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做的隱蔽,她不可能會知道,更何況以安之那性子,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
「可除此之外,臣妾再尋不出皇姐討厭我的理由了。」晉王妃道。
晉王冷哼一聲,道:「那個女人向來如此,對誰都有惡意,你放心,今日之辱,我一定替你討回來。」
「可她對小王爺就很好。」晉王妃道。
「只能說他們是一路貨色。」晉王說完,咳嗽兩聲,晉王妃體貼的替他順背,她摸向晉王袖子,拿出瓷瓶子,壓制心疾的葯只有最後一顆了,晉王妃喂他吃完,道:「王爺,我們去尋林大夫吧。」
晉王雖對林暖傲慢的態度不滿,可她的確有兩下子,也就沒說什麼。
夫妻倆去了林暖家,卻被告知林暖不在。
張如意和林明忠也不知道林暖這會具體在做什麼,晉王夫妻倆等了會兒,沒等到人,只好離開了。
再說,顧景珩面對淮陰公主,威武不屈,極力反抗的事傳到國子監祭酒耳朵中,祭酒大為讚賞。
要這次換成別的人,恐是清白不保了啊。
這個學生不錯,敢正面剛淮陰公主,有膽識。
因為淮陰公主一事,祭酒也氣的不輕,淮陰公主簡直荒淫無度,抓面首都抓到國子監了,簡直把朝堂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
祭酒召集了司業,博士,助教,學正,學錄,去御前狀告淮陰公主,為此,國子監提前下學了。
「景珩,你今天可把我們給嚇死了,我們還以為你要被淮陰公主給……我們都在想,要如何幫你在暖暖那裏圓謊,還好還好,沒失身。」馮生道:「不過淮陰公主可真是一個美人啊。」
她渾身都是成熟女人的美麗,妖而不俗,恣意妄為,活的比男子都瀟灑自在。
白漢卿點點頭,「我聽說淮陰公主受寵的那些面首在京城都是橫著走的。」
顧景珩:你倆這一臉可惜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景珩,時間還早,去我那裏坐坐吧。」白漢卿道。
「不坐了,去接暖暖。」顧景珩道。
倆個單身狗受到一萬點暴擊。
顧景珩也知道濟民醫館開在京城的事,醫館雖說是開始營業了,可才開門不久,有許多事,忙的不行,林暖過去幫忙了。
她把倆捆藥材從馬車上拎下來,藥材還挺重的,她額頭上,脖子間流出細密的汗水,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藥材。
「兄長?你逃學了?你衣服怎麼破了?是誰打的?」林暖一眼就看出來是鞭子打的。
她抓住顧景珩的手,把她抓進了內室,撩起顧景珩袖子,露出他冷白色的胳膊。
只是袖子破了,沒傷到。
林暖仔細檢查了,後背也是,破的只是衣裳外層,打人的這人要麼功夫不咋地,要麼就是手下留情了。
她奇怪道:「兄長,是誰打的?」
「淮陰公主。」
「大美人?」林暖道,她武功可不弱,看來是故意手下留情了,林暖明白過來,道:「她認出你啦?」
「恩!」
「那你承認沒有?她會不會告發你?」林暖道:「她要是告發你,我們就讓她消失,她不是愛養面首么?讓她死在男人身上!那什麼人亡。」
長公主府里,正在享受美男環繞的淮陰公主忽的覺得後背一陣冰涼。
顧景珩越聽眉頭越跳,「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聽誰說的。」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像中的多的多了。」林暖道。
顧景珩聰明的沒和她進行這個話題,否則這丫頭還不知道說出什麼來呢,他道:「她今天幫我脫嫌了。」
「那她就是好人嘍。」
「恩。」顧景珩道。
皇姐的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年少時,她經常會來安陽王府,他練功時,她還會在旁指點,這裏不對,那裏不對。
「謝安之,你怎麼這麼笨,不是這樣的。」淮陰手裏的鞭子甩的噼啪響。
那時候的謝景珩是最調皮搗蛋的性子,有時候丟只蟲子在她頭髮上,又時候裝鬼嚇她。
淮陰公主經常被嚇的哇哇大哭,可他只要說一句,皇姐,能不能別告訴父王,他會揍我的,父王揍人很疼的。
那個小姑娘就會擦乾眼淚,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還反過來安慰他。
長大一些,淮陰公主便瞞着眾人跑去戰場了,她是被抬着下戰場的,那是個拚死也要護著自己將士的女子。
明艷如烈日。
她嫉惡如仇,她從沒有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
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
皇姐還是皇姐,卻也不是皇姐。
她開始養面首,荒淫無道,蠻不講理,凶名在外,就算是有了駙馬,也從不收斂,世人都知道,長公主行事不端,濫殺無辜,死在她手裏的亡魂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中間是不是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林暖聽他說完,問。
顧景珩搖頭,「不知道!」
「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林暖道。
顧景珩眼底華光流轉,「暖暖,陪我去一個地方。」
「好啊。」林暖道。
倆人忙完濟民醫館的事,宋夫人飯也做好了,倆人用了飯才離開。
林暖跟着顧景珩,拐了幾條街,她看見了安陽王府碩大的牌子,安陽王府前長滿了雜草,頹廢而又蕭條。
顧景珩眸色沉了沉,道:「走吧。」
倆人來到側門,顧景珩攬住她的腰,把她帶了進去。
安陽王府被封了三年,沒有人打掃,院子裏的花早就枯萎了,假山的水也不流動了,到處都是蜘蛛網。
林暖忽的牽住顧景珩手,顧景珩愣了愣,沒放開她,帶着她進了祠堂,祠堂大門緊閉着,顧景珩到門口就頓住了。
近鄉情怯!
林暖替他推開了大門,光線透過撲簌簌往下掉的灰塵透進去,照亮了裏面的牌位。
顧景珩眼底有沉痛。
倆人並排入內,立在最前面的,一塊是安陽王的牌子,一快是安陽王妃的牌子。
林暖身子一欠,跪了下去,膝蓋都快要碰到蒲團了,顧景珩扶住了她。
「你不用跪。」顧景珩道。
「不跪不合禮數。」林暖道。
顧景珩心說跪了才不合禮數,這裏是祠堂,你知道你這一跪意味着什麼嗎?你是我妻子的身份就跑不掉了!
你也就不能反悔了!
準確的來說,是他不想給她反悔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