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3章 招供
小邪雖然心中感到委屈，但並沒有怨氣，或許是受到蒼穹契約書的影響，抑或是對張煜的恐懼與敬畏已經侵入到骨子裡，在它看來，主人教訓自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理由。
“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張煜問道。
小邪頓時苦着臉，它怎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捱打？
從它被囚禁在遮天大世界獨立空間那一刻起，它捱了太多太多的毒打了，它甚至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揍過自己，也記不得他們爲什麼揍自己，它唯一記得的只有鴻鈞、酒劍仙和幾位如來佛祖，除此之外，其餘那些欺負過它的人，它全都忘了。
正因爲捱了太多太多的毒打，小邪對於捱打已經習以爲常，也懶得去思考原因了。
反正……每過一段時間，它都會捱揍，不是被主人揍，就是被蒼穹學院別的人揍，如此，捱揍的原因還重要嗎？
“本王太難了！”小邪有着一肚子的淚水。
做錯了事情要捱揍，沒做錯事情也要捱揍，就算什麼都不做，還是要捱揍，它這頭邪王早已被揍得沒一點脾氣了。
放眼諸天時空，它恐怕也是唯一一個捱過這麼多頓揍的不朽者！
“怎麼，不說話，是覺得我不講道理，委屈？”張煜的眼神有些不善。
小邪頓時嚇得一哆嗦，驚恐道：“不，不是。我沒有。”
張煜問道：“那你說，我爲什麼要打你。”
“……”小邪快被問得崩潰了。
可是，當察覺到張煜的眼神再次變得不善，小邪身體下意識一抖，急忙說道：“我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所以主人才會教訓我。”它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看似回答了主人的問題，實際上沒有提到任何具體的事情。
“不錯，能領悟到自己的錯誤，看來你也不是無藥可救。”張煜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你說說，你錯哪兒了？”
小邪有點崩潰了，這問題怎麼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了？
錯哪兒了？
小邪很崩潰，我也想知道我錯哪兒了啊！
它很想說：“我要是知道我錯在哪裡，就不會挨那麼多打了。”
可它終究還是沒敢這麼說。
它翻找所有的記憶，想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不該慫恿小強去邪王老巢抓幾頭邪靈回來？”
張煜臉頓時一黑，要不是小邪說起，他還真不知道這傢伙竟然慫恿小強去邪王老巢抓邪靈，邪王老巢可是封印着超級蟲洞的地方，連接着地獄，豈容得這兩個傢伙胡來？
張煜強忍着再次將小邪毒打一頓的衝動，黑着臉道：“錯了，再想！”
“呃……”小邪低下頭，戰戰兢兢地想着，拼命地回憶着自己還做過什麼，主要是它做過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可能惹得主人生氣，都可能是捱打的原因，“我不該慫恿小強趁着招生考覈的時候偷偷衝着煜城撒尿？”
此話一出，張煜臉色更黑了，他氣得眼皮子都抖了起來。
袁天陽等人也是聽得目瞪口呆，好傢伙，這小邪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竟幹些如此荒誕的事情，關鍵是……他還不自己去做，而是慫恿憨厚天真的小強去做。
小強則是一副犯了錯的樣子，可憐兮兮地低着頭，不敢申辯，邪靈他沒去抓，但撒尿這事兒，他真幹了！
這事情想賴也賴不掉，以主人的能耐，大可回溯時間，他具體做過什麼，一清二楚。
“還是不對，再想！”張煜的聲音越來越冷，眼神也是越來越不善，透着一絲絲危險，他是真沒想到，小邪竟然慫恿小強幹了這麼多事，慫恿小強衝着煜城撒尿，這傢伙好大的膽子！
真以爲院長大人提不動刀了？
瞧着張煜的表情，小邪越來越慌張了，嚇得幾乎口不擇言：“我不該慫恿……”
“夠了！”沒等小邪說完，張煜黑着臉呵斥道：“別說跟小強相關的事情了！說你自己！”
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可憐的小強，竟被小邪慫恿着幹了那麼多壞事，可問題是，小強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惹得主人暴怒，足以讓它得到與小邪相同的待遇，接受一頓毒打的待遇。
袁天陽、蕭巖幾人有些同情地看着小強，這憨厚老實的孩子，繼續這麼下去，恐怕遲早會被小邪帶偏，走上一條不歸路。
沒有人責怪小強，畢竟，他也是被慫恿的，縱使有錯，主要責任還是在小邪身上。
不過，要不是小邪自己坦白出來，如果以後小強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被發現了，那麼肯定免不了一頓毒打，而今小邪招供，反倒是讓得小強逃過一劫。
“說我自己？”小邪一怔，“可是……我這段時間什麼都沒做啊。”
想了很久，它都沒想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不由弱弱地道：“主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這段時間一直老老實實地守着荒野真神界，沒離開半步……”
它心裡則是想到：“雖然我偷偷吐槽過主人很多次，但主人應該不知道吧？”
無憑無據，它打死也不會承認。
張煜有種掐死小邪的衝動，這傢伙，到底是真的冥頑不靈，還是心思全放在修羅上，根本就不去想別的？
他寒聲道：“你確定？”
小邪嚥了一口唾沫，想要逃，卻又不敢。
“確……確定。”小邪顫抖地道。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來替你說吧。”張煜深深吸一口氣，冷漠道：“我讓你守着荒野真神界入口，你倒好，竟敢向他人索要禮物……”
小邪頓時叫冤：“主人，冤枉啊！不是我索要的，是他主動要送我的！”
它對着袁天陽說道：“袁天陽，快告訴主人，是你主動送我的！快替我作證啊！”
袁天陽乾咳一聲，沒敢吭聲。
這時候說話豈不是主動把院長大人的怒火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他寧可得罪小邪，也絕對不願意得罪院長大人！
“主動或被動，這有什麼區別嗎？重要的是，你收下了！”張煜面無表情道：“你知不知道你這行爲屬於受賄？”
有受賄，自然也就有行賄，袁天陽作爲行賄者，自然也是有過錯，只是袁天陽以後將會成爲蒼穹學院專用的修羅供應商，張煜自然不可能去懲罰他，而且，袁天陽不是蒼穹學院的人，張煜也沒有立場去懲罰他，所以，這鍋，只有讓小邪來背了。
袁天陽有些尷尬地轉過頭，他覺得，院長大人沒教訓自己，恐怕是看在自己哥哥的面子上，畢竟，自己的哥哥好歹跟着院長大人學習過一段時間，就算院長大人不承認哥哥是他的弟子，卻也改變不了這師徒之實。
小邪很委屈，可又不敢反駁。
“受賄也就罷了，竟然敢開口索要修羅！”張煜的聲音又冷了幾分，“未經我同意，你竟敢擅作主張，還說沒錯？”
“主人，我錯了。”小邪哪敢嘴硬，甭管委屈不委屈，趕緊認錯纔是正道。
“閉嘴，我還沒說完。”張煜冷冷道：“你在索要修羅的時候，可曾考慮過蒼穹學院，考慮過我？可曾想過這樣會不會讓蒼穹學院暴露在外界的視線中？可曾想過這樣會不會破壞我的計劃？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無形中給蒼穹學院帶來多大的潛在危險？”
小邪被訓斥得擡不起頭，幾乎快哭了。
它只是惦記着修羅，何曾想過那麼多？
當然，就算它真的考慮到這些，也許還是會這麼做。
它根本無法拒絕修羅的誘惑！
或者說，它無法拒絕踏足不朽的誘惑！無法拒絕變強的誘惑！
“主人，我再也不敢了！”小邪終於明白自己遭受這一頓毒打的原因了，自己差點壞了主人的謀劃，如今只是遭受一頓毒打，一點也不冤枉，當然，不冤枉歸不冤枉，如果時間倒流，讓它重新做選擇，恐怕它還是會這麼做。
修羅的極致美味，以及那無敵的滋補功效，就連蕭巖等人都心動不已，更何況小邪？
要知道，修羅對小邪的作用纔是最大的，效果遠遠勝過蕭巖等人吃修羅的效果。
衆人聽得院長大人的話語，也是覺得小邪挨着一頓打着實不冤。
當然，沒有人會認爲院長大人是害怕外界強者，畢竟，院長大人連審判長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害怕？
在衆人看來，院長大人真正在意的是他的謀劃，也許他的謀劃不能受到打擾，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修羅的事情，這次暫且放你一馬。”張煜冷哼一聲，“記住，以後不準向別人索要任何東西！”
小邪拼命地點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另外，以後袁天陽送修羅過來，你得支付報酬。”張煜說道：“我不管你要多少頭修羅，總之，必須支付等價的報酬，不能白要。明白嗎？”
小邪頓時呆住了，主人這意思，難道還準備讓袁天陽繼續送修羅來？
雖然從無償變成了有償，但是……結果似乎都差不多吧？
“這豈不是說，我剛剛那一頓毒打，白捱了？”小邪腦袋有點蒙了。
搞來搞去，除了無償修羅變成以後要支付等價報酬，別的似乎全都沒變。
那麼，自己挨一頓打的意義何在？
