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韻頓時一個眼神掃了過來，秦寒夜知道她想問什麼。

在陸芷韻問出口前主動交代，「本來是秦家和M國貴族在二十多年前的家族聯姻，當時婚約上約定秦家這一任家主娶朱家的大小姐，本來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秦浩冉迎娶朱家大小姐。」

但偏偏，秦家的家主被一個磨刀石橫空奪去，所以按照約定，秦寒夜就成了那個必須履行婚約的人。

秦寒夜邊說邊觀察着陸芷韻的表情，見她聽的入神，沒有生氣的跡象，繼續道，「婚約是多年前定下的，這麼多年秦家一直沒人提起，直到前段時間，老爺子收到朱家的消息，說要送大小姐到華國來，這樁陳年舊事才被提起。」

「所以，我也才剛知道沒多久，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想騙你。」

陸芷韻看了秦寒夜一眼，沒說話。

不管怎麼說，他得到消息第一時間沒有告訴她，而是等人都到了眼前才讓陸芷韻從別人口中知道，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可取。

「朱家這麼多年沒有主動提起，想來對這個婚約並不熱衷，怎麼突然就主動把人送過來了，是有求於秦家？」

秦寒夜讚賞的看了陸芷韻一眼，下意識想湊過去在陸芷韻臉頰上親一下，看到陸芷韻躲閃的態度，一下子醒悟，又退了回去。

「朱家是M國老貴族，這些年遭到新興經濟打壓，家族生意多數入不敷出，再繼續下去，遲早連表面上的光鮮都沒辦法維持。這次重提聯姻，不過是想從秦家得到資金支持，打開亞洲市場，和M國的另外一個家族相抗衡。」

一時間，陸芷韻倒是有些心疼秦寒夜了，秦老爺子完全是拿秦寒夜當工具人。

當初拿他給秦浩冉墊腳是這樣，如今所謂的聯姻也是。

「這樁婚姻，秦氏不可能毫無好處可撈吧？不然老爺子能同意？」陸芷韻略帶諷刺的開口。

秦老爺子可是個家族榮譽至上的人。

秦寒夜不置可否，眼神逐漸變得冰涼，「朱家的商業版圖橫跨全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朱家想取得秦氏的支持，答應把家族三分之一的生意交給朱家大小姐和未來夫婿一同打理。」

雖然不知道朱家的家底，但陸芷韻直覺三分之一是一個很客觀的數字，甚至連秦家老爺子也忍不住心動。

看着秦寒夜線條緊繃的側臉，陸芷韻哼笑，「沒看出來你還挺值錢。」

男人的視線看過來，陸芷韻冷哼，「那豈不是很好，我看朱小姐也是個美人。貴族小姐，還有這麼豐厚的陪嫁，左右你也不虧，還是從了吧。」

她話音剛落，一直靜坐着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捏住陸芷韻的臉頰，神情陰鬱，語氣危險，「你再說一遍。」

他在表達自己的生氣，陸芷韻從昨天的衝動里冷靜下來，這會也不過是故意刺激一下秦寒夜。

她伸手拍開秦寒夜的手，斜睨着他不說話。

秦寒夜看她揚著小脖子的樣子，恨不得把人抓進懷裏狠狠咬幾口泄憤。

他學着剛才陸芷韻的樣子，不屑一笑，「我秦寒夜什麼時候成了靠女人的廢物？」

稍稍湊近了陸芷韻，眼眸幽深，「不過是他們家三分之一的生意，我以後捧到你面前的比這更多，都給你做嫁妝。」

陸芷韻看着他眼底的深情，險些被吸引著墜落下去再爬不上來。

在徹底淪陷前，她有些狼狽地轉過頭，假裝沒聽出來秦寒夜話語中的深意。

看到她轉過，秦寒夜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也沒有強求。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平時兩個人在車裏的時候，秦寒夜從來都是抱着陸芷韻的，還是第一次，這樣長的路程兩個人中間隔着楚河漢界，像是井水河水劃清了界限。

參觀一趟回到白氏已經差不多到下班時間。

陸芷韻把下午的視頻會議開完便收拾了東西準備走。

到了樓下在門口等車，卻聽到身後呂青峰的聲音，「陸總，等車嗎？去哪裏我送你？」

呂青鋒手裏甩著車鑰匙，看陸芷韻看過來對她示意了一下，笑得開懷，「等我，我去取車。」

陸芷韻怎麼可能真的等他，正準備用打車軟件打輛車，身前突然停下一輛黑色房車，上面下來一個穿着黑色旗袍的老太太，「陸小姐，我們老太太想見您一面。」

老太太？

陸芷韻看這眼前的老人，腦海中有張熟悉的臉一閃而過。

她想了幾秒，不太確定的問，「你是，呂老太太身邊的傭人？」

老人見她認出了自己，對陸芷韻溫和一笑，「正是。」

接着她打開車門，用溫和卻不容拒絕的語氣道，「陸小姐，請吧。」

遲疑了一下，陸芷韻還是坐了上去。

車身劃過白氏正門，和剛剛從車庫裏開車出來的呂青峰錯身而過。

開出去十多分鐘后，呂家的車在一家咖啡館前停下。

老太太的人像是某種舊日大家族恪守禮儀的人，下來親自給陸芷韻打開車門，恭謹而嚴肅，「老太太在裏面等你。」

這個點咖啡館生意冷清，陸芷韻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處氣質卓絕的呂老太太。

她一頭花白的頭髮盤在腦後，發間只簪了一個碧綠色的翠玉簪子。身上也是黑色的旗袍，但是明顯比傭人的要華貴很多，金絲滾邊和暗色印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雍容無比。

陸芷韻直覺呂老太太找自己不會是什麼好事，不過都找上門了，她不來反倒顯得心虛。

她提步走過去，在老太太對面坐下，「您找我？」

有服務員上來接過陸芷韻的外套幫她點單，呂老太太笑意溫和，等陸芷韻點完單才笑道：「我們家小四不懂事，這段時間沒少給陸小姐添麻煩吧？」

果然是為了呂青峰來的，陸芷韻暗自嘆了口氣，客套道，「四少能力出眾，讓人信服。」

呂老太太笑了笑沒說話，但神情分明是在說那是自然。

陸芷韻不想去猜呂老太太心裏在想什麼，她坐直身子，雙手搭在身前，「不知道老太太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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