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夜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溫和,路竟便順着他的話往下猜,「秦冉浩雖然一直和您過不去,現在手裏也算是有了點權力底子。可是他一貫只是小打小鬧給您找不痛快,找人殺人,不像是他的風格。」
的確,秦冉浩這人雖然陰狠,但是隨便殺人他還是不敢的。
秦寒夜對路竟的話不置可否,沒再說話。
就在路竟準備退出去的時候,他才又開口,只是這次說的已經不是上一個話題了,「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路竟愣了一下,末了才意識到秦寒夜說的應該是林家的事情
「總裁,如果真的是林家做的,那隻能說他們的手腳很乾凈。我找人黑進了蘭家的監控,可是蘭家是多年前建的了,監控並不算完善,車庫裏沒有監控,好幾個地方監控也沒有覆蓋到,透過監控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再加上路上那一段監控已經被人毀壞了,他們一開始也和警方一樣走的是修復的路子,發現修復不了之後,秦寒夜讓他從後面破壞監控的人查起,也同樣進展緩慢。
林家在其他地方都表現的很正常,甚至每天林家夫妻兩個作息習慣都很規律,要不是陸芷韻無意間聽到的那通電話,根本看不出來林家的嫌疑。
秦寒夜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繼續盯着吧,沒什麼最好。」
而蘭家,要不是陸芷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是真的聽到了林心兒在打電話,幾乎要打消懷疑了。
因為林心兒看起來太正常了,她沒有絲毫的心虛,每天甚至會主動給蘭雲帆那頭打電話詢問溫然的情況,會主動要求去警局那邊了解最新進展,還會咒罵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一點看不出異常。
和小公主一樣的大小姐,還真是不容小覷。
清明節前一天。
因為昨天和莫琮天約好了,陸芷韻特意空出上午的時間和莫通天同往。
沒下雨,天色卻陰沉沉的,陸芷韻穿着意見銀灰色的場風衣,頭上戴了一頂白色的貝雷帽。
她同莫琮天提前並沒有商量,卻不約而同都懷抱了一束玉蘭——大抵是名字使然,陸芷韻母親生前最愛的花。
司機將兩人送到了墓園,他們在山腳下便下了車,兩個人相攜著順着一級級台階往上走。
陸正邦雖然不是個東西,可是在身後事上倒是沒有虧待髮妻。
也有可能是因為害死了白玉蘭所以心懷愧疚,在喪葬上花了不少錢。所以陸芷韻母親的墓地選了A市最好的墓園,坐北朝南,地理位置優越。
兩個人拾級而上,邊走邊閑聊著,先還聊公司的事情,說着說着不知怎得就聊到了陸芷韻的母親。
「你的眉眼更似你母親些,其他五官倒是比較像爸爸,性格也隨了你母親。」
莫琮天說着,眼神悠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他今天應該是特意收拾過,頭髮剪短了不少,身上是一件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下面是黑色的休閑褲,看起來更加年輕了幾歲。
這麼一笑,弱化了歲月感,可身上沉穩的氣質使然,揉合出一種很奇妙抓人的感覺。
陸芷韻自動忽略了他中間那段描述,截取了前後兩截,「我外祖母也這麼說,她說我這雙眉眼,看一眼她就知道是他們家人。」
說完,陸芷韻也笑了。
來掃墓的沉重氣氛被兩個人三兩句衝散,倒像是好友出行。
陸芷韻對母親的形象多是來自平時的相處,而莫琮天對他的印象則更為立體和具象,也能打破陸芷韻當時一個小孩子視角的局限性。
他給陸芷韻將她母親年輕時的事情,其中夾雜着若隱若現的懷念和濃濃的愛戀,到後面,大概是說的投入,幾乎到了不能忽略的地步。
大抵是心頭覺得對母親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自己已經做到,所以這次掃墓,心情冰壁想以往那樣沉重。
掃完墓已經是午飯時間,兩個人吃了個飯一起回公司。
這一路上兩個人聊得不錯,進公司的時候,臉上的輕鬆笑意還沒有散去。
沒想到那麼巧,剛勁公司,正巧碰上章若儀往外走。
她看到陸芷韻和莫琮天兩個人並肩說這話進來,臉上神情似是意外又像是別的,總之過了兩三秒才想起來打招呼。
「陸總,經……莫總,你們上午出去了?」
昨天莫琮天離開的時候只告訴他說今天上午有事,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和陸芷韻一起出去了。
這麼久相處下來,章若儀只知道莫琮天當初和陸芷韻的母親是同事,是陸芷韻母親手底下很器重的員工,更深的就不知道了。
但是莫琮天對陸芷韻的照顧,對陸芷韻的幫助,還有對陸芷韻的珍視,偶爾看着陸芷韻的出神,她都看在眼裏。
陸芷韻沒發現她那幾秒的異常,笑道,「對啊,你這個點幹什麼,吃飯嗎?」
都已經快到下午上班時間了。
章若儀斂了斂神,「不是,策劃部的幾個同事讓我幫他們買脊背咖啡,不會影響下午上班的。」
陸芷韻臉上笑意微斂,這次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莫琮天先發話了。
他眉心微微皺褶,「說了幾次了,這種事情讓他們自己去做,是他們給你發工資嗎,每次拿我的人當跑腿小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陸芷韻有些詫異的看了莫琮天一眼:這反應,還挺大。
還以為莫琮天只會溫和敲打一番章若儀,然後背地裏在敲打那些平時總是讓章若儀跑腿的同事。
章若儀也沒想到莫琮天會凶自己。
莫琮天幾乎從沒用這種艷麗的語氣同她說過話,即便是他已經很生氣的情況下。更何況,還是在陸芷韻面前。
章若儀幾乎瞬間眼眶就紅了。
她張了張嘴,低下頭小聲道,「我以後,我以後不會了!」
哭腔都快出來了。
莫琮天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愣了一下,大概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些,再開口時嗓音柔和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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