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奕飛想帶球強行突破,卻被金燁飛在中途截了下來。
空氣有些凝結了,因為形式扭轉,球權換到了金燁飛手裏,他開始爆發實力了。
馮奕飛撲上前來,想要把球搶回來,金燁飛卻從身後倒手,躲過了他的攻擊,這漂亮的動作,讓場下的程慶凱不禁倒吸涼氣。
金燁飛看準機會,一鼓作氣衝到了籃下,馮奕飛絕對不肯認輸,也追了過來,正當金燁飛起跳投籃的時候,馮奕飛也跳了起來,想要去蓋他的帽。
可由於兩人都太過於用力,沒能及時控制好力量,竟在空中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勢能讓兩人都失去了平衡,瞬間各自倒地,發出了恐怖的撞擊聲。
場下一片死寂,誰也沒預料到,兩個人誰都沒有馬上站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司機老王,他像飛箭一樣衝到了馮奕飛身邊,緊隨其後的是他家的醫療團隊和服務人員,還有程慶凱:
「少爺!」
「少爺,你沒事吧?哪裏疼嗎?」
「少爺,少爺!」
「飛哥!你怎麼了......」
十幾個人烏泱泱地,瞬間把馮奕飛包圍了起來,還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醫療團隊也迅速進入了緊張的工作狀態。
而金燁飛這邊,他的教練和朋友,還有徐曉雅,都是第一時間衝過去的。
全場只有一個人不知所措,她的腳被牢牢地粘在了地板上——
金燁楓兩邊都很擔心,她不知道應該先去看誰,異常焦慮地站在原地。
「幸而」她發現馮奕飛這邊人太多了,根本沒有她插足的地方,只好先忍下內心的糾結,跑向了金燁飛。
「小飛,你沒事吧!」她走近才發現,金燁飛臉色鐵青,手一直扶在左腰部,臉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正往下淌著。
「你的腰受傷了?」金燁楓有些心慌,他都疼成這樣,不知道馮奕飛那邊......
「他的腰本來就有傷,那天練習的時候,不小心又複發了,本來今天我就勸他別來比賽,他就是不聽!」
金燁飛的朋友滿臉焦急,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沒事,一點小傷......啊......」金燁飛剛想開口,卻疼到嘴角抽搐。
教練忙拉開金燁飛背後的衣服查看,只見左腰處一大片淤青:
「還是趕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年紀輕輕的,可不要留下什麼病根了!」
「這不是現成就有醫生嗎?我先去叫一個過來!」徐曉雅當即跳了起來,跑去對面拉過來一個醫生。
金燁楓則與他的朋友一起扶着他,不敢讓他輕易改變姿勢。
「小飛,很疼嗎?」看他不停地冒着冷汗,金燁楓心疼地用袖子給他擦著。
「小楓......不要離開我......」金燁飛虛弱地抓住她的手,就像拉住了救命稻草。
「我不離開你,先讓醫生給你看看,我們這就去醫院!」金燁楓安慰着他,並趕快給醫生騰開了位置。
馮奕飛這邊,在被三個醫生輪流檢查了一遍之後,確認他腰部輕微扭傷,左腳韌帶拉傷,因為有老傷(很久以前,跳集體舞的時候被金燁楓踩傷的),這次正好是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了。
劇烈的疼痛過後,馮奕飛剛恢復了一些意識,卻發現眼前的一大幫人里竟然沒有金燁楓的影子,難道她去另一邊了?
他氣憤地撥開眼前的兩個大「影壁」,穿過人群,他清楚地看到金燁楓正在金燁飛身邊,還在給他擦汗!
馮奕飛心中的核武器終於爆炸了,還炸得毀天滅地,他扯開嗓子,憤怒地大吼:
「金燁楓,你給我過來,老子疼得快要死了!」
他的聲音破得沙啞,像個剛變聲的小男孩,崩潰地在空曠的體育館里反覆回蕩了起來......
還是熟悉的VIP的病房,馮奕飛在一年的時間裏,已經來這裏住第三回院了:
此時病房裏氣氛劍拔弩張,司機老王剛借口送醫生出去,趁機逃離了現場,程慶凱只得遠遠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言不敢發。
金燁楓坐在馮奕飛的病床前氣勢洶洶地瞪着他,兩人剛吵過一架,還余怒未消,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爆炸戰爭。
「我去看看小飛礙着你什麼了?你老老實實地躺着你的就好了!」
「我剛說過,不許你去!你就在這屋照顧我一個人,不必管別人!」馮奕飛不容辯駁地說道。
「是你把他撞傷的好吧!我去看看他,順便替你道個歉可不可以?」金燁楓執拗地想要過去對面的病房。
「是我害他受傷的,我負起責任了,他的醫藥費我全都承擔,還有何不滿?」馮奕飛傲嬌地別過頭。
「有錢了不起啊!哼!」金燁楓也懶得跟他再說話,也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時,徐曉雅敲開了病房的門,金燁楓忙迎了上去:「他怎麼樣了?」
「放心吧,沒傷到脊椎,就是腰部肌肉拉傷了,但是傷的比較嚴重,需要養一段時間,至少三個月之內不能打籃球!」徐曉雅搖搖頭,繼續說道。
「他也是個軸人,明知道自己有傷,還硬挺著跟你比賽......」
聽了這話,大家心裏都是五味雜陳,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各自沉默著。
最後還是徐曉雅打破了沉寂:「比分是2:2平手,最後你們兩個也沒分出勝負來!這可怎麼好呢?下次還比嗎?」
「比什麼比,本來就是毫無意義的比賽,兩個神經病!」提到比賽,金燁楓倒是先急了。
「還不是因為你嗎!你要是能果斷地拒絕他,我至於費這麼大勁兒嗎?我也受傷了,你只顧著關心他,一點都不關心我嗎?」
對於金燁楓第一時間去看金燁飛的事,馮奕飛直到現在還耿耿於懷,每一次他從傷病中睜開眼睛,都是能第一個就看到她的臉,這回倒好!
「我剛才解釋過了,你周圍一大幫人綜著,我想擠都擠不進去!再說了,我又不是醫生,我去看你又能怎樣?」
針對這個問題,不久前兩個人就已經吵過一次了,怎麼還提起來沒完?真是把金燁楓說煩了!
「你......」馮奕飛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有些話現在的確說不出口,沒什麼資格說啊!
「你不就是因為我不讓你去看他,跟我慪氣嗎?那你去看他好了,但我告訴你,你出了這個門就不要再理我!」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容易說出一些不理智的話來,比如此時這兩個人,有的時候就是話趕話了。
「誰怕你啊,不理就不理!你是我什麼人啊!沒你我還活不了了嗎?」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金燁楓,果斷推門而出,連她的粉色大白兔頭書包都忘記帶走了。
「金燁楓!你敢走,你給我回來!」
馮奕飛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出去了,急得他從床上跳了下來,還正好先用他那隻傷腳着地。
「嘶......」頓時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金燁楓平復了火氣,敲開了對面病房的門,見金燁飛正一個人平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扎著吊針,不覺有些窩心:
「小飛,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小楓,你來了呀!」看到她,金燁飛馬上又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還想要坐起來。
「你別動,躺好!腰受傷了,平躺着最好,盡量不要讓腰部有負擔!」這還是她剛才從護士長那裏聽來的,真是現學現賣了。
她走到金燁飛床邊,不僅阻止他坐起來,還幫他整理了一下枕頭和被子,順便看了一眼藥瓶里點滴的藥量。
「你的教練和朋友呢?他們怎麼沒陪着你?」金燁楓環顧了四周,發現連其他人的痕迹都沒有,乾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床前。
「我讓他們回去了,我不想太麻煩別人,這裏不是有醫生護士嘛,而且我爸媽一會兒就過來。」金燁飛目光追隨着她,直到她坐定。
「啊?七叔七嬸要來......我真是好久沒見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記得我呢?」
自從她父母分開,金燁楓還是第一次見到金澤霖和金燁飛以外的金家人,不覺有些緊張。
「肯定記得,未來兒媳婦,怎麼會不記得呢?嘿嘿,不要緊張,你可不醜!」
看她已經卸了妝,又穿回自己可愛大方的T恤和牛仔褲,金燁飛眼裏溢滿了愛慕之情。
「什麼未來兒媳婦,你別老瞎說好不好?再怎麼說,咱倆也都姓金,你不覺得很古怪嗎?」
金燁楓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看他一眼,真佩服他的厚臉皮,每次提到這些,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好意思跟我談戀愛的啊!沒問題的,我早就研究過了,咱倆的血緣關係不在五服之內,結婚沒問題的!」
金燁飛說得一本正經,彷彿在說着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還沒等金燁楓說話,他已經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小楓,對不起,我沒能贏他,你會不會生我的氣?不過,等我好起來,我一定把他打個落花流水,你能等着我嗎?」
金燁楓迅速把手抽出來,抵在他胸前,一臉義正言辭:
「打住!是你們自己決定要打這場比賽的,跟我沒任何關係!我可沒同意你們誰贏了就和誰在一起吧?是你們自己胡亂決定的,輸贏沒任何意義,更談不上『等你』的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我贏不贏,你都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金燁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滿腔的期待之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這......」金燁楓的腦子被他問得突然短路了,按邏輯說,好像她就應該是這個意思,但怎麼覺得被他繞進去了呢?
「你是害羞了嗎?傻姑娘,你要害羞就不用說出來了。我都懂,我們兩個同時受傷,你先跑過來看我,誰輸誰贏還用說嘛......」
平時大言不慚的金燁飛彷彿是第一次在金燁楓面前害羞,由於逆光的關係,他的臉頰變成了暖人的橘紅色......
此時病房的門縫外卻透出了一道「想殺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