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對智能工廠這個策劃案其實並不了解，也沒有提前做過什麼功課，但是以他對組織能耐的了解，還是完全能夠相信如今到手的這個方案的分量。
以至於這次來到V集團時，梁安從頭到腳都趾高氣揚了不少。
秦寒夜結束早會，剛要踏出會議室的門，遠遠就聽見走廊上傳來的聲音。
「秦總，您可真是次次都讓人好等。」
秦寒夜聞聲皺起了眉，目光一沉，銳利的掃向說話的人，語氣有些冷：「這是高管會議層，誰允許你上來的？」
「呵。」梁安輕笑一聲，彷彿根本沒有將他的不悅放在眼中，歪著頭搖了搖手中的策劃案：「遲早都是要合作的，秦總何必說這種見外的話。」
一邊說着，梁安一邊越過秦寒夜就要向會議室里走：「剛好有些東西需要演示給秦總您看，就借你們這會議室……嘶——」
秦寒夜心中明白，與這種弔兒郎當的人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乾脆直接一把揪著梁安的衣領，將已經一隻腳邁進會議室的人整個兒丟了出去。
「秦寒夜，你……」
「如果梁總還抱有一絲想合作的想法，就請注意你的態度。V集團不是非你不可，而你，非V集團不可。」秦寒夜懶得與這種人置氣，鬆開手不怒反笑的看了梁安一眼，轉身向著電梯間走去。
這一笑在梁安看來無疑是挑釁，可偏偏有求於人，氣得他即便是如百爪撓心，也只能賠了笑臉大步跟上去。
回到辦公室，秦寒夜花了幾分鐘大致瀏覽了一下樑安這一次的企劃案，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唇角，意味聲長的開口：「看來梁總這次回去，下了不小的功夫。」
梁安沒有讀懂這話里的意思，只當秦寒夜是在誇獎，挺了挺背，還居功自傲起來了：「那是自然，這個項目由我們梁氏經手，我敢保證萬無一失。」
「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梁總。」秦寒夜無視了梁安的自吹自擂，將策劃案合上，抬頭正視對坐的人，明明清淡的語氣，卻自帶十分的壓迫：「你為什麼覺得，在大數據背景下，我們V集團的智能工廠競爭力會下降。」
梁安被問得楞了一下，他壓根沒了解過策劃案的內容，秦寒夜沒頭沒腦的一句，讓他刀子不過來，飛速思考了一陣，半蒙半扯的回答道：「大數據時代，肯定會興起更多同類型的公司企業，智能工廠不可能一家獨大，競爭力降低很正常……」
秦寒夜聽到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沒有出聲打斷他，但梁安還是有被這笑意毛骨悚然到了。
他上下牙哆嗦了一下，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只見秦寒修長指尖在桌前翻動了幾頁后停下，繼而悠悠的說道：「抱歉梁總，我方才看錯了，原來你寫的是競爭力會上升。怎麼，梁總是沒睡醒嗎？自己寫的策劃案都記岔了？」
梁安：「……」
他當然不相信秦寒夜會看錯重點，但他天真的以為秦寒夜會這麼發難一定只是對自己的實力存疑，也就沒有多想：「梁氏集團有自己的企劃團隊，策劃案當然不是由我一個人起草，有些地方不太了解也是人之常情吧。」
見梁安還在死鴨子嘴硬，秦寒夜懶得再多廢話，拿過一邊的錄音筆，按下一個按鈕：「你是說，這樣的團隊嗎？」
錄音筆中播放的，正是梁安與秦冉浩見面商談的錄音，一字一句，清晰明了，梁安讓秦冉浩為自己制定嚴謹的策劃案，而秦開出的條件則是在此期間單獨引出秦寒夜。
聽清裏面的內容，梁安頓時臉色煞白，難以置信的望向秦寒夜，他是什麼時候……
忽然間腦海中記憶翻騰，梁安如過電般得回憶起什麼——是兩天前，離開V集團的時候。
當時剛出電梯他就被什麼人撞了一下，但他當時急着去見秦冉浩沒有來得及注意……
梁安後知後覺，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秦寒夜的瓮中之鱉了。
「梁總不必這麼驚訝。」見到梁安的表情，秦寒夜滿意的關掉錄音，雙手交叉疊在下巴前，眼神清冷的看着他，緩緩開口：「你其實早該想到，以你們梁氏現在的情況和你在梁氏的處境地位，我們V集團於情於理都不會和你談合作。只可惜，利慾沖昏了你們梁家父子的腦袋。」
「有名無分的感覺不好吧，梁總？」
梁安臉色慘白的看着秦寒夜，再沒之前的丁點氣焰：「秦寒夜，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不懂嗎？」秦寒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既然能讓你坐在這裏，那自然，還是要談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梁安自己聽了都覺得有些可笑,秦寒夜既然已經知曉這些，又怎麼還會和他合作？
「這次智能廠的合作案本就是個幌子，我真正想和梁總合作的另有其事。」說着，秦寒夜將手邊的一個檔案袋扔向梁安：「這是我對梁氏集團現有的了解，還請梁總過目后告知我，情況是否如實。」
梁安雙手暗暗攥緊，並沒有去翻看檔案。
他心中很清楚，梁氏現在的情況不說人盡皆知，但像秦寒夜這樣身份的人，想查也一定能查出個八九不離十。
「梁老爺子被迫將企業交予你手，心中本來就不放心，手上也留了不少股份，再加上他這麼多年在公司里積攢起的威望，梁總現在的處境可想而知。對了，梁二少的病情也在好轉中吧，一旦他回到公司，你猜你還能留多久。」秦寒夜邊說邊打量著梁安的神情，精準的掐中了他的七寸。
「這也不能怪老爺子，畢竟你剛剛接任，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又怎麼能讓人信服？」
聽到這，梁安才終於有一絲絲理解秦寒夜的意思了，不敢相信的反問：「你真的願意和我合作？」
秦寒夜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只要你乖乖按照我說的做，我能讓梁氏看不起你的人統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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