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太后沒等林暖說話,直接走人。
那架勢,生怕晚走一步,林暖就要衝上去替她看病了。
林暖:我也只是客氣一聲,今天不是來給你看病的。
太后出去,正好遇上了端著茶回來的皇后,「母后,您好些了嗎?」
「好多了。」太后道:「皇后不必擔心,哀家上了年紀了,偶爾會這樣,哀家先回了。」
「臣妾讓太醫直接過去母後宮里。」
太后沒拒絕,直接去更好,太醫還敢給她硬看病不成?
等太后和蔡嬤嬤走了,秦素把茶水遞給林暖,問,「要喝嗎?」
「要。」
林暖渴都渴死了,咕嚕嚕喝下一大杯。
秦素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茶漬,問道:「我就說讓你在寢宮等我,是不是等不及了?」
「還好還好,素素,你好了嗎?我們回去吧。」林暖道。
秦素好歹也當了許久的皇后,宮裏算計爭鬥她不喜歡參與,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林暖突然入宮,突然說要和她來祠堂,是有原因的。
如今看來,估摸著和太後有關。
可她不會多問,她信她。
她笑道:「我還要一會兒,你先去忙你的。」
「那我就先出去了。」林暖道。
「暖暖。」秦素忽的喊住她,「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
太后寢宮。
太后一回去,就讓所有的宮人都退下了,蔡嬤嬤在一側伺候。
太后拿出袖子中的兩份聖旨,造假技術太差也不好,她自己都看不出到底哪份才是真的,只好隨意看。
第一份拆開,是她偽造的空白聖旨,沒人規定,留下來的聖旨上就一定要有東西,誰都沒有見過,聖旨什麼樣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第二份拆開,有點東西,太后心有些揪起,她沒着急看,反是對蔡嬤嬤道:「去給哀家倒杯茶。」
「是。」
蔡嬤嬤知道,太后不想讓她看,很乖覺的去了。
太后打開聖旨,等看見上面內容,她倏地起身,眉頭皺了起來,她似有些錯愕,卻又似在意料之中,情緒起伏反比看見聖旨的時候少很多。
「太后!」蔡嬤嬤喚了一聲。
「你看看。」太后把聖旨遞過去。
蔡嬤嬤接過看了,聖旨上寫的不是什麼隱晦的內容,是先帝封賞安陽王的聖旨,從時間來看,這道聖旨上的內容還沒來得及落實,安陽王府就出事了,聖旨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她費盡心思,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就偷了這個玩意?
蔡嬤嬤沒忍住,「太后,這道聖旨沒什麼緊要的啊。」
「是沒什麼緊要的。」太后道:「哀家找的也不是它。」
「太后想找什麼樣的?」
太后瞥了蔡嬤嬤一眼,蔡嬤嬤自知失言,忙低下頭,太后道:「你只需要知道,那道聖旨上,有對哀家不利的東西。」
不利,到底不利在哪裏?
蔡嬤嬤思緒有點兒飄。
您是對不住先皇了,還是幹了什麼謀逆的大事?
想來想去,蔡嬤嬤都沒想出來。
「讓人把聖旨送回去,不要驚動任何人。」太后道。
「是。」
「等等!」太后忽的道,她盯着手裏面的空白聖旨很久,忽的道:「拿筆墨來。」
「是。」
一個時辰后,有人潛進了皇家祠堂,把聖旨塞了回去,隨即離開。
之後不久,一個身影潛進了祠堂,待了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后,隨即離開。
第二日,也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消息,大臣們都知道了在安陽王府找到聖旨的事了。
「皇帝,既然眾臣都在,那麼就把聖旨拿出來吧,也好對眾臣有個交代。」太后道,她已經開始了垂簾聽政的日子。
「好,去取。」皇帝對身側的喜公公道。
喜公公很快把聖旨拿來,遞給皇帝,皇帝接過打開,他掃了聖旨上的內容一眼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不動神色的瞥了一眼太后,對喜公公道:「宣讀吧。」
「是。」
喜公公高聲宣讀,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讀完,現場安靜了一瞬。
聖旨是聖祖皇帝留下的,留給太后的,說他一生虧欠太后頗多,給她詔令,封她為母妃皇太后,地位僅次聖祖皇帝原配皇后聖母皇太后。
當然了,聖母皇太后早就沒了,如今宮裏資歷最大的,也就是太后了。
賜金牌,將來輔佐皇帝。
太后已經是太后了,這道聖旨出來,無非也就只是補充了一塊金牌。
不過金牌可比前面那些有用多了啊,免死金牌,放眼整個大昭,有的也沒幾個。
眾臣大呼聖祖皇帝聖明,起身後,有人發出疑問了。
既然是聖祖皇帝賜下來的,為何一直不拿出來?
為何又在安陽王府找到?
也太奇怪了。
「臣記得,先皇在世時,曾說過,聖祖皇帝曾有一份聖旨留下來,可惜不知去處,一直沒找到,莫不是被安陽王找到了?」秦相國適時道,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去說是安陽王故意藏了聖旨,居心不良,那得掰扯多久啊。
查深了,對他們沒有利處。
聖祖皇帝聖旨的事,沒幾個人知道,所以眾臣有點不信。
皇帝道:「是有這麼個事,朕曾聽聞皇兄提起過。」
皇帝一說,可信度立馬不一樣了。
「那就是了。」秦相國道:「只是可惜了,安陽王府出事,這道聖旨也沒能及時拿出來,委屈了太后。」
「哀家沒什麼可委屈的。」太后道:「只要大昭昌盛,這道聖旨就算一直沒找到也是無妨的。」
「母后,既是父皇留下的聖旨,兒臣自是要遵守的,只是這麼多年,父皇留給母后的金牌早就尋不到蹤跡,朕會替母後補上,晚些時候送去母後宮中。」
「皇帝費心了。」太后道。
下了朝,皇帝沒耽擱,讓他的人立馬給太後補了一塊金牌送過去。
蔡嬤嬤送走了宮人,折了進來。
太后佈滿皺紋的手撫著金牌,笑了,總算是能安穩些日子了。
與此同時。
御書房。
皇帝一張臉陰沉如水。
顧景珩和林暖都在。
「安之,你認為,太后那麼做,是為了什麼?」皇帝問。
他已經知道了聖旨的事,並且也參與了,聖旨,是他和顧景珩一塊偽造的,故意放在安陽王府,又讓人送入宮。
聖旨上寫了什麼,他怎會不知道?
沒想到,經太後手一道,完全大變樣,還要走一塊免死金牌。
好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