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在電話里所指的「那個能力」，毫無疑問是在說沈顧的系統。

  但他考慮到通話內容並不一定能不被泄露，所以他在對沈顧說這事時用了比較模糊含蓄的說法。

  「差不多吧！」

  對知道他有系統的東方雲，沈顧沒有隱瞞，同樣用了用詞模糊的回答。

  而他這麼坦率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接下來想要開口求他：

  「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其實只能做到讓她多活一段時間。」

  「她受的傷太重了, 你有能治好她的辦法麼？」

  說到這裡，明知東方雲最看重什麼的沈顧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他能給的回報：

  「如果你能治好她，以後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幫你賺無數你想要的錢！」

  東方雲在知道蘇子清命不久矣之後，心裡是特別高興的。

  他之所以願意在「精神治療所」和吳歌達成某種協議，就是因為他覺得大量金錢在沈顧賺到那稅後一億後，已經對沈顧不起作用。

  隨著東方雲新的金錢帝國已經初見雛形，十年前有過經驗的他非常明白事業做的越大，將來面對的競爭對手, 甚至可以直接說是敵人的威脅也會越大！

  但對於他來說，與十年前不同的是。

  儘管他覺得他的智慧和做事的方法比十年前已有了較大提高，但唯獨失去了系統這件事，對他重建商業帝國的影響要更大！

  並且是特別特別，特別到他覺得哪怕自己其他方面做的再努力，也彌補不了這個致命的「缺點」。

  按照東方雲在「精神治療所」里和吳歌做的約定，他負責為吳歌提供蘇子清能在哪裡出現的情報，還有巨額的行動報酬。

  之後吳歌再自己想辦法，從對他看管並不算嚴的「精神治療所」里跑出來，再用這筆錢實施殺死蘇子清的行動！

  本來以東方雲十分謹慎的性格，就算蘇子清死後，他能夠得到機會讓沈顧重新為他所用，他也是不願意做如此冒險的事情的。

  畢竟這種事就算吳歌做成了，但自古沒有能包住火的紙，萬一哪天沈顧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真相，那一個擁有系統的人的極端憤怒，就算他有再多錢, 能僱傭到再多的厲害保鏢, 也不肯定無法阻止沈顧對他復仇！

  可吳歌當時在他表現猶豫的時候，卻直接在本上用筆寫下了一段讓他能夠有些放心的話。

  那就是，他這次行動無論成功與否，都會選擇死在行動現場！

  那次見面後，寫滿兩人對話的本被東方雲自己帶了出來，並在之後第一時間找了一處非常隱秘的地方用火燒成了灰燼。

  他覺得這樣做之後，應該能做到基本萬無一失。

  畢竟只要吳歌行動後自己死掉了，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就會變得徹底死無對證！

  他能從和吳歌在紙上對話的時候，真實感受到吳歌想要和蘇子清死在一起的決絕之心。

  這也是他最終願意和吳歌一起鋌而走險的另一個重要因素！

  後來蘇子清被撞重傷入院的消息在網上出現後，東方雲在感到失望之餘，卻突然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立刻意識到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可能和沈顧使用了系統能力有關。

  但作為這個世界裡上一個有系統的「幸運兒」，他太清楚沈顧想要做到這些，就要在系統那裡付出多大代價了！

  這讓他簡直變得欣喜若狂！

  因為以他以前與系統打交道的經驗積累，他明白正常情況下對擁有系統的宿主來說，「巨大代價」如果付出了一次，就很難再有足夠資本再去付第二次。

  這「巨大代價」在他看來, 很有可能會清空沈顧現有的所有「遊戲幣」, 甚至還可能會讓系統「破例」讓他倒欠很多也說不定。

  那沈顧想通過系統查知這次事件真相的極小概率，就會再次降低到無限接近於零。

  畢竟整個事件的起因從表面上看已經非常明顯，那就是吳歌第一次因為痴情執念「作惡」失敗後，不甘心後面的結果，再次心生歹意犯下如此罪大惡極的行為。

  如果吳歌死掉後，對東方雲來說，唯一剩下的小漏洞，便只剩下那天請他去見吳歌的吳佳怡一個人了。

  不過那天兩人開始筆上交談之前，吳佳怡就已經先行離開，並不知道兩人交流的具體內容。

  現在東方雲聽到沈顧開出如此條件，讓他幫忙治好蘇子清，有心無力的他卻也並未立刻開口拒絕。

  他在電話里這樣答覆沈顧：

  「有些話不好在手機里說，這樣吧，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這就去找你，同時對外公布說是我們三個在那裡提前約好商量事情的，也好用此平息網上現在對你不好的流言。」

  沈顧聽後立刻按東方雲說的做了，東方雲沒有立刻說不能救蘇子清這件事，讓他在心裡燃起了希望。

  可是就在他掛斷電話，再用w信給東方雲發完定位後，已沉默了一段時間的系統，卻突然又在他心中說了話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那傢伙離開了我，只剩下了正常人類該有的能力】

  【要是他說能救蘇子清，就一定是騙人的！】

  【我勸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為心愛的人犧牲是值得的】

  也許是關心則亂的原因，沈顧從系統對東方雲的急切否定中聽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

  「他身上之前的系統也是你？」

  「他原來擁有的不是能讓他賺很多錢的金錢系統麼？」

  話說到這裡，沈顧身體裡的系統也就決定不在和沈顧隱瞞這件事情了：

  【其實金錢系統也好，戀愛輔助系統也罷，我能為宿主展現的功能完全取決於宿主迫切需要幫助時最想要什麼】

  【當時你剛被楊倩說成備胎，之前對她的付出不僅付之東流，心裡還出現了非常大的屈辱感】

  【我為了讓你願意立刻接受我，自然偏向於幫你成功戀愛了！】

  「不管怎樣，你救她的條件太苛刻了，我還是想先見了他，聽聽他有什麼辦法再說。」

  知道了不少重要信息的沈顧，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心裡這樣對系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