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從來沒有想過。
霍亦恆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
沈安安無話可說,但也同樣被他的認真嚴肅而嚇住了。
她緊緊捧著手中的盒子。
突然間眼尾開始泛紅。
「我只是覺得我還什麼都沒做,根本就不應該得到你這樣的好。」
會讓她覺得不安,無比的不安。
沈安安一向心高氣傲。
她不喜歡任何的施捨,所以,於心不安是真的。
霍亦恆瞧著她,忽然一下子泄了氣。
他快速的走上前來,被抬起的手便是捧住了安安的臉蛋。
「你若真不安,便是罰你這輩子不離開我,可好?」
他什麼都不要,只要她。
沈安安破涕而笑,忍不住抬起拳頭便是砸向他。
「一點也不正經。」
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隨後倒是很主動的上前抱住霍亦恆。
她嬌嬌軟軟的,連帶著聲音也輕了不少。
小腦袋輕輕的貼在男人的胸堂。
「霍亦恆,你不用對我太好,我上半生太苦,吃不了太多的甜,會上癮。」
「謝謝你……願意喜歡我。」
她或許這輩子想都不敢想,會有一個男人,會有一個除了爺爺以外的男人,這般保護她,愛護她。
送傳家寶,也只會讓她開心。
是不是上天都覺得她太苦了?
所以,都在可憐她了。
她垂著眉眼,盡量讓自己不哭。
霍亦恆手足無措,被突然表白,心裏面雖然歡喜。
可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沒談過戀愛。
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但是他明白,浪漫至死不渝,愛情也一樣。
隔天清晨。
阿偉躺在家裡面睡覺就直接接到了一個今天的大消息。
他是被直接嚇醒的。
如今從床上爬起來,還一度不敢置信。
「你確定你說的沒錯?你真的拿到了綠苔靈芝?」
這可是霍家的傳家寶。
原先不是說好了生下孩子之後再交換嗎?
沈安安如今也不過三個多月,孩子還在肚子里呢。
怎麼霍家那麼好心,就給了靈芝?
聽著電話那頭的嚷嚷聲。
安安忍不住的拉遠了一下距離。
「沒錯師兄,你真的沒聽錯!所以我在想什麼時候約個時間,我們商量商量,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說一下。」
除了爺爺以外。
師兄便是她自認為的唯一情人。
沈家的人雖然還活著。
可在她心裡也如同死了一樣。
她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有爸媽,從出生那一刻被偏心,被針對。
她就明白了,她爸媽早就死了。
這麼多年都堅強的下來。
卻唯獨受不了一個人突然的對她好。
安安的聲音有些沙啞。
阿偉那麼精明的人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你怎麼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在霍家又受了什麼委屈,哎喲,我最近心情正不好,你告訴我是誰,你哪個嬸嬸,我去給你報仇。」
阿偉一燃就爆。
沈安安聽著他自行的腦補。
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不是,是最近有好消息,你來不來嘛。」
她說好消息,阿偉頓時就有了興緻。
「好,那咱們約個咖啡廳吧,我下午就過去。」
閉關這麼久出去逛一逛,也還算不錯。
兩個人約定好。
然而這邊掛了電話之後就急忙準備收拾。
如今的霍家倒也是一片熱鬧。
幾個嬸嬸的遠在國外的兒子都要回來了。
他們都忙著招待。
倒是就三嬸那邊最為靜悄悄。
好像家裡都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雖然原先霍亦恆告訴過她,三嬸就獨獨只有一個女兒。
在國外讀書,關係雖然不錯。
可是,因為只是個女兒的緣故。
所以經常受到三伯的白眼。
別的房裡都有兒子。
唯獨就他只有一個女兒。
聽說後來再生,因為她身體的緣故流了一個。
就再也生不了了。
從那日後。
三伯經常夜不歸宿。
雖然兩人沒怎麼吵過架。
但是這婚姻也是公認的不復存在。
她是可憐人。
平常又很少說話。
幾個嬸嬸,就只有她曾經為安安說過話。
她平常也不怎麼湊熱鬧。
人也文靜的厲害。
因為是大家閨秀,這門婚事又是人人皆知的。
三伯不敢隨便的離婚。
但也聽說外面不少的女人。
她是個可憐人,特別是在這種豪門裡,獨守空房,受人白眼。
「劉媽,我房裡有朋友送過來的蜀錦布,你一會兒悄悄的給三嬸送過去一些。
就說讓她拿過去定製幾件衣服。
就當是給大小姐接風洗塵了。」
她突然吩咐。
目光落在那一處,思量了好久。
邊上的劉媽一愣。
或許他們想過沈安安討好誰都沒想到他會去討好無權無勢的三夫人。
「哦,好的少夫人,我一會就去辦。」
她分不完這邊,也就匆匆忙忙的拿著包出門了。
三嬸這邊待在卧室里。
外面突然敲門,她起身去看。
就瞧著劉嬸抱著一大批蜀錦走了過來。
「三夫人,這是少夫人送過來的蜀錦。
她說大小姐要回來了,這便是送來給大小姐做幾件衣裳,也算是給大小姐接風洗塵了。」
她這樣一番說。
倒是讓三嬸也愣了愣。
「少夫人?你是說沈安安?」
她目光落在了那匹上好的蜀錦上。
左右想著,也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是少夫人特意吩咐的。而且還是讓我偷偷送來的。」
三嬸是個聰明人。
聽到這一句話,大概也就明白了沈安安的意思。
或許別人會以為沈安安這是在討好。
可其實她心裡明白。
那姑娘想表達的意思是,身在豪門所以身不由己,可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
何須看別人的眼色?
她曾經也是大門大戶的小姐。
加入這貨家雖太多的苦。
和身份地位擺在這,又何須怕別人?
「你替我謝過她。」
三嬸上前將蜀錦抱了過來。
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勉強出了一抹笑。
轉身回屋時。
便是將那顏色過於亮麗的布料放到了一旁。
她若無其事的走到邊上坐下。
目光落在床頭櫃邊上的照片上。
那時她剛嫁過來的樣子,明媚艷麗,笑靨如花。
可如今,好像都不復存在。
她垂著頭,突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