恨它,因爲痛恨和抱怨,解決不了問題。只有付出努力,去實實在在地做點事情,問題纔會得到解決。就像現在,至少我的問題,應該是已經得到比較圓滿的解決了。”

    江森又拿着金牌,在鏡頭前抖了抖。

    現場一大羣記者,聽得滿臉懵逼。

    這……這是什麼招數?

    爲什麼他說了這麼多,卻完全好像什麼都沒說一樣?

    爲什麼他的語言傳遞不了信息?

    甌城區市府大院裡,莫懷仁看着電視,陡然想起了伍超雄在甌順縣搶人的那個夜晚。

    狗日的……太極神功?!

    江森同學,這是把國粹帶上了國際舞臺啊!

    “這是你們教他的?”

    “沒有啊,不是這麼寫的啊?”

    首都某機關部門內,幾個宇宙最高學府畢業的超級高材生,彼此對視,面面相覷。

    新聞發佈會現場,外國記者們也都茫然了。

    現場混亂了足有兩三分鐘,纔有個大不列顛的本土選手舉起手。眼見脈脈溫情不管用,他乾脆直接就撕掉了那層騙鬼用的面紗,直白問道:“所以你是承認在你的童年生活中,你曾經遭遇過虐待和其他非人待遇是嗎,Johnson?我聽說你的母親,是被拐賣進深山的……”

    話音落下,現場瞬間譁然,茫茫多人裝得跟小白兔一樣純潔。

    好像他們之前根本不知道,也完全不是奔着這件事來的似的。

    “這位記者朋友,請注意你的提問範圍。”想要搞事情,卻連皮都不披上一層,當然可以拒絕回答,都不用大佬開口,現場主持人就立馬出聲制止。

    “好吧,好吧。”那個破壞規矩的記者,立馬敷衍着道歉,又改口,“那我換一種說法,Johnson,請問你在奪得這麼多的冠軍之後,你想念你的家人嗎?如果你的父親和母親仍然在世,我是說你的那位養父,你會繼續爲他提供好的生活嗎?即便你知道,他對你的母親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並且我聽說他也經常虐待你,還是這種事情,在你們那邊是非常常見的……”

    “哇哇哇……”現場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記者們,開始嗷嗷叫了。

    現場居中的大佬,眉頭微微皺起。

    這些問題,何止是用心險惡。

    簡直是要把挑事兒的想法,直接寫到臉上了。

    現場有人擡手看了眼時間。

    不知不覺,這場發佈會,已經過去了五十分鐘。

    果然再怎麼拖延,有些問題也躲不過去。

    江森的身世,是客觀存在的。

    外媒要拿這個事情來炒作,來混淆視線,來製造對立,來渲染仇恨,那也根本沒辦法。

    誰讓江森的母親,確實就是被拐賣的。

    誰讓江阿豹,就真的是那樣一個玩意兒。

    誰讓整個十里溝村,全村都直接或者間接地參與了,甚至於,現在村裡依然還有其他的類似受害者。只是一直沒人說,也彷彿是被直接忽視掉了。

    江森作爲一個橫空出世的全球巨星,一屆比賽的八枚奧運金牌得主,理所當然要被人關注從小到大的一切。電視機前的觀衆們,也同樣不管國內還是國外,自然而然要同情他,進而對十里溝村乃至甌順縣、東甌市的政府感到憤怒乃至仇恨。

    這些都是一個心理正常的人,生而有之的樸素的正義感和對善的嚮往。不管是什麼文化背景下的人,在這種事情上的情感,都應該是共通的。

    只不過,大部分人肯定又很難想到,以這種理由爲切入點,那些披着道德外衣的政客,又能打着怎樣的旗號,冠冕堂皇地幹出什麼缺德事來。

    傻大木被一包洗衣粉吊死纔多少年吶?忘了?!

    江森下意識地,又想伸手去摸口袋裡的那張紙條。

    首都的各個大院裡頭,一雙雙眼睛,也盯着電視機,滿臉關注。

    這個問題,否認不得、承認不得、迴避不得、淡化不得,至於狡辯和爲問題本事做解釋,更加要被打進十八層地獄。那麼別說消除影響,恐怕連江森自己都要摺進去,人設瞬間崩塌。

    太難了……

    在全世界幾千萬、上億雙眼睛的注視下,江森沉默了將近半秒鐘,才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也感謝你們對我們生存情況的關注。”江森面向那名記者,又頓了頓,“所以我也想以最實事求是的態度,來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確實出生在一個特別的家庭中,正如你們在網絡上看到的,這是事實,我不否認它。而我的母親,作爲這件事情中,或者說這起犯罪活動中的唯一受害者,這也是事實。”

    “哇……”現場幾百名熱心記者興奮了!

    他承認了!他承認了!中國的奧運冠軍,承認自己的養父是一名罪犯!

    電視機前,數不清的人,也因爲各種原因,眉頭緊緊深鎖。

    張凱反覆地揉着太陽穴,心想這宣傳工作是真心沒法幹了。

    也有憤怒的,感覺這臉是真的直接丟到國外去。

    江森幹什麼吃的?家醜怎麼能外揚?!

    還有擔心後續其他某帝國主義拿這事情當藉口,要制裁中國,引發經濟損失的。

    又甚至覺得江森也是拿了錢,已經被境外買通的……

    全國上上下下跟採訪現場一樣,一片譁然,還有莫名的焦躁。

    一片吵吵嚷嚷中,江森繼續往下說道:“我不會爲任何犯罪行爲開脫,犯罪就是犯罪,不值得爲它找任何理由,去證明它的合理性。而且這件事,應該也不是孤例或者個案,類似的事情,在中國的幾千年的歷史上,一直到現在,在各個地方都在發生或者準備發生。”

    “哇!……”現場的熱心記者們更興奮了。

    他說了!他說出來了!他親口說出來了!他說中國是個犯罪國家!

    臺上的兩個人,略顯錯愕地轉頭看了眼江森。

    搞什麼?說好的信仰堅定、政治過硬、理論紮實呢?

    曲江省文科狀元?就這?

    電視機前,更有無數人直接破口大罵。

    “媽的!狗孃養的賣國賊!這小白臉!老子早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有人隨手拿起個菸灰缸就往地上砸,“簡直是頭豬!”

    成千上萬人對江森的回答憤怒到極點。

    這種話,就算本身沒錯,可是能在這種場合說嗎?!

    然而採訪時間沒結束,褲衩大廈提供的信號依然堅挺。

    連收視率,也特麼的越來越高……

    “所以毫無疑問,需要有人爲此負責對嗎?對你不幸的童年生活……我是說,有些人玷污了法律的尊嚴,無視了犯罪事實,還無視了人民的痛苦?”

    那名直白提問的記者,激動到不能自己,忍不住地打斷。

    電視機前,數以萬計的人看得咬牙切齒、滿腔怒火。

    江森這個傻逼!這個傻逼啊!

    你看!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臺上面,劉主任轉頭給江森遞了個眼神。

    但江森卻好像沒看到一樣,只是自顧自地,緩緩回答:“你這句話當中,包含了三個問題和五個要點,我不能簡單地用是或者不是來回答,那是對這個問題的不負責,也是對所有希望在這個問題上,得到完整答案的人的不負責。

    所以這幾個問題,我想通過我的人生經歷來回答。其實我對很久之前的事情,已經沒什麼具體的印象了,我知道我身世的時間,也並不比你們要早。大概是在兩年前,零六年的冬天,也或許是零七年一月份,我纔拿到我和我養父的血緣鑑定。因此在那之前,我都從來沒有被這個問題影響過。真正影響我的,只有糟糕的物質環境和經濟條件。

    我所生活和長大的村莊,因爲山裡的路很難走,而且岔道和山谷很多,所以被叫做十里溝。那是一個非常閉塞的村莊,就算是村莊裡的人,也容易在裡頭迷路。我的母親,應該是在我出生兩到三年後自殺的,她的人生,是一段毋庸置疑的,悽慘的悲劇。而帶給她痛苦的,就是那座山,還有那座山裡的人。

    我原本應該也活不到今天的這個年齡,因爲我的養父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人格完整的人,他沒有受過任何教育,也基本不遵守現代社會的任何規則,更不用提養育小孩,我忘了記不得我五歲或者六歲之前,到底吃過些什麼東西,或者生病了,又是怎麼挺過來的,或許是村莊裡的人幫忙,才讓我幸運地一直活下來。

    當時我嚴重營養不良,要比同齡的小孩子矮小很多,按正常情況,我也很難受到現代社會的教育,可是我比世界其他各地,跟我出生在差不多環境下的孩子更幸運的是,我的國家並沒有放棄我。在不見天日的暗黑中,是我的國家,給我帶來了光明和希望。”

    電視機前,正叫罵江森賣國的人,聽翻譯一句一句地說着,忽然不罵了。可採訪中心現場,那名記者卻慌張起來:“可是他們也無視了你養父對你母親的犯罪……”

    “請先讓我說完。”

    江森打住了那名大不列顛記者的話,“我六歲……或者是五歲,也可能是七歲那年,抱歉,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年齡,因爲沒有出生記錄。但總之,很幸運的是,就在我應該上學的年齡,我們的政府花錢,在我們的村莊裡,建造了一所學校。

    那是一所很簡陋的學校,學校只有一層平房,兩間教室,圍牆是用石塊壘起來的,學校的操場比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體育場的跑道都小,只有那個四百米標準跑道所圍成的面積的四分之一或者六分之一大小。我們只有兩個老師,一位是兼職的,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

    我聽說他們當時爲了找到我,走了兩天的山路。從我家到村莊裡的學校,有五公里的路。一開始我的養父不同意他們帶我離開,直到他們告訴我的養父,學校可以免費提供午飯,認爲佔了政府的便宜,才答應讓我去上學。於是在我五六歲或者六七歲的時候,我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餓着肚子,走上五公里的山路去上學。

    我要餓一整個早上,然後才能吃到午飯。我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可能那個時候,我對食物的嚮往,更大於知識的嚮往,畢竟一個小孩子,他懂什麼教育的意義呢?”

    臺下的不少記者們,居然發出了笑聲,覺得江森說得還挺幽默的。

    可國內的觀衆們,這時候又忍不住要哭鼻子了。

    江森的這個童年悲慘故事,還是第一回當着鏡頭說,還特麼現場直播……

    就像祥林嫂第一次跟人說阿毛,威力相當驚人。

    尤其,江森還得特別細節。

    “我記得當時的午飯,就是一大碗白米飯,澆上一點湯汁,然後搭配一個素菜,豆芽,或者豆腐絲,記憶中,好像每天就是這兩樣來回換。但是在當時,那已經是我們能吃到的最好的東西。我們的學校資金非常緊張,我所生活的那個縣,也是我們那座城市最貧困的地方。我們幾乎是生活在一片原始森林的包圍下,村民們幾乎沒有收入,鄉里也很窮,我甚至完全無法想象,我的養父是靠什麼,買下我的母親,或許那只是某種悲劇的巧合。

    在那種環境下,我每天只吃一頓飯,也或許是兩天吃三頓,苟延殘喘,一直讀完了六年小學。很多跟我同時進入那所小學的人,讀到三年級或者四年級就不再讀書了,只有我爲了吃飯,一直堅持到了最後。我畢業那年,我們村莊的小學,也剛好用完最後一筆錢,被迫解散。

    我的小學老師們也都是臨時工,爲了生計,他們去鄉里申請資金,但是沒有通過,不過好消息是,鄉政府的人聽說有一批學生小學畢業,就給了我們繼續讀初中的資格。

    於是我就被一個名叫孔雙喆的東甌市公務員,從山裡帶了出去。

    孔雙喆剛開始其實不太喜歡我,因爲我渾身上下都很髒,而且可能因爲衛生環境的原因,我剛上初中沒多久,臉上就長滿青春痘,非常嚇人。我的初中三年,也過得很艱難。

    我的養父經常去學校鬧事,逼我回山裡當農民,照顧他的生活,也就是給他當奴隸。我住的地方也不好,同學們經常欺負我,因爲我個子矮小、難看,但學習成績又很好。不過幸好我成績好,孔雙喆和我的校長才沒有把我趕回山裡,他們很正直地把我和我的養父劃分開來。只是飢餓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我們的初中,同樣因爲財政困難的原因,只向學生提供免費的午飯,所以我初中三年,差不多也是隻靠每天的一頓飯才能活下來。只有當孔雙喆來看我的時候,我才能吃飽。上初一的時候,是因爲孔雙喆給了我一條毛毯,我纔沒有在那個冬天被凍死。那條毛毯,我一直用到後來上高中。他還送了我一個編織袋,用來裝我上高中的行李,一直到現在都保留着。

    初二那年暑假,我差點被我養父打死,因爲不願意放棄學習的機會。我一直熬到初三中考,我們體育考試那天,我因爲實在太餓,連跑完一千五百米的力氣都沒有……”

    電視機前,數不清的小朋友,聽到這裡時,已經淚流滿面。

    一個世界紀錄的創造者,居然餓到連1500米都跑不動……

    孔婷紅着眼淚,從紙巾盒裡抽紙。

    老孔和田老師坐在一旁,也同樣淚眼汪汪的。

    只有孔軍毫無反應。

    而幸福弄的家裡,安安已經用光了一整盒的紙巾。

    “那一年,我考了全鄉第一,但是學費的問題無法解決。甚至在暑假的時候,爲了躲避我養父的追殺,我幾乎當時就快餓死。那些天我在村莊裡東躲XZ,是村子裡的一位瘸腿的老醫生收留了我,他叫馬定國。在孔雙喆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這位老醫生,他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他一直收留了我兩個月,和我的養父搏鬥了十幾次,非常不容易。一直到孔雙喆再次出現,我才知道,在他不在我的身邊的那兩個月,他幫我解決了學費的問題。

    我的高中,東甌市第十八中學,學校的校長程展鵬,願意爲我提供免費的食宿,並且免掉我的學雜費,甚至他還給一點零花錢。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我必須得考出很高的分數,才能一直留在那邊……”

    程展鵬家裡,鄭蓉蓉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腦袋。

    鵬鵬一臉無辜地撓頭。

    “而且因爲十八中也是一所非常貧窮的學校,所以在我上高一的時候,我們的食堂並不提供免費的早飯。我只有在課外時間,在週末給一間小餐館打工的時候,早上才能吃到東西。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吃到暖烘烘的早餐,根據我身上僅有的證件顯示,那一年,我十六歲。”

    電視機前,國內國外,無數的人,瞬間破防了。

    現場的記者們,所有的工作人員們,全都不禁陷入了寂靜。

    江森停頓了幾秒後,才接着往下說:“後來的事情,就是大家現在所看到的了。隨着我在學校的表現越來越好,學校和地方財政,也給了我越來越多的幫助。我開始能吃飽飯,甚至有條件處理一下我的皮膚,我幸運地趕上了最後的身體發育期,從高一開始,我慢慢長高,一直到現在,再然後,去年我考上了大學,今年我來到了奧運會比賽現場……”

    啪啪啪啪啪……

    採訪中心現場,突然間,掌聲如雷。

    劉主任啪啪啪鼓掌,不住點頭。不論怎麼樣,今天江森在這個向全世界直播的鏡頭前,已經向世界傳遞了一個很牛逼的精神形象。

    這一通憶苦思甜,一下子就把剛纔丟掉的印象分扭轉回來了。

    強者!

    這個世界,只服強者!

    江森耐心地等着掌聲停下,又望向那個向他提問的大不列顛記者,“那麼現在,這位記者先生,我可以回答你剛纔那個問題中的一個了。我們的政府,真的無視人民的痛苦嗎?

    很顯然,並沒有。

    事實上,正是因爲我們的政府足夠在乎人民的死活,我才能活到今天。雖然看起來他們好像做得不夠,可是你要知道,我們中國有十三億的人口,我們有漫長的國境線,我們有數不清的現代文明很難插手進去的山村,我們國家有太多的人需要幫助,有太多的任務需要完成,我們有大量的建設工作要去做,我們要防範來自太多方向的敵意。

    在這種情況下,國家所能做的,就只有提供最基礎的生存保障。首先,保障我們的人民活下來。然後,纔是吃飽的問題。最後一步,纔是像您的國家那樣,可以考慮食物的品種、口味、營養搭配,等等等等。我們的國家和政府,目前仍然在努力解決這個最大的問題。就連我們的教科書都一直在強調,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而且將長期是發展中國家。

    至於你剛纔問題中所說的其他幾個問題,你在問,有人需要對我童年的遭遇負責嗎?

    我只想說,就我個人的情況而言,我所處的地方,那些應該對我負責的人,他們大致上,已經履行了他們的義務。不管做得好不好,不管用心或者不用心,但至少,他們已經做了。

    我的小學很破很簡陋,但至少在條件限制的情況下,有總比沒有好。我的初中也很糟糕,可他們至少提供了起碼的教育環境。高中更不用說,他們因爲我出色的表現獎勵了我。

    最後,我們現在,再來說說我母親的事情。”

    歐洲、北美,大量的普通人,此時早已經關掉了電視。

    可是精英階層們,此時卻開始關注了。

    華盛頓特區的某間地標紙牌屋裡,滄海君摸着下巴,認真地看着電視屏幕。

    中國首都,也有差不多等級的人物,同樣在安靜地聆聽。

    “人類世界中的很多事情,不管好的還是壞的,基於我們相當的需要,其實是共通的。”江森看着那名大不列顛記者,忽然問,“這位先生,你相信你們國家的民主和自由嗎?”

    記者一愣,“當然……”

    “我也相信它。”

    江森馬上打住他,西方各國的一些領導人們,嘴角不禁揚起微笑,“所以我們也一定相信,美國的監獄裡,關着全世界數量最龐大的罪犯,肯定不是因爲他的自由和民主和三權分立導致的,對嗎?同理,英國每年被抓進監獄的人,也不是因爲受到你們制度的影響,是嗎?”

    “呃……”大不列顛的記者愣住了,結結巴巴,“你這個類比,你這個類比他不正確……”

    “那麼你的意思是,西方諸多罪犯的犯罪行爲,是由西方的制度造成的?”

    記者瘋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並不是制度造成的?”

    “當然不是!”

    “很好。”江森一點頭,“我們中國也不是。”

    全場:“……”

    電視機前的幾億人:“……”

    滄海君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江森繼續往下說:“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制度,最開始的初衷,都一定是爲了能讓更多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西方的自由和民主,一定曾經在某個時間裡,是真的有一羣人,在爲了自由和民主而戰鬥。同樣的,我們這邊現在,也有一羣人,正爲了我們的共同理想在奮鬥。

    不僅是我們,全世界,每一個民族和國家,我們歸根到底,都是在爲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我們初中歷史課本的第一頁就告訴我們,當前世界的主題,是和平與發展。

    只是在這個發展的過程中,我們難免會遇見因爲歷史原因或者其他原因所導致的,非常難以在短時間內去解決的問題。就像你剛纔問的,有人需要對我母親的事情負責嗎?有人玷污的法律,包庇了犯罪嗎?我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當然有,當然需要有人去負責。

    而且不光是在中國,在全世界各地,像我母親這樣的悲劇,到現在爲止,也依然在大規模地發生。只不過這些事情,不曾像我的母親那樣,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被當衆提出來,受到全世界這麼多人的廣泛關注。拐賣婦女和兒童,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是全球各國在發展過程中,一直都在遭遇的問題。哪怕是號稱世界燈塔的美國,同樣也存在數量不少的類似案件。

    但是我們要解決這些問題,是需要時間的。

    在我們中國,我們一直在通過經濟建設和教育,來剷除產生這些悲劇的土壤。或許目前做得還不夠快,還不夠到位,還有大量的工作要繼續做下去,可至少,我們沒有停下來過。

    就像我所居住的那個小山村,前年村莊遭受了一場颱風,我們的政府把山裡的人,全都集中搬進了村莊內部,我們依靠來自全國的捐款,爲村子修建了新的社區。現在社區裡,有警務室,有我們下沉到社區的政府服務大廳,我們的國家,時刻關心和保護着他們的人民。我相信從那一天開始,在那個地方,就絕不會再出現像我母親那樣的悲劇。

    並且今天,在這個地方,在我並不完全主動的情況下,我們以如此大的影響力,向全世界介紹了我並不愉快的童年,我想在今後之後,我的祖國應該也會更加關注類似的事情。

    相關的立法一定會被推上日程,那些參與了這些犯罪事件的人們,不論是買方還是賣方,以及其他相關的人,都一定會受到應有的處置。我們的法律會越來越健全,並且有朝一日,它一定會保護越來越多的人,免於被類似的事情所傷害。”

    “那你們村莊裡的那些幫兇呢?”大不列顛的熱心記者,仍然不放棄。

    江森馬上道:“是不是幫兇,不是我說了算,但如果法律認定他們是,我相信法律一定會懲罰他們。而我們能做的,不是一旦出現什麼社會問題,就毫無道理地把原因歸結到制度上面,最起碼,我們應該先嚐試去解決問題本身。

    我們中國人,喜歡用吃來做比喻。這就好像你在桌上擺了幾道菜,如果你認爲其中有哪道菜有問題,那麼你應該去換掉它重做,而不是把整張桌子都掀了。同樣我們肯定也反對別人,以不喜歡某道菜爲理由,打着爲我們好的旗號,過來掀我們的桌子。

    最後我想說,今天我在這裡說這麼多話,並不是真的有那麼多話想跟大家說。我母親的悲劇已經發生,我並不想反覆地去談,只是大家如此好奇,我只能將真相告訴大家。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只能去接受。我的母親已經去世十幾年,我不知道她的靈魂是否已經安息,但我希望她能安息。我的混蛋養父,他死的時候很痛苦,雖然不見得受到足夠的懲罰,可作爲罪犯,他也已經不在了,我們也無法再一次去追究他的責任。

    這件事情背後的問題,我也絲毫不擔心我們的政府會故意不去處理。因爲我從他們對待我的過程中看到,中國政府,一定是值得信任的。我完全相信中國會有更加美好的將來,並且隨着我們國家實力的越來越強,一定會努力地把那些黑暗的東西,從中國的土地上掃蕩乾淨。

    而我本人作爲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我也會努力工作,不給我們國家添亂、不給國家拖後腿,如果可能的話,再貢獻自己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同樣的,我也祝福全世界每一個國家的所有人,都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奮,過上你們想要的生活。全世界每一個人,都能看見生活的希望,而不是隻盯着其他人身上的那點灰塵。”

    江森說完,擡手看看時間,一個半小時,早就過去了。

    會場裡的人們,一片寂靜。

    各路記者們有點失憶。

    剛纔大家到底想搞什麼事兒來的?

    媽的思路給都讓這貨給說亂了……

    電視機前,無數人更是聽得腦仁都發麻。

    那些半個多小時前,怒斥江森賣國的,手裡的菸灰缸放下了,眼珠子也不瞪了。

    數不清的人,好像是被江森暴力洗腦。

    腦子裡那叫一個漿糊,來回就一個念頭。

    我草,這小白臉,可真特麼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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