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手心在秦寒夜的聯測握成了拳，終究是下不了手，只好用冷漠將自己武裝起來。

藉此來掩飾自己的難過。

如果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眼角沒有那滴眼淚的話，那真是一次完美的偽裝。

秦寒夜胸口一滯，連呼吸都停頓了片刻。

他看着陸芷韻，沒有說話。

陸芷韻忍了半天的委屈和脾氣卻突然爆發了個徹底，她一把推開身上的秦寒夜，不顧腳上的傷踩在地上將他狠狠推了一把，「出去，你給我出去！」

眼淚不自覺的留了滿臉，順着嘴角觸碰到舌尖。

咸澀的味道讓陸芷韻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發抖，「我不想看到你，秦寒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請你出去！」

她眼前一片模糊，連男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有某個瞬間，陸芷韻甚至覺得她再也不想看到秦寒夜了。可下一秒男人卻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

那個她貪戀的，每次靠近就捨不得離開的地方。

陸芷韻瘋了一般地捶打着秦寒夜，甚至一口咬在秦寒夜的肩上。

她淚流滿面，嗚咽的聲音像一隻小獸。可男人的手臂緊緊抱着她，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隔着衣物，誰的心跳聲響徹鼓膜。

陸芷韻湧進了全身的力氣，鬆口的時候，渾身上下傳來脫力的感覺。

她哭的上期不接下氣，秦寒夜天大怒火都被她委屈的像是小動物的哭聲撲滅了。

她抱着陸芷韻坐下，仍是將人牢牢扣在自己懷裏。

「放開！」陸芷韻聲音冷淡的說。

只是她剛哭過，聲音還帶着濃重的鼻音，本來威懾力十足的兩個字，落到秦寒夜耳朵里就剩下了一般地威力。

秦寒夜怎麼會乖乖聽話。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他的聲音也嘶啞的厲害。

喉嚨里像是堵著一口水，不上不下的讓他難受，卻對她再凶不起來。

他舌尖咬着陸芷韻的耳垂，「你說，你想怎麼樣，我怎麼做你才能放下心防？嗯？」

「你不喜歡我嗎？陸芷韻你摸着你的心，你問問她不喜歡嗎？」

陸芷韻的眼淚又有不受控制的趨勢。

男人放緩了語氣，可說出來的話，仍是在逼她表態，「你體會不到我的感受。」

他拉着陸芷韻的手貼近了自己的胸口，火熱的溫度傳來，陸芷韻被燙了一下，想退縮，男人卻不容她猶豫，「你聽到了嗎？」

「我28年來第一次心動，也是唯一一次，給了你，也只會給你，你會辜負他嗎？」

陸芷韻說不出話來，她一顆心，酸、軟、疼，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還是你，真的就只想當我的情人？」

陸芷韻搖頭，舌尖都咬出血了，終於在他的逼問下吐出來兩個字，「不是！」

「那你想怎麼樣？」秦寒夜抱着她的手臂用力道極致，怕傷到她有放鬆，快將自己逼瘋了，「你要我怎麼樣，不拒絕我，也不接受？」

「我不是……」陸芷韻說不出來，她有她的顧慮，她喜歡他，卻不想成為他人生的污點。

他一滯很尊重她的猶豫，也答應等她選擇，今天卻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秦寒夜也記得自己說要等她做決定，他也相信自己等得到。

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破了功，呂青峰，那個男人的眼神偷折佔有慾，他是男人，他比誰都清楚男人心裏在想什麼。

而陸芷韻沒有否認也沒有拒絕。

這才是他最介意的。

他知道自己今天衝動了。

可他的尊嚴不允許他不要一個結果。

緊緊抱了陸芷韻一下，秦寒夜深吸了一口氣鬆開她。

「芷韻。」他又像從前那樣叫她，「我尊重你的想法，今天是我太衝動了，很抱歉嚇到你了。」

「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好好想想，若是你還執意保持現狀，我也尊重你，我們就退回原地。」

說完，秦寒夜深深看了陸芷韻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指尖似乎還帶着男人胸口滾燙的溫度，陸芷韻動了動，心裏一下空落落的。

秦寒夜說退回原地。

他們的原地是什麼呢？

陸芷韻想，大概是，他救了她，僅此而已吧。

心臟和指尖相連的那條筋絡一陣抽疼，陸芷韻連吐出來一個字都困難。

房間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其實沒多久，陸芷韻卻感覺彷彿過了很久一樣，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她倏地抬起頭，確在看清楚來人之後又收回了目光。

傭人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忙解釋，「陸小姐，我敲了半天門你也不開，我看房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秦爺讓我幫你處理傷口。」

傷口其實還好，疼，卻也沒有特別疼。

看陸芷韻不說話，又一副哭過的樣子，用人不敢多話，飛快地傷來幫陸芷韻換了葯，又打濕了毛巾，「陸小姐，您擦擦臉吧。」

陸芷韻接過來啞聲道了謝，一點一點將臉上的勒痕擦乾淨。

傭人很快離開了。

陸芷韻想她腺癌的樣子一定很醜，可她連爬起來去打理的力氣都沒有。她不知道怎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明明幾個小時之前，她和秦寒夜還在聊天，雖然不黏膩，可是氣氛是很好的。

她不覺得自己接受呂青鋒的幫助是錯，所以也無從去理解秦寒夜的怒火。

但是她忍不住心疼她。

「我28年來第一次心動，也是唯一一次，給了你，也只會給你。」

男人這句話就像魔咒，不斷在耳邊迴響。

陸芷韻伸手貼住胸口。

秦寒夜說讓她問自己的心，可她的心裏還裝着母親的死，還裝着仇恨，裝着白氏，她的心遠沒有他的純粹。

她怎麼給他一份不純粹的感情呢？

秦寒夜這一走就是一夜，陸芷韻再乾陽院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吃早飯的時候還以為會看到秦寒夜，用人卻說秦寒夜一夜未歸。

「秦爺吩咐了，陸小姐想去公司的話會有司機送您。但是您腳上的傷不宜走動，最好還是先休息兩天。」

傭人貼心的幫陸芷韻準備了衣服，一副她想去也可以幫她安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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