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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玉真仙 - 第五百二十一章 底牌頻出,神芽現(下)(1.1萬求月票)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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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族被趕出元燕群島已長達萬載。

    一萬年

    此前,除了顧思弦曾在外海與海族有過交手外。

    大多數金丹甚至都沒見過活生生的海族修士。

    特別是自認神通墊底的鄺巡芝,嘴唇瞬間發烏,一上一下劇烈顫抖,不知在默念什麼東西。

    如果有熟悉凡界俗務的修士在場,就會知曉,他默誦的乃是一篇鎮定心境的佛經。

    雙方在各自打量了幾眼后,同時暗中一喜。

    海族修士雖普遍強上人族一頭,但對方的數量才四人。

    為首的察岳、察拓,四階大圓滿。

    後方的兩名海族則是四階後期,以及初期境界,算不上致命威脅。

    但年長者察岳此刻的狀態卻令顧思弦等人心生忌憚。

    大半日前,此人還且是重傷在身。

    如今,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了。

    顯然吞服了某種高道紋丹藥治療,或者乾脆動用秘法壓住了傷勢。

    至於海族一眾欣喜的來源,自然是這批人族的實力參差不齊了。

    金丹初期就有三個之多。

    明面上的人數,海族確實少了近一半。

    可拋開那名大圓滿的金丹大修士,察岳、察拓隨便一人,都能以一敵三、甚是一敵四。

    論總體實力,海族絲毫不虛。

    「這些傢伙一個個的修鍊了幾百年,純是在混日子!」

    陳平一掃眾修,眼裏不經意的閃過一絲不滿。

    秘境裏原本一共有六名海族。

    單單他一人就宰殺了兩名。

    其他的元燕金丹等於是寸功未建。

    「察拓道友,既然大家口頭約定過,又何必搞得劍拔弩張呢?」

    顧思弦斜飛出列,不咸不淡的道:「安安穩穩的採摘靈草才是當務之急。」

    言語間,他只把目光對準了察拓。

    另一名修為相當的察岳卻被他直接無視。

    這是顧思弦的一個小心機。

    挑撥一下海族間兩名為首者的關係罷了。

    當然,此招究竟有幾分作用,就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葯園就在面前,晚一天、兩天不是什麼大事。」

    察拓擺擺手,冷聲一笑的道:「我察古部落的察蒙、察柯,是哪幾位聯手擊殺的,你們敢不敢承認!」

    「察拓道友這是事先算賬?」

    聽罷,顧思弦反口激道:「本宗的千眼古蟾也隕落了,在下是否還要找到真兇先做上一場?」

    「那頭不經打的蛤蟆是我殺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察袁。」

    顧思弦話語一落,察拓身後那名體型偏瘦的海族直接走上前來,毫不畏懼的道:「金丹大圓滿又怎樣,察某頭顱就在頸上,你有膽就來取了!」

    此言一出口,人族金丹們頓時一愣。

    這察袁不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竟然還以四階後期的境界挑釁顧思弦。

    海族行事作風之彪悍,讓眾修都是心頭一凜。

    「察袁承認了,你人族內部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察岳鬍鬚飄然而起,步步緊逼的道。

    聽到這裏,陳平雖然表面無動於衷,但心底着實一沉。

    察蒙、察柯都是他一手誅殺的。

    察蒙的死,可能天知地知就他知。

    但察柯隕落的過程,天穹藤、魏雪靈皆十分清楚。

    不過,陳平早決定死不承認。

    不然,被察岳、察拓兩位高手盯上,他渾水摸魚的成功率就會降低到谷底。

    「嘿嘿,膽小如鼠的人族,沒人敢承認嗎?」

    察拓不屑的笑了笑,怪聲嗆道:「在我海族部落,擊殺高階異族可是一項極大的榮譽!」

    「權當是本座擊殺的好了,爾等海族莫非要就地大戰一場?」

    顧思弦鼻中冷冷一哼,展現了大修士強勢的一面。

    「本真人奉陪到底。」

    似乎被顧思弦的自信和威勢所感染,陳平、姜陽、敖無涯等人迅速圍了上去,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察岳和察拓面色一陰,互視一眼后,前者淡淡的道:「察古部落的修士一向遵守諾言,顧道友,下面還是按照我們雙方談攏的,先把葯園裏的靈草採摘乾淨吧。」

    「察岳道友此言正合顧某心意。」

    顧思弦點點頭,立刻把一點的不愉快拋之一邊。

    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與海族發生大規模的爭鬥。

    「除我海族採摘掉的,以及最頂端那片莫名之地外,梯園上還剩共計六十九株靈草。」

    察岳眼神如電的一閃,強硬的道:「你人族拿三十四株,我海族三十五株。」

    顧思弦和幾人交流了一下,大家雖心有不甘,可亦不曾反對。

    左右相差一棵而已。

    接下來,顧思弦等人繞着葯園飛了一圈。

    確認了海族口中的事實。

    目前,暴露在外的靈草不多不少,剛好是六十九株。

    價值最低的也高達五千年份。

    「顧道友,這些靈草身旁的禁制,是飛天宗的手法嗎?」

    陳平突然詢問道。

    與此同時,姜陽、上官璽等人也耳朵一豎。

    顯然是眾人都非常關心的問題。

    「不像。」

    沉吟了一會,顧思弦搖了搖頭,推敲道:

    「這處方圓千里的葯園,少說存在着數百道五階禁制。」

    「起碼要有兩、三位元嬰級別的陣法宗師聯手,才能穩定上萬載,不至於被歲月侵蝕威力,甚至互相吞噬殆盡。」

    「而飛天宗是大名鼎鼎的體修門派,歷史上,根本沒有出現過威名遐邇的陣法大師。」

    一番話,讓眾修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天獸島秘境外圍的那片禁制,早已經被判定為是飛天宗的跟腳。

    秘境裏的一切,好像又和飛天宗無關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至極。

    也許是當初的飛天宗想獨吞秘境,為防止其他生靈發現並闖入,才佈置了禁制守護。

    而且飛天宗雖是近古的元嬰宗門,可僅僅這片葯園裏,都不乏日月清枝等幾株六階靈草。

    其底蘊遠遠達不到此等離譜的地步。

    至於此地禁制的強勁,只剩下兩種可能。

    一是萬載間,有強大的生靈不停注入法力,加固禁制。

    二是這些禁制原本就很強悍。

    即使受到時間的洗刷,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威能。

    眾修都是心思敏捷之輩,反倒是更傾向於第一種猜測。

    畢竟自打發現秘境的那一刻起,就有一股人為的陰謀時刻環繞在裏面。

    最有力的佐證就擺在眼前。

    如果是無人打理的葯園,各類靈草的生長年份理應是相差不大的。

    但其中,八、九千年份和五、六千年份的同時存在,必然有能夠深究的原因藏在之內。

    只不過面對巨大的利益,眾人不約而同故意忽略掉了其中的風險。

    身形下降之際,陳平用眼神在敖無涯身上一瞥。

    後者立馬會意,藉助一株靈草傳音回復道:

    「這裏是蝕日神芽煉蠱的蠱園,一開始就栽滿了各種靈草,包括禁制,也是原先便天然存在的。」

    「但本藤的靈智是在成為天穹藤后才完全覺醒,所以,對這裏的記憶很模糊,你若想了解來龍去脈,就必須助我吞噬了神芽精魄。」

    聽天穹藤半句不離其欲奪神芽的目的,陳平不由臉皮一抽。

    他壓根沒有刨根問底,把秘境掀翻的意思。

    別說是萬年陰謀了,哪怕是百萬年,千萬年,又與他何干。

    收一波靈草返回群島,就是他的小目標。

    至於秘境的各種詭異,誰能力大,誰來解決吧。

    「察古部落的道友們,顧某有個提議。」

    重新和海族分陣而立后,顧思弦笑着道:

    「均分靈草自然是好事。」

    「但已知的這批靈草,個體價值天差地別。比如那株五千年份的地心火芝,勉強相當於一件下品的通靈道器而已。」

    「可那株九葉的七幻幽藍,完全能換一件極品的通靈道器。」

    「是以,顧某覺得還是按雙方共同核定的靈草價值,來分配藥園。」

    說罷,顧思弦臨時製作了十幾枚玉簡,分別給在場的人族、海族發了一枚。

    陳平神念灌入玉簡,頓時看清了內容。

    顧思弦把六十九株靈草分為了三個等級。

    海族取了哪個等級的靈草,人族就相應的也獲得一株等級一致之物。

    這樣一算,最終兩方得到的靈草總價值會相差無幾。

    「世間百族,屬你們人族的鬼點子最多。」

    察拓悶哼一聲,一把捏碎了玉簡。

    而察岳則微微頷首,顯然是默認了下來。

    「對了。」

    察拓一指偏上方的某地,語氣冰冷的道:「那株靈草乃是我察古部落的必得之物,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錯,若顧道友不能認同,攜手破禁一事就此作罷。」

    察岳隨即附和的道。

    眾修順着海族的目光看去,在那塊坡地上紮根的是一株高達半丈的冰藍色靈花。

    渾身透著冷幽幽的涼氣,盛開的花朵又肥又大,外型與海里的鯨妖竟十分相近。

    八千年份的巨鯨七曜蕊!

    「顧某沒有問題。」

    想了想,顧思弦點頭同意道。

    巨鯨七曜蕊雖是罕見的六階靈草,可對人族沒什麼作用。

    或者說,迄今為止,人族的煉丹師尚未發現能藉助此草煉製某種高階丹藥。

    既然連顧思弦都答應了,其餘修士自是無可無不可。

    原本陳平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但天穹藤的一句傳音,徹底讓他心中寒霜遍佈。

    能增強日月清枝藥效的另一種靈草,居然就是海族修士勢在必得的巨鯨七曜蕊!

    這簡直是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天穹藤會不會是在欺騙他,由此挑起兩族的爭鬥?

    陳平不動聲色的望了望敖無涯。

    「巨鯨七曜蕊也具備吸收陽、月仙辰之氣的能力。」

    又是一道傳音發來,同時,天穹藤還告知了一篇兩靈草配合使用的詳細方法。

    當然,此法並不完整,只有半篇。

    後續的內容,是天穹藤保障兩人合作順利進行的誘餌。

    深吐口氣,陳平中止了秘密交談。

    當下,顧思弦剛剛和海族達成了協議,他若為了一株靈草翻臉,人族修士絕對不會站在他這邊。

    甚至把他賣給海族,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接下來,雙方暫時摒棄間隙,開始聯手破除禁制。

    破禁的過程非常緩慢。

    特別是沒有陣法宗師的幫助,無論海族還是人族,都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好在眾人本未打算用技巧破禁。

    所以,乾脆祭出法寶和法術,一窩蜂的朝禁制狂砸而去。

    陳平漫不經心的同時,注意到顧思弦、姜陽、瞿香凝等內海四宗修士果真底蘊深厚。

    幾乎是人手一把和自身屬性相契合的通靈道器。

    而且品質都是上品起步。

    顧思弦的一身寶物更加博人眼球。

    手中拿着一件極品靈刀不說,頭頂處還懸浮着一枚淡黃色的華麗印章。

    此印章滴溜溜的緩緩旋轉,在他身側凝聚成了一個厚實的護盾。

    異寶品鑒榜中排名首位的「玄叱貔貅印」!

    據傳,此寶具備抗衡下品靈寶的威能。

    眾所皆知,異寶的品級定下后,無法再度進階。

    但催動異寶所消耗的法力遠遠低於普通法寶。

    換而言之,這件頂級的異寶貔貅印,才是顧思弦的常規對敵手段。

    察岳、察拓在見到法寶精良的顧思弦后,也不由自主的目露忌憚之意。

    「陳道友,攬月宗的那柄紫犀劍呢?」

    鄺巡芝一邊指揮着一串紅色佛珠攻擊禁制,一邊沖身旁的陳平笑問道。

    「無了。」

    陳平不咸不淡的道。

    不怪鄺巡芝有此一問。

    其他人族金丹至少都祭出了一件下品通靈道器。

    唯有陳平,只操縱着幾件道器做做樣子,偶爾釋放一道火系法術。

    倒非他為省法力怠慢,而是手頭上確實沒有趁手的法寶使用。

    「嘿嘿,鄺某身上收藏了一件火系的下品通靈道器,還是一柄靈劍,陳道友有沒有興趣?」

    忽然,鄺巡芝悠悠的傳音問道。

    「明凈僧人請開條件。」

    聞言,陳平手上的動作緩了幾分,直截了當的道。

    火屬性的下品通靈寶劍,或日常鬥法使用,或加入周天萬絕劍陣,都是極佳的選擇。

    但觀鄺巡芝主動提之的舉動,應該沒那麼簡單如他所願。

    果然,鄺巡芝把自己的條件報出去后,陳平當即眉頭一皺。

    這老僧竟想迎娶陳意如。

    「恕我冒昧,鄺道友的年紀多大?」

    陳平未一口回絕,淡淡的道。

    「外表幻化的蒼老只是老夫的個人喜好,其實我今年才剛剛六百歲。」

    挺挺胸膛,鄺巡芝一臉自得的道:「此歲數,對我等金丹修士而言尚是壯年。」

    陳平這一聽,沉默了好一會兒。

    若是家族裏的其他女修,他肯定毫不猶疑的直接答應了。

    一來寶物不錯,二來鄺巡芝好歹是金丹修士,身份尊貴。

    和化意門聯姻,也利於家族勢力的佈局。

    「如姨那邊不至於反對,堂堂金丹道侶,平日打着燈籠也不好找。」

    陳平眼睛微眯的一陣思索。

    另一邊的鄺巡芝,則絲毫不急,容陳平慢慢考慮。

    迎娶陳家女修,不是他突發奇想。

    眼前的陳平法體雙修,年紀和潛力甩了他好幾條街。

    中途不意外隕落,成長為金丹大修士幾乎是板上釘釘。

    提前攀上這棵大樹,對他益處多多。

    將陳氏的情報瀏覽了數遍,也就一個元丹境的陳意如,能勉強入得了他的眼。

    鄺巡芝相信陳平會做出理智的決定。

    畢竟以他的修為,去拜託一名同階說媒一名元丹女修,已是低聲下氣了。

    陳平對鄺巡芝的如意算盤自然是心知肚明。

    隔了半天,他輕笑的問道:「鄺道友在宗內是否有正牌道侶?」

    「鄺某有一位元丹後期的道侶。」

    鄺巡芝點點頭,不解的道:「怎麼了,陳道友不也收了好幾房妾室嗎?」

    「你我情況不同。」

    陳平乾笑了幾聲,答道:「待陳某回去問問陳意如的意見,鄺道友稍等些年。」

    「那就麻煩海昌真人了。」

    鄺巡芝面色一僵,眼裏劃過一絲難堪。

    他自問態度已放的夠低,卻不曾想別人根本沒當回事。

    「火劍的話,陳某可以用這個交換。」

    陳平緊追不捨的傳音說道。

    而鄺巡芝聽着聽着,也由面無表情轉變為了一臉的心動。

    一塊水屬性的極品靈石!

    這玩意在關鍵時刻,無疑是第二條性命。

    主修水法的鄺巡芝沒有多加考慮,和陳平完成了交換。

    當然,陳平還貼了幾瓶一道紋的四品修鍊丹藥彌補差價。

    留了一絲意識在儲物戒內,他細細打量起面前懸浮的一柄四尺長劍。

    此劍潔白如雪,周體炙熱難耐,絲絲黑色火焰閃爍不定。

    「凝玉火劍。」

    一掃劍身,陳平的識海里自動浮起一段信息。

    不過,他的興奮沒有持續很久。

    下品的通靈道器,哪怕是最契合他的火劍,也不足以令他如獲至寶。

    倒是那枚極品靈石,讓陳平頗為心痛。

    他在察蒙的儲物貝里共只收繳了兩枚極品靈石。

    其中木屬性的已用掉測試陣基。

    水屬性的極品靈石,如今換了出去。

    陳平身上,又只剩下一枚火屬性的極品靈石,留待急用。

    ……

    五日後,隨着「轟隆」幾聲連續的暴鳴,一個護罩齊齊破裂開來。

    濃霧散去,裏面的靈物暴露在眾人眼前。

    六千年份的青冥金參!

    察拓大搖大擺的跳了上去,一把拽起金參,將其連泥帶根的收走。

    群島金丹一個個直勾勾的盯着他,呼吸急促。

    尤其是幾位金丹初期的修士。

    要知道,青冥金參是四品修鍊丹藥的主材。

    六千年份的金參本體經過靈植夫的二次培育后,再找丹聖煉製,有不小概率出爐三道紋的修鍊丹藥。

    ……

    縱使是五階禁制,也承受不住十幾位四階生靈悶不吭聲的強力攻擊。

    又過了數日。

    眾人成功採摘下第二棵靈草,五千六百年份的寒炎果。

    按之前的協議,靈果落入了人族的手裏。

    顧思弦將此果折算成靈石,讓眾修競拍。

    最終,寒炎果被瞿香凝用兩萬中品靈石的價格拍下。

    所得的靈石分為九份。

    顧思弦一人獨得三份,其餘六人均分剩下的靈石。

    看似不公平的分法,卻無人表露不滿。

    沒有顧思弦的震懾,海族早按捺不住的殺過來了。

    雙方各得一樣靈草后,彼此間建立了一絲臨時的信任。

    破禁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種種珍稀的靈草落入了人族和海族的囊中。

    整整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

    陳平仗着強大的神識一心二用。

    祭煉凝玉火劍的同時,一邊施術攻擊禁制。

    期間,六十九株靈草,被采走了三十多株。

    梯田葯園的中部地帶,也已全部掃蕩乾淨。

    人族一方拿下的十五、六株靈草,有近乎一半被顧思弦、瞿香凝等人拍走。

    誰叫人家財大氣粗呢!

    連陳平都只有甘拜下風。

    當然,他也樂得躲在背後清點好處。

    觀察到「敖無涯」對靈石不甚在意的樣子,陳平漸漸起了念頭。

    反正天穹藤族又不需要除了靈草之外的身外之物。

    敖無涯死後,那些東西大概率就是他的了。

    「回靈雪蓮,姜道友出價兩萬五千中靈石。」

    捧著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顧思弦目光轉了一圈。

    「兩萬六千。」

    心神一振后,陳平和姜陽爭奪了起來。

    七千年份的回靈雪蓮,可煉製成一種快速恢復法力的丹藥,對金丹各階的修士都有一定的效果。

    「兩萬七千。」

    「兩萬八。」

    經過短暫且快速的競價,陳平用兩萬九千靈石獲得了這株回靈雪蓮。

    而察岳、察拓、察松、察袁四名海族冷眼旁觀著幾人現場分配靈草,不時發出一陣陣的譏笑。

    論團結和信任,人族拍馬難及海族。

    此番海族取走的靈草,都是由察拓、察岳兩位修為最高的保管。

    回去后再按功勞分配。

    對海族一眾的嘲諷,顧思弦等人視而不見。

    他們幾個本來就不是一個宗門的修士,能心平靜氣的分寶已經不錯了。

    ……

    烈陽高懸。

    頂着日光,陳平抬了抬頭,視線飛快的一掃高處。

    離那株巨鯨七曜蕊越來越近了。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至於強搶,是不現實且幼稚的行為。

    見狀,顧思弦飛身一躍,單手托住杜秦奕,並彈了一粒半藍汪汪,半血紅色澤的丹藥射入其口中。

    三道紋的回生寶丹,一粒數千中品靈石,還是有價無市的珍稀之物。

    究竟是誰將杜秦奕傷成這樣的呢?

    此人雖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可背景超然,還是一名陣法宗師。

    必然攜帶着幾座四階的隨身陣法。

    一般情況下,金丹大圓滿恐怕都殺不掉他。

    「小心,是察古部落的察戈!」

    回生寶丹的藥效散發而開,杜秦奕終於緩了一絲勁道,張口就是一句充滿警示的話語。

    察戈?

    也許其他幾名群島金丹還不知是何許人也。

    但陳平聽到這兩字,卻神色一寒,精神高度緊張起來。

    察戈,梵滄海域頗具名氣的高階海族。

    神通在偌大的察古部落里,僅次於兩位五階海族老祖。

    這人是實打實的半步元嬰。

    有較為輕鬆擊敗察岳、察拓的實力!

    杜秦奕強忍傷勢,幾絲神念逸散而出,把關於察戈的大略情報給眾人講述了一遍。

    這下,群島金丹當真是又驚又怕,心臟狂跳不止。

    「準備迎敵!」

    顧思弦最為果斷,低喝一聲后,輕輕一指點向玄叱貔貅印。

    此印頓時光華大作,灑下一片更寬闊的護盾,把身受重創的杜秦奕包裹了進去。

    過了片刻,還是剛剛的那片雲層,又隱隱傳出了一道巨大動靜。

    凹進去的一塊旋渦瘋狂攪動,突然,莫名的歸於平靜。

    緊接着,原地出現了一位背插雙鈎的怪人。

    身材枯瘦,一頭雜亂的水藍髮絲長至披肩,烏黑的短袖皮衣,滿是怪異斑紋的臉上生有一雙令人顫慄的三角眼睛。

    縱然此人沒有刻意的散發威勢,可泄露的一絲一毫氣息,都讓一眾修士不覺膽寒。

    尤其是一眾金丹初期。

    被其淡淡的一掃,彷彿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股粘稠厚重的壓力,連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這傢伙的神魂強度竟比顧思弦還要強上三分!

    陳平稍微一感應,馬上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結果。

    察戈雖也是領悟四星辰的強者,可那四顆星辰中包含了極為罕見的魂力星辰。

    十二萬丈,幾乎是四階生靈之極限。

    就算排除其他神通,單論魂力,便足以令察戈躋身半步五階之列。

    此人縱然不施展任何神魂攻擊,只簡單的一震,也能讓普通金丹心神大衰,實力驟減幾成。

    不過奇怪的是,察戈的遁光速度和他的境界並不匹配。

    騰挪間,還顯得非常緩慢。

    短短百丈的距離,硬是用了兩、三息之久。

    仔細一看,只見其的雙腳卻是被幾枚晶瑩陣旗束縛。

    那些陣旗不斷噴涌著一絲絲深黑色的玄光。

    此玄光重若高山,限制住了察戈的身法。

    不用說,這一定是杜秦奕施加的神通。

    否則以他的修為,決計無法從察戈的追殺中逃脫。

    想到這裏,眾修不由鬆了口氣。

    杜秦奕的陣法既然能纏住察戈,說明金丹修士在其面前,並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咦!」

    察戈一看清楚此地葯園,竟分列著部落和人族的這麼多金丹,也是一怔。

    「參見鎮守使大人。」

    察岳、察拓、察松、察袁四名海族略微躬身,朝察戈一拜。

    前兩者因為多一個人參與分享葯園,臉上倒沒有明顯的喜色。

    修為較低的兩位則興奮不已,望向人族的一班人馬,眼中開始閃爍著不善之意。

    梵滄海族的各大海族部落,都設有一名鎮守使。

    一般會自動授予五階以下的最強者。

    尋常的四階海族,見到鎮守使,皆要執以敬意,彰顯尊重。

    察戈在部落的威名毋容置疑。

    他眼下既然也進入了秘境,那麼,壓根不用憋屈的再和人族你一株、我一株的瓜分葯園。

    「在秘境這麼久一點消息都傳不回去,若不是祖父命我進來接應,你們這群傢伙還準備待到天荒地老?」

    察戈說着,在附近一掃后眼睛猛地一亮,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

    「巨鯨七曜蕊,秘境裏居然還有這等好寶物。」

    如果能用此草煉製出一顆破階丹藥,他衝擊五階的把握將會再度提升幾成。

    「鎮守使大人……」

    察岳肉痛之餘,把兩族修士匯聚一堂的原因解釋了一遍。

    「笑話,我察古部落堂堂五階勢力,竟被迫同小小的元燕群島合作共謀利益?」

    察戈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訓斥道:

    「察岳、察拓,你倆也是部落的脊樑,一言一行均代表着部落的顏面,如今,這群該死的人族,殺了兩名我方修士,此仇不報,老祖那裏你們認為交代得下去嗎?」

    待他話一畢,察岳、察拓、察松、察袁四人頓時面色一變。

    瞬息之間,各展身法把幾名人族團團包圍。

    察岳和察拓雖對他上來就破壞協定頗為不滿,但察戈乃是部落第一人的親孫子。

    回去后隨便說上一兩句,他倆可能就要受到極重的刑罰。

    面對海族的突然翻臉,顧思弦等人更是胸腹一寒,一個個亮出了法寶。

    這察戈一看就知是囂張跋扈,眼高於頂的性格。

    兩族聯手的局面恐怕一去不復返了。

    「咚」

    「咚」

    察戈慢悠悠的懸空走近,一身烏芒大放。

    與此同時,腳下的陣旗彷彿再也承受不住威壓,「嘭」的連綿作響根根破碎。

    「數百萬靈石飛灰湮滅。」

    陣旗損毀,杜秦奕不由心頭絞痛的哀聲呼道。

    周圍的金丹紛紛流露怪色。

    這樣情況能保住性命已然是天大的幸事,區區外物算得上什麼。

    看來,這位陣道宗師不僅僅聚斂無厭,還是一名守財奴。

    「嗖!」

    沒有了陣旗的束縛,察戈的速度登時暴漲。

    閃身一抖,幻影不絕。

    再一出現,已是距離人族不足三丈。

    瞳孔中凶芒閃爍,背後的雙鈎熠熠生輝,擴散出一圈圈暴戾嗜血之氣。

    察戈力抗八人,不落下風。

    這就是半步五階的底氣!

    「察戈道友……」

    顧思弦剛欲說話,卻見察戈轉身回頭,在察岳的身上來回一瞥,淡淡的道:「你讓人下了追蹤之物。」

    「不可能!」

    察岳目露一絲不信,神識傾力釋放,上上下下的查探了一圈。

    然而還是一點異樣都未能發現。

    「雕蟲小技罷了。」

    察戈一張口,幾團綠色火焰噴吐而出,在察岳的手腕上盤旋一燒。

    「呲呲」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那片空無一物的皮膚,竟浮起一層幽暗的小米粒。

    這些小米粒似乎有着非同尋常的活力。

    但在烈焰的灼燒中,瘋狂扭曲,最後化作了虛無。

    至此,察岳才徹底相信察戈所言,惡狠狠的在人族修士那邊剮了一眼。

    「果然,陰陽蚊蠱毒瞞不過他。」

    陳平面無異色,心底卻泛出一絲苦笑。

    此毒雖隱蔽萬分,可一旦對方的神識超過十萬丈,就會毫無作用了。

    掌握魂力星辰的察戈,完全擁有勘破毒素的資格。

    「陳老魔真的膽大心細。」

    天穹藤不經意的一瞥陳平,不覺嘴角一牽。

    這傢伙才金丹初期,就敢給察岳下追蹤之物,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一樣。

    在場修士中,唯有吸收了敖無涯記憶的他最清楚,此毒是碧水凰鼠身邊的人寵所制。

    「察戈道友,請容顧某說上幾句。」

    眼見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顧思弦輕咳幾聲,抱拳道。

    「廢話連篇,一切的陰謀詭計在我這都不奏效!」

    察戈咧嘴一笑,雙鈎靈物當即出鞘,被其握於手裏。

    這倒讓眾人看明白了。

    察戈身體里衍生的靈物竟和一雙翅膀似的,長在背部。

    「秘境主謀之一是一株成精的六階靈植,我等外界生靈隕落後,屍體會被吸入空間裂縫,如果你我兩族冒然發起大戰,最終很可能兩敗俱傷,被暗中的邪異撿了大便宜。」

    顧思弦不慌不忙,給察戈發了一道傳音。

    聽罷,察戈微微一怔,和部落修士確認消息的真假后,眼珠滴溜溜的轉了數圈。

    「把杜老鬼交出來,合作繼續。」

    察戈舔舔嘴唇,獰笑間一指杜秦奕。

    此人是無相陣宗的陣法宗師,曾經掌控陣法坑殺了數千名海族大軍。

    海族的各大部落都對其恨得咬牙切齒。

    察戈萬萬想不到,他剛一隻腳傳入空間裂縫,避開危機后,就正面遇見了杜秦奕。

    無相陣宗的實力遠超察古部落。

    平日,自然無太好的下手機會。

    但在秘境裏,察戈卻沒有多少顧忌的直接開殺。

    只不過杜秦奕的神通不俗,竟從他的手裏脫身,並且和人族金丹匯合於一處。

    「人族一體,顧某絕不會賣友求安寧,察戈道友如此沒有誠意,何須再談下去!」

    顧思弦大袖一揮,一臉的怒氣。

    杜秦奕這些年在群島監視深淵的變化。

    使得兩人之間頗為熟悉。

    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也不敢拋棄此人。

    而另幾名金丹也很配合的出言反譏,壓根不考慮察戈的條件。

    要知道,杜秦奕乃是上宗修士。

    若賣掉他的消息泄露一絲,無相陣宗甚至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一人。

    況且,異族的話向來不那麼可信。

    「舔著一頭白眼狼,察某都為你們感到悲哀。」

    察戈詭異的一笑,道:「杜老鬼利用陣法搜出了爾等的氣息,才一路狂飛而來,其心當誅啊。」

    此言一落,上官璽、姜陽、瞿香凝、鄺巡芝,包括陳平在內,臉色俱是不好了。

    察戈雖是在挑撥離間,但杜秦奕的確有借板擋刀的嫌疑。

    否則秘境範圍無邊無際,他怎麼會巧合至此的逃到葯園。

    「人族和海族勢不兩立,察戈你莫枉費心機。」

    恢復了幾分血色,杜秦奕頓時生龍活虎,冷聲大喝道。

    群島人族一直託庇在無相陣宗的麾下。

    杜秦奕早料准顧思弦等人不敢出賣他。

    「察戈道友,對付神芽才是如今的首要大事。」

    顧思弦再次出言點醒道。

    他由衷的不想與海族開戰。

    察戈一加入,形勢立馬急轉而下。

    人族一方有三成勝算都是往樂觀方面推測的了。

    「什麼狗屁蝕日神芽,察古部落宰了你們后一力解決了便是!」

    察戈眼中黃芒四射,接着雙手一抖,兩根長達半丈的尖鈎猛然往下方狠狠一扔。

    他從頭至尾就沒打算和人族協作。

    逼迫顧思弦交出杜秦奕,只是為了讓對方減員罷了。

    既然這些傢伙堅定心思要護住杜秦奕,他當下再無耐心,搶先一步發起了攻擊。

    察戈甫一動手,其餘幾名海族也當機立斷,從四個方向一擁而上。

    「轟!」

    那對雙鈎化為兩股冷颼颼的白氣,直奔上官璽射去。

    「該死!」

    上官璽魂不附體的兩眼一瞪,慌忙在身側凝聚了數個護盾。

    同時,一個碧綠色的茶壺從袖口飛出。

    輕輕一倒,竟灑下一片水波流轉的光幕,把他牢牢裹住。

    即便做了多重防禦,上官璽還是深深感到了絕望。

    那雙鈎靈物里蘊含的威能之可怕,足以轟殺任何一名金丹初期。

    「上官師弟!」

    見狀,姜陽一聲大喝,兩手一搓,憑空捏出一道十丈長的雷矛,遠遠的拋擲支援過去。

    漫天的雷靈力霹靂狂閃,同樣威勢驚人。

    但這體型大了十餘倍的雷矛,卻沒有阻止半息時間,就被雙

    鈎輕而易舉的穿透,化作虛無。

    就在此時,一枚通體淡黃的印章從遠處飛來,直奔雙鈎迎去。

    「砰!」

    一聲悶響,兩者齊齊倒退飛回。

    一層無形的衝擊波擴散而出,把眾人震的氣血翻湧。

    「咦,你倒有點實力。」

    察戈眉頭一挑,雙鈎重回背部。

    他本想先偷襲秒掉一個最弱的,沒料到,中途被玄叱貔貅印抵擋了下來。

    「一個不留!」

    察戈冷冰冰的仰脖一笑,目露瘋狂,不管其他人,直接沖顧思弦殺去。

    「陳某今日就以異族之血,祭我手中之劍!」

    陳平躲在眾修身後,反手一拍,一柄潔白如雪,黑焰繚繞的靈劍自丹田衝出。

    正是剛祭煉完成的凝玉火劍。

    而他這句殺氣騰騰的話當然不是沖察戈挑釁。

    火劍斬落的方向,是四階初期的察松。

    五個海族裏,就屬此人最好欺負。

    這種大混戰的局面下,他自是不會逞英雄。

    金丹初期修士招架四階初期的海族。

    外人根本挑不出毛病。

    「陳道友,你的對手是察袁。」

    忽然,一道威嚴且夾帶不容置疑意味的傳音徐徐飄來。

    陳平肩膀一抖,差點氣的破口大罵。

    顧思弦還真將他當做了大能弟子,竟把四階後期的察袁推給他對付。

    一晃神的功夫,察松已被上官璽半途攔截。

    只見上官璽舉袖一揮,從地下延伸出四面高高大大的土牆。

    隨着上方一層光罩的出現,兩人的身影融入封閉的牆內,再也看之不清。

    下一刻,兩族修士都主動或被動的找到了各自的對手。

    顧思弦身為金丹大修士,當仁不讓的擋住了察戈。

    姜陽、瞿香凝則再次聯手,與察拓戰成了一團。

    本來,以他們二人的神通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但顧思弦在儲物戒一拍,一頭高達十五、六丈的褐色巨龜吞雲吐霧的顯現出來。

    竟是一頭土屬性的四階上品傀儡。

    實力猶在凰鼠之上!

    那巨龜傀儡背殼一搖,無數根粗如水缸的土錐就破空射出,密密麻麻的砸向察拓。

    「轟隆隆」

    一陣爆裂聲后,土錐破裂所化的煙塵和察拓的大片魔火,在半空交織到了一起。

    滾滾白氣驟然瀰漫整個天空。

    看上去察拓雖輕鬆愜意,但短時間內拿兩人一傀的組合毫無辦法。

    而相對棘手的察岳,也遭遇了三人圍攻。

    「敖無涯」、鄺巡芝、杜秦奕。

    明面上,敖無涯和鄺巡芝根本不是察岳的一合之敵。

    可架不住杜秦奕的實力遠超同階。

    只見他迅速捏爆了幾枚陣旗后,察岳周圍藍白之光突然浮現。

    一層淡藍色的水幕籠罩在了其四周。

    接着,水幕上數道白光一閃。

    幾頭透明的長角犀牛若隱若現,躍躍欲試的咆哮起來。

    整個光幕中,一下變得潮濕陰冷。

    察岳一驚,不覺停下了遁光。

    這杜秦奕竟不知不覺地佈置下了一座四級陣法!

    在顧思弦的陣型調整下,人族一方並未顯現一擊即潰之相。

    「好算計,不愧是攬月首修。」

    凝玉火劍懸浮於頂,陳平心中冷笑不已。

    顧思弦此舉,擺明是把壓力施加到了他的頭上。

    如果他被察袁擊敗甚至誅殺,雙方的均勢將立即打破。

    「今日一鳴驚人,殺他個血流成河!」

    陳平眼中的狠辣一閃即逝,忽然間,身形向前飛射而去。

    凝玉火劍一陣虛幻后,數百劍影煌煌林立,圍着周邊上下翻滾不停。

    「金丹初期的小傢伙,居然有勇氣和我對戰?」

    一見陳平猶如飛蛾撲火的主動衝來,察袁驚怒之餘,也不敢大意。

    合臂一揮,兩片冰藍色的靈力飛襲一卷。

    在他身邊形成了數十個和冰鏡一般的光滑護盾。

    陳平所凝聚的劍氣根本無法近身其分毫。

    自然談不上有多大的殺傷效果。

    只能憑藉普通的威能,不停撞擊那些冰鏡。

    「就這點本事?」

    察袁自認測出了幾分虛實,不由自主的咧嘴狂笑起來。

    偏僻海域出身的金丹初期罷了。

    自己先前的謹慎,似乎有些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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